第6章 調查的方向

「這就是維也納分部大樓……？！」馬庫斯看著眼前的建築，從嘴裡發出了由衷的讚歎：「它真是……氣派極了！如此光潔簡約的牆面……就像是一棟現代藝術的神廟！」

「卡爾先生，在這裡辦公的體驗一定十分愉快吧！」

「啊？」卡爾順著馬庫斯的眼神看了過去，頓時失笑，說道：「不不，這是分離派之家。」

「就是那些在咖啡館大放厥詞的青年藝術家們的聚會聖地。他們呼籲藝術要從傳統中分離，在我看來更像是與人類生活分離。」

「裡面也沒有什麼愉快的，只有令人費解的畫作和神經衰弱的瘋子。但人們沒完沒了地參觀分離派，還有分離派的分離派，就像有絲分裂的蠑螈在繁衍……」

「我們歷史悠久的分部入口是在左邊，請稍稍移步……」

馬庫斯尷尬地咳了一聲之後，跟上了卡爾的腳步。

基金會分部，巨大的戈連佇立在門口。

「瞧，你們剛剛也遇到了。這是我們維也納最忠誠、最可靠的守衛騎士——全憑術式驅動的戈連巨像，歐洲神秘學復興以來的巔峰之作！」

卡爾指著戈連介紹到：「1662年，一個來自倫敦的宮廷神秘學家將它進貢給了皇帝。幾個世紀來，它一直忠誠地守護帝國……」

「啊！是您！」

戈連的陰影里探出一個身影。

「尊敬的斯卡比亞先生，向您致敬！您的小兒子塔米諾還好嗎？聽說他與未婚妻的感情之路並不通順？」

卡爾看著眼前突然鑽出的青年男子，沉默了一會之後，向著三人微微致歉：「……真是抱歉，請稍等下，幾位。」

接著，他就轉過去，與那名名叫「海因里希」的青年藝術家攀談了起來。

很快，海因里希就與卡爾結束了攀談，向著三人行禮之後，走入了分離派之家。

霍夫曼看著離去的海因里希，沒有對他投入過多的關注。

她看著身旁的菲利普，問道：「菲利普，你要和我們一起進入基金會分部嗎？」

「......不。」菲利普感受著他那貼身攜帶的能量探測器的震動感，看著走入建築物的海因里希，拒絕了霍夫曼的邀請：

「你們進去吧，我的身份不是很適合進入基金會的分部之內。」

「......我在那個建築之內等你們。」

......

菲利普進入了分離派之家，開始裝作參觀牆上的繪畫，實則是在用眼睛餘光搜尋著海因里希的蹤跡。

小型能量探測器，人聯對於靈能的有效運用之一。

理論上，它能夠檢測各種能量，只不過菲利普手上的這個屬於對重塑特化般，能夠檢測附近正存在或者一段時間之內所殘存的重塑之手的特殊神秘學能量。

菲利普因為偽裝需要，將其的功率調地很低，只能探測到方圓幾米的重塑能量。

但是，剛剛當海因里希靠近他的時候，他貼身放置的探測器開始了震動，發出了「嗡嗡」的微小聲音。

這就預示著，海因里希最近接觸了重塑人員，或者與重塑相關的物品，身上沾染上了重塑的噁心氣味。

這是一件值得調查的事情。

這時，遠處聚集的人群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湊了過去，看到了人群當中的海因里希，和他身旁身著紫色禮服的女子。

那名女子正在朗誦著一個詩篇。

「......「雨幕之下，誰將泯沒——」」

「又有誰會獲得那永恆的幸福，無上的恩賜——」

「——那不復存在的虛無？」

海因里希鼓了鼓掌：「多麼動人的朗誦，齊格琳德小姐。」

接著，他面對著群眾，臉上露出了悲切的表情，說道：「我可憐的摯友齊格蒙德，他已然回歸到了那虛無處。朋友們，歡迎你們來到這場沙龍，為我們亡去的英雄落淚。」

「他正直、高尚、關懷同胞！在離去前，他還在為黃金島上的同胞擔憂，奔走，創作了諸多優美的詩歌和繪畫。」

「只可惜，那場大火焚盡了所有，只餘下斷壁殘垣，以及——《拯救》。」

「我們曾處於一個進步的黃金時代。我們相信，啟蒙將掃清歷史的蒙昧，帶我們步入拯救的天國。」

「神秘學家和人類的界限將被消除，在維也納這座開明、包容的城市，我們將手拉著手，背靠著背，像我們剛來到世界上那樣親密無間。」

「『世界呵！頭吞食著腳，足抵著鼻尖。』」

「但如今，神秘學家的生存空間正被壓縮、搶佔。我們渴望用自己的語言發聲，結果卻是在自己的國家成為異鄉人。」

「因此我們決定將齊格蒙德的遺作展出。並不僅僅是為了紀念死者——更是為了紀念他的精神，他對同胞最深切的關懷，以及對時代最悲愴的詰問。」

人們禮貌地點著頭，部分女士開始啜泣。

「不要悲傷！朋友們！他為我們留下了萊茵的黃金！」

海因里希繼續說道：「我們將用畫展所募資金成立一個委員會，用以改善未登記神秘學家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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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一名沙龍成員向眾人介紹道：「維也納最年輕、最傑出的女歌劇演員，西奧菲爾的胞妹，伊索爾德小姐會為我們介紹具體事宜。」

掌聲中，海因里希微微欠身，將舞台留給真正的主角。

西奧菲爾......菲利普知道這個名字。

那名人聯外勤，當時就是在他在魔圈駐地的時候，探測到重塑之手的相關異常能量的。

當時整個駐地之中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他是菲利普最應該調查的人。

而且，菲利普在報紙上看到了西奧菲爾·馮·迪塔斯多夫的畫作——巨大油畫《拯救》，和他為此的題詩。

剛才伊索爾德朗誦的就是那個題詩。

而那個題詩，裡面提到了「末日」、「時間倒退」以及「雨幕」的意象。

所以，西奧菲爾生前接觸過重塑之手，這是一個很合理的推測。

當時菲利普在得知他去世的消息之後還微微有些驚訝，本來以為線索中斷，但現在他找到了新的調查思路——調查剛剛檢測到重塑能量的海因里希。

這是他目前最應該做的事情。

就在菲利普思考的時候，伊索爾德走到了眾人之中。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她直直地倒了下去。

菲利普本想上前去看看情況，可這時，他的探測器再次震動了起來——更加瘋狂地震動了起來。

他的動作停滯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朝著遠離伊索爾德的方向走了一步。

震動減弱了。

「......」

菲利普看著倒地的伊索爾德，沉默了一會。

探測器的這個現象預示著，伊索爾德，也和重塑之手存在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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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