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作死
李爭渡也懶得去探究岑溪是怎麼被放出來的了。
反正到時候,不是白悠然會告知她,就是岑溪自己會和盤托出。
岑溪五官因疼痛而緊緊擰作一團,聲音從牙縫中艱難地擠了出來:「長樂公主,還有四皇子。」
李爭渡:「…………」
李爭渡硬著頭皮道:「你應當是看錯了吧,這兩人怎會一同出現在這鴛鴦樓。」
趙肅就算膽子再大,也斷不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對白悠然有所企圖吧?
那可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姐姐。
………
等等,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是盡出變態的趙氏皇族誒。
李爭渡倒吸了一口涼氣。
岑溪面容愈發扭曲得如惡鬼,他聲嘶力竭地喊道:「我絕不會看錯,就是他們,還有白清棠,他也在裡面,他定是背叛了太子殿下改投了四皇子名下!」
李爭渡:哦,原來岑溪還不知道白悠然就是白清棠啊。
岑溪趴在地上,死死抓著李爭渡的腳,那模樣卑微得如同路邊的雜草,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是幼筠的朋友,看在她的面子上,求求你,幫忙給那酒樓的夥計說一聲,帶我進去找四皇子。」
李爭渡:………
哪來的臉,還好意思用韓幼筠的名義來求她幫忙?
李爭渡正想踢開他。
周圍的人紛紛駐足,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射了過來。
岑溪卻渾然未覺,只是像快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般,緊緊攥著李爭渡的腳腕。
李爭渡感覺自己的腳都要被他給生生捏斷了,偏偏又不能一走了之。
仔細想想,若是讓岑溪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白悠然和四皇子在這座酒樓里的事情那就麻煩了。
搞不好是要上升到太子和四皇子之間的矛盾的。
她只好先將人拽了起來,安撫他道:「你先起來吧,起來咱們再好好談。」
岑溪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繼續聲淚俱下地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李娘子,我如今真的是窮途末路了!太子殿下失憶,長樂公主將我關進大牢,施以各種酷刑,我在牢里九死一生,險些喪命。」
「若不是四皇子大發慈悲,我這條小命早就沒了。我一心只想投奔四皇子,只為了能在幼筠面前抬起頭來。李娘子,求求你,給我條活路吧!」
李爭渡心中清楚,他這一番話里,十句中有九句都是假的。
聽著他這番令人作嘔的話語,她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你最好先給我先起來,不然別怪我………」
就在李爭渡絞盡腦汁,拚命搜刮辦法怎麼把人給拖走時,不遠處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李娘子。」
李爭渡如蒙大赦,鬆了口氣,順著聲音轉頭望去。
只見白悠然從橋上款步走下,她身著一襲淡藕荷的羅裙,裙袂隨風輕輕飄動,頭上插著一支金步搖,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面容矜貴,眉如遠黛,眼含威儀,當真是有了一國公主姿態。
白悠然走到李爭渡面前,輕聲問道:「你在這做什麼?」
李爭渡定了定神,回道:「我見這邊有熱鬧可湊,便過來瞧瞧。」
說著,不動聲色地將手指向岑溪,示意給白悠然看。
白悠然眸中閃過一絲冷笑,如同寒夜中的冷月,讓人不寒而慄。
她看著岑溪,冷冷地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岑公子。」
岑溪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悠然,臉色慘淡,「怎麼可能,你……」
不是應該在那酒樓里嗎?
話還沒說完,趙肅從酒樓里悠哉悠哉地走了出來。
他眼神冷峻,先是快速掠過白悠然,然後看到癱在地上的岑溪,眸中閃過一絲嫌棄,彷彿在看一隻陰溝里的老鼠。他轉身問樓里的夥計:「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夥計連忙趕來告罪,誠惶誠恐地說道:「小的該死,小的馬上就解決。」
岑溪見到四皇子,嚇得臉色一白,如同一張白紙,後面的話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夥計將岑溪抬起來,匆匆忙忙地帶走了,也不知會扔到哪個犄角旮旯去。
趙肅陰沉的眼眸在白悠然身上掃過,那眼神彷彿烏雲密布的陰雲,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緩緩道:「原來是長姐。」
長姐兩個字,被他說的如同沾了毒刺的蠍子,又刺又痛,他冷笑,「不知長姐在這做什麼?」
白悠然沒回話,直接對李爭渡道:「我們走吧。」
李爭渡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趙肅,只見他臉色更加陰翳蒼白了。
說著,兩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四皇子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臉色十分難看,似嘲諷一聲,也拂袖而去。
眾人見沒熱鬧可看,也都紛紛散去了,剛才還熱鬧的酒樓門口,頓時只留下一片寂靜。
李爭渡與白悠然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以防被人認出來,白悠然頭上戴著幃帽。
李爭渡按捺不住心好奇,邊走邊問:「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白悠然輕啟朱唇,聲音淡然道:「我今日是被趙肅給約出來談事的。」
李爭渡腦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這該不會是趙肅的陰謀吧?」
難道剛才的事,真是趙肅指使岑溪做的?
白悠然神色依舊很淡,「應當不至於,現今太子一黨處於弱勢,除了那對世事不聞不問的二皇子外,趙肅的勢力正可謂是如日中天,以他如今的地位,著實沒必要使出這種不入流的小把戲。」
李爭渡眉頭微蹙,「那他找你究竟想做什麼?」
白悠然微微抬頭,目光望向遠方,悠悠說道:「他想讓我站在他那一邊,幫他在父皇面前說話。」
李爭渡一聽,氣得當即唾棄一口,滿臉鄙夷,「呸,長得不怎麼樣,想得倒挺美!」
白悠然聽到這話,不禁掩嘴輕笑起來。
李爭渡收斂了一下情緒,繼續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白悠然的目光逐漸變得深沉,神情凝重,「我接下來打算看看太子的狀況,倘若太子一直處於失憶的狀態,那我們就得提前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