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漆眠風明白她好多了,輕聲笑:「嗯,我們現在彼此知道對方的秘密。」
他說完,安靜了一秒:「所以外面的暗衛怎麼辦?」
早在杜若回來,他就察覺到外面的有動靜,暗衛遠遠的跟著,只刻意避開了杜若,但沒有搭理他,被他發現了。
杜若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長老們竟然把主意打到她頭上了:「殺了。」
漆眠風安慰性地拍著她的背,聲音里慣常的含著三分冷漠:「又開始發你那狗脾氣了不是?順藤摸瓜。」
杜若一想也有道理,冷哼一聲:「正好,我想清理一下教眾了。」
另一邊。
屋子裡很安靜,來盡燕坐在廳堂的椅子上,等候著來人。
暗衛很快回來了。
「教主怎麼樣?」自從杜若拂袖離去,來盡燕就隱隱有她即將脫離掌控的感覺,連忙讓暗衛去查。
暗衛表情古怪:「教主確實是怒氣沖沖回去的,但後來漆眠風找上了門,教主從屋裡出來后,已經不氣了。」
來盡燕一拍椅子扶手:「你是說這個漆眠風能影響教主的決策?」
他沉吟片刻,果斷道:「這個漆眠風不能留。」
第二天一大早,杜若去忙母親的祭日,漆眠風在杜若的書房畫畫,這是他昨天為自己爭取到的特權。恰逢這個時候,來盡燕來了。
漆眠風停下畫畫的動作,他因為杜若的一哭,對來盡燕心裡有疙瘩,不想搭理他。但來盡燕是杜若的得力助手,他打算出門接待一下,順便讓小伊請杜若回來。
剛跟小伊說幾句話,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中混雜著舞動的灰塵,來盡燕一腳踹開門,從外面走進書房。
漆眠風眯起眼睛,心裡冒出來幾個字,來者不善。
看到漆眠風果然在書房,來盡燕輕「呵」一聲,道:「找遍所有地方都沒找到漆公子,我當在哪裡。漆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漆眠風知道,此時跟他走絕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上一次被來盡燕抓住,他的武功現在還沒恢復:「我在替教主畫畫,來長老要帶我去哪裡?」
來盡燕不可能讓他等杜若回來:「跟我走一趟就是了,我已經通知教主,她同意了。」
這不可能。
漆眠風一瞬間明白,來盡燕這是想私自把自己帶走。幾乎是他想完的下一秒,幾個暗衛走出來,朝他走了過去,想把他抓走。
小伊見狀,連忙跑出來,擋在漆眠風前面,提劍擊退來盡燕的暗衛。
在來盡燕震怒之前,她毫不猶豫地戳穿來盡燕的謊言:「不知道教主是怎麼跟來長老說的,教主對我說的是要保護漆公子的安全,不讓他離開房門半步。來長老卻說教主把漆公子交給了你,來長老怕是記錯了吧。」
來盡燕粗長的眉毛一擰,沒想到教主竟然如此護著這個漆眠風,心中的忌憚加深一層。原以為只是個被教主用來泄憤的階下囚,沒想到事情竟然超出了他的控制,那就必須在教主被蠱惑之前,把人除了。
他心裡這麼打算,面上卻是憤怒:「我說是教主的命令就是教主的命令,你個小丫頭懂什麼,讓開,我要帶走漆眠風。」
來盡燕見小伊不讓,也不再磨嘰,讓暗衛圍攻。他自己走上前幾步,去抓漆眠風。
漆眠風完全不知道來盡燕為何忽然容不下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見他來捉自己,當即閃身躲開。躲了幾招,體力不支,被來盡燕拿劍指著。
小伊也被幾個暗衛牽制著,抽不出時間幫漆眠風。
竹林,晨風吹拂著竹葉。
杜若屏退所有人,獨自一人準備母親的葬禮,十長老站在竹林外,靜靜的等候,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參與大典的人,也是杜若忠誠的屬下。
有他在,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教主獨自傷心的時刻。
正在這時,杜若院里的僕從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教主!出事了!!!」
十長老截住他,讓他閉嘴,接著側耳傾聽竹林中的聲音,竹林里一片靜默,教主的哭聲也是無聲的。十長老早有預料,輕嘆一口氣:「別說話,不知道教主這幾日不處理政務嗎?什麼事等過了這幾日再說。」
僕從正要大聲說話,被十長老責令壓低聲音,只好低聲說話:「不能等啊十長老,是院里的事情,漆眠風漆公子被大長老帶走了。」
十長老並不著急,只是疑惑:「漆眠風?被大長老送給教主的那位公子?大長老抓他幹什麼?」
但他轉眼就將這些疑問拋到了腦後:「那也不行,這幾日教主什麼都不管。」
僕從見說不通,乾脆掙脫開十長老,朝竹林喊:「教主,漆眠風漆公子被抓走了!」
驟然被這麼一喊,十長老汗毛都豎起來了,每到這幾日是教主的逆鱗,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她,這僕從自己不要命,還要拉上他墊背:「別喊了,教主這幾日不是都不見客嗎?」
僕從也著急:「可是教主早晨臨走前說,如果她院子里有動靜,一定要我們回稟。」
十長老覺得稀奇:「教主這次還有餘力管這些?」
他剛說完,忽然聽到竹林里傳來簌簌的動靜,杜若從裡面走了出來,雖然情緒低落,但沒有哭的痕迹,比之前好上太多。
十長老很驚訝,教主的狀態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杜若道:「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顯然是打算管了。
僕從連忙撲過來:「教主,漆眠風公子被大長老抓走了。」
杜若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馬上帶我去。」
「是。」
漆眠風被來盡燕控制住后,來盡燕就想把漆眠風帶回自己的地盤,殺之後快。正要把他帶走之時,一枚銀針打亂了他的節奏。
杜若從門口走進來,看到被劍指著的漆眠風,放鬆下來,她一放鬆,心中就湧起另外的情緒,幸災樂禍的笑意一閃而逝。但還是被漆眠風看到了,漆眠風無奈的輕嘆一口氣。
杜若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將來盡燕的劍打落,道:「大長老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