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八哥牛魁

第9章 八哥牛魁

第二天,帶著淡淡鹹味的海風輕撫著東山山脈上的層層山巒,在仲夏的炙熱陽光中,送來片片清涼。

近水山南麓,一片深灰色的建築在山腰到山頂的中間錯落有致的排列著,一棟棟房屋中間都有階梯緊緊相連。

一塊掛著「授功堂」三個大字的殿門前,三個青年男女正圍著一個小孩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不對,用靈力化勁應該是這樣的…看懂了嗎?靈力一定要精純,後繼要有力,不然化出來的東西都只是虛有其表。」一個男子一邊說一邊比劃著,瞬間一道指影飛射而出,飄向了遠處,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鄒師兄,火球術也屬於靈力化勁嗎?」

「對。不僅是火球術,包括冰錐術、土刺術,劍氣、刀氣等等,很多形態各異的法術,都屬於靈力化勁,只不過由於通過不同物品釋放出來的化勁會有一些不一樣罷了。」鄒力耐心解釋道。

「還有啊,御物之術當中也存在一些靈力化勁的技巧。」旁邊的八師兄牛魁也順口說道。

「啊?靈力化勁這麼多用途嗎?」紀紹安眨著雪亮的大眼睛驚奇的問道。

「哈哈哈,當然啦小師弟。以後等你運用熟練,就知道這靈力化勁有多神奇了。」牛魁笑著說道,粗壯的手臂指指畫畫直舞的虎虎生風

紀紹安看了看左右兩邊的兩位師兄,一個精壯虎猛,一個精瘦幹練。幾乎完全不同的形態,湊一堆還有些喜態。而背後還站著一個,正是那九師姐方瑤瑤。

要論熟悉的話,這位九師姐無疑是眾多師兄姐當中陪伴自己時間最多的了。早在自己剛進入宗門開始,九師姐就經常幫著師父帶自己,像是親姐姐一樣。

「九姐姐,你覺得呢?」紀紹安轉過身問道。

「我不知道啊,我又沒你聰明。」方瑤瑤眨著眼努著嘴笑道。

「切!不想教我拉倒。」紀紹安白了她一眼,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小師弟,九妹可不是不想教你,而是我們都教完了,她會的也就這些而已,教你什麼?教你蹲著尿尿嗎?」牛魁叉著腰伸著脖子嗡聲說道。

「八哥你…哼,我不理你們了。」方瑤瑤臉一紅,氣鼓鼓的說完轉身就走。

「八哥你有些···唉···」鄒力微皺著眉說完,也轉身進了授功堂裡面,留一大一小兩道人影在原地。

「……噢,又說錯話了嗎?」八師兄嘀咕一聲,開始懊惱起來。

紀紹安雲里霧裡的,不知道師姐為什麼突然就生氣的走了,蹲著尿尿就蹲著唄,有啥好生氣的?也不知道十師兄為什麼離開。只聽到八師兄在身旁嘀嘀咕咕的,還時不時嘆口氣。

自己這八師兄好像老是被其他師姐師兄嫌棄,為什麼啊?

想不明白他也不想了,轉身對八師兄說道:「師兄,那我也要回去修鍊了。」

八師兄轉頭看了他一眼,好像想到了什麼,湊過來說道:「小師弟,你去找你九姐姐幫八哥我說說好話。」

「啊?說什麼好話?」紀紹安不明所以。

「我這不是惹九妹生氣了嘛,你去幫我···呃···道個歉?」

「嘿嘿!八哥呀,這事兒,還得你自己去喲。」

八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訕訕一笑,摸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師兄我不會說話,老是惹師妹生氣···」

「哎呀,九師姐最喜歡聽人家誇她漂亮了,你多誇誇她不就好啦?」

「是吧?嘿嘿嘿···俺知道了。」

紀紹安感覺這八哥的脾氣也太善變了,剛才還一副愁眉苦臉若有所失的樣子,這轉眼就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模樣。「唉!大人真讓人看不懂。」

紀紹安跟牛魁說笑了一陣。一個人緩緩從授功堂順著階梯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還時不時用靈力凝聚於手指之上,使用剛跟師兄們學的靈力化勁。

一路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之後,就靜靜的盤坐在桌子後面一張剛找師父討要的蒲團上,開始打坐運轉起了兩儀吞靈術。而當此術運轉自如之後,他又開始研究起了那枚丹道玉簡。

這枚玉簡內有大機緣。上千張丹方,涵蓋了從鍊氣期到飛升渡劫之前這一系列的丹藥。每張丹方還有藥材介紹、性能概述、藥草替換方案、煉製手法、煉製時的注意事項等等內容,往往一張丹方都要研究好久。

除此之外,還有煉製丹藥需要用的丹爐、火焰等,都有非常詳細的介紹。要不是提前聽師父說過自己遠在仙界的紀家就是做藥草生意,他都懷疑這是不是那位前輩從什麼地方搶來的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此時此刻在這片洛神大陸上,這枚玉簡里的內容,涵蓋之廣、技巧之深、記述之精細,應是絕無僅有。可惜,後面還有很大一部分看不見。

因為隨時都有靈氣入體,紀紹安絲毫不會感覺長時間查看玉簡會導致靈力空虛,也絲毫不會感受到長時間不吃飯會導致肚子餓。

如此,又是五日時間過去。這天,還在跟著玉簡內的描述,用意念模仿煉丹的紀紹安感覺腦袋不知何時開始產生昏脹的情況。直到確實感覺忍不住了,才從修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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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房間內好像有一層什麼禁制,時不時會煽動一絲靈力。想了想,感覺很可能是師父布置的,可能為了防止自己被別人打擾。

內心喜滋滋的紀紹安,輕輕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感覺腦袋不像之前那麼昏沉,才起身往外走去。

剛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就見一道身影「唰」的一下出現在面前的石壩中。

「嘻嘻,師父!」

紀紹安一笑,就撲向了突然出現的杜仲。這時,杜仲仔細打量了這小徒弟一眼,說道:「不錯,看樣子很快都能突破到鍊氣二層了。」

「啊?這麼快嗎?」紀紹安驚訝的問道:「我自己都沒有發現···噢對了,剛才我因為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才打斷了修鍊,想出來走走的。師父,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哼,你還好意思問。」杜仲輕輕颳了一下紀紹安的小鼻子,笑著說道:「我都沒有嘗試過一邊運轉功法,一邊修習其他的。你倒好,說吧,是不是又在研究煉丹了?」

「呃···嘿嘿···」紀紹安摳了摳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隨即又問道:「師父,今天是第幾天了?」

「已經第五天,眼看都快天黑了。你自己說吧,連續五天都沉浸在讀取玉簡內容的狀態下,腦袋能不昏沉嗎?」

「······」

「救命啊!七姐我錯了······救命啊···師父!啊······」

」站住!你給我停下···!「

一陣大呼小叫聲傳來,正開口說話的紀紹安懵逼的看了過去,眼見一個壯實的男子飛奔而來,背後還有一條長長的鞭痕。「呀,是八哥!」

「住手!小八你是不是又惹你七妹生氣了?」

「我···我沒有啊!」

「你還說沒有!」安楠氣的臉都要綠了,抬手又準備舉起鞭子。

「住手!」杜仲惱怒的一聲低吼,盯了安楠一眼。

「說說吧,怎麼回事?」

「師父,你要替我做主啊。」壯實的牛魁像個被家暴的小媳婦一樣,躲在了杜仲的身後。

「上午六姐和九妹跟我還有鄒力在一塊,探討研究術法,討論了一上午,後來我看七姐沒有來,就問了一下。結果···結果···」

「繼續說!」

「結果九妹笑著跟我說七姐病了,這幾天不適合修鍊···」

這時,六師姐俞楚兒和九師妹方瑤瑤也一路趕了過來,站在遠處望著這邊,後面還跟著一群其他弟子,眼看都要圍起來了。

杜仲感覺有古怪,連忙說道:「跟我回去說!」

於是帶著小六、小七、小八、小九和小十一,一行六人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抬手在門內布置了一套簡單的隔絕陣法,坐在了主位上,下面站著一排五個弟子。看了一眼,感覺氛圍好像又有些不對,才開口說道:「小安,你過來。小八你站中間繼續說。其他人給我站旁邊去。」

紀紹安懵逼的走過來,站在杜仲身邊,看了看杜仲,又看了看前面幾個師兄師姐。小腦袋瓜上面就差畫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九妹說七姐病了,我一聽就挺著急的,於是就跑去看她···」

「你那是來看我嗎?你分明就是在羞···羞辱我!」小七安楠在一旁攥著一條鞭子,臉都紅到了脖子根,用鞭子指著牛魁大聲吼道。

「小七,先別說話,聽他說完。」杜仲看了安楠一眼,有點不耐的說道。

「我···我去看七姐的時候,她還不讓我看,我···我問她傷哪兒了,她說不要我管···」

「你···你敢說不是故意想占我便宜!」安楠的臉一直就紅著沒褪過色。

「我知道七姐脾氣不好,雖然年紀比我小點,但性子比我大。她不讓我看我不知道她傷哪兒了,著急啊,於是跟他吼了一聲···讓我看一眼!」牛魁不甘的辯解道。他到現在都還以為是因為吼了七師姐才會被追著打。

旁邊,俞楚兒拉著方瑤瑤的手,兩個姑娘都用另一隻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也都憋的漲紅了臉。

杜仲聽到這裡,哪裡不知道緣由。苦笑一聲,說道:「你呀,就是該打。你師姐就該狠狠抽你一頓鞭子。到現在你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打你對吧?」牛魁聽完苦著臉沉思著。

「師父,七姐姐為什麼要打八哥啊?我覺得關心師姐是應該的,八哥沒錯啊!」紀紹安在杜仲旁弱弱的說道。

「十一,你還小,不懂。你就別說話了。」杜仲轉過頭看著紀紹安小聲道。

「是啊,十一師弟,過來六姐這裡,你不知道你七姐為什麼要打八哥,但小八不應該不懂才對。」俞楚兒性格溫良,怕紀紹安繼續為牛魁辯解,會被師父喝罵,於是出聲說道。

「六姐姐···」紀紹安小跑著去了俞楚兒那邊,從她右手邊拽著她的手,又說道:「六姐姐,既然八哥沒錯,就不要打他了嘛。」

「好啦,打也打過了。你們都退下去吧,該修鍊的去修鍊,該休息的去休息。」杜仲瞅了一眼方瑤瑤,無奈的說了一聲,揮了揮手,又蒙著自己的額頭。心裡一陣「都他媽什麼事兒。真不讓人省心。」

俞楚兒見狀,示意方瑤瑤去把安楠先拉出去,怕她性子上來又要違逆師父。方瑤瑤也心領神會,過去拉著安楠就要往外走。安楠一把甩開了她,氣鼓鼓的甩了一記空鞭子,「啪」的一聲直刺的耳膜一陣嗡鳴。然後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方瑤瑤正準備追出去。杜仲又開口說道:「小九你留一下,還有小八。小六你帶著十一先出去吧。」

方瑤瑤自知要挨訓了,伸了伸舌頭沖俞楚兒做了個哭的表情。俞楚兒看到婉轉一笑,然後帶著紀紹安恭敬的行禮退出房門。

來到外面,紀紹安還是一臉的疑惑。這時他才問道:「六姐姐,師父為什麼說八哥該被打呀?」

俞楚兒聽到這話之後,微微一笑,說道:「小師弟,你要記住,女人呢,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如果你以後遇到了這種情況,一定不要惹對方生氣,知道了嗎?不然你會很苦惱的。」

「啊?為什麼?」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你問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跟你說。反正你記住,別惹女人生氣就行了。」

「唉!女人!真是一個神秘的物種。」紀紹安搖著頭嘀咕道。

俞楚兒聽到之後,輕掩著嘴唇笑了兩聲,然後問道:「小安,你修鍊的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不懂的,讓師姐替你解答?」

紀紹安想了想,然後說道:「我感覺修行好像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難啊。師姐,什麼時候跟師父說說,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噢?你想要去哪裡玩?」俞楚兒驚疑的問。

「我不知道,就是感覺好像在宗門裡有點悶,每天除了修鍊都沒有人跟我玩。」

「你不是有幾個小弟嗎?無聊的時候可以去找他們呀!」

「他們幾個,每次遇到我除了叫大哥就是叫大佬,完了還要問我會不會法術···煩死了。」

「那你說,你想要去哪裡玩?」

「嗯···要不你帶我去望海城逛一逛怎麼樣?」···

兩道人影越走越遠,金色的夕陽下,不時傳來一陣陣清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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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門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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