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婚

夜幕低垂，大地被輕柔的月光覆蓋。

靜安侯府的後門悄悄地打開，平日里負責守衛的家丁們此時卻不見蹤影。一陣輕微的響動后，一位身著黃色衣裙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她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

突然間，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從暗影中伸出來，緊緊地抓住了姑娘的手腕。姑娘驚恐地尖叫起來，但聲音很快就被那隻大手捂住。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念念，我的念念……你可算來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姑娘奮力掙扎，但力量懸殊，她根本無法掙脫。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迫不及待地動手撕扯姑娘的衣衫，試圖將她拉進黑暗的角落裡。與此同時，他還粗暴地拔掉了姑娘頭上的簪子，鬆開了她的髮髻。

眼看事情差不多了，一群人影從四面八方竄出，迅速包圍了他們。

為首的竟然是靜安侯與夫人沈氏。侯爺滿臉憤怒，他衝上前去，狠狠地給了姑娘一記響亮的耳光。

"靜念念，你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背著我們跟姦夫私奔，你想害死我們全家嗎？我們對你不好嗎？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從小就教你禮義廉恥，你都學到狗肚子去了？"

還未等那姑娘開口，一個熟悉的聲音幽幽傳來。

「爹爹為何生這麼大氣啊？」

靜念念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出來。

靜安侯瞬間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半天才開口。「你…怎麼在這裡，那這個女人是…誰？」

已經忍了許久的苦瓜再也憋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控訴著。

「小姐，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這裡有個瘋子要欺負我…」

念念順勢把苦瓜拉到懷裡，邊幫她把衣服整理好，邊安慰道：「沒事，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的沈氏，已顧不得平日里裝出來的體面了，怒不可遏的對著苦瓜一頓輸出。

「你個賤蹄子，大晚上出來幹嘛？」還有一句話她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那就是「該出來的沒出來，不該出來的滾了出來。」

苦瓜哭哭啼啼的解釋。

「咱們府外一直有些流浪的小貓，我又不能養，所以偶爾拿些吃食給它們，誰知今天竟遇到這……」

不知是老天都在幫她們，還是什麼，這時剛好有兩隻狸貓在附近喵喵叫了兩聲，像是在幫苦瓜作證似的。

念念把苦瓜拉回懷中，充滿敵意的看著眾人。陰陽怪氣的開口道：「怎麼？喂貓也不行嗎？」

沈氏的臉色極難看，心知肚明，但又無可奈何。

突然，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姦夫跑了…」

侯爺急忙命人去抓，不料卻被沈氏攔下。

「抓什麼抓，一個醉鬼而已，跑了就跑了吧！」

侯爺見勢秒懂，喊住了已跑出去的家丁們。

「夫人說的是，都回來吧…，抓了也沒用，好在沒出什麼事兒，大家都散了吧…」

「等等…」

靜念念目不轉睛的盯著侯爺與沈氏，一步步的靠近，像要吃了兩人一樣。

心虛的兩人，目光閃躲，不敢正面迎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唯唯諾諾間，侯爺小聲嘀咕道：「你自己的下人，不好好管教，你還有理了。」

聞言念念牽動著嘴角扯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府里女眷這麼多，在沒看清臉的情況下，爹爹是怎麼斷定是我偷會姦夫的呢？」

揣著明白裝糊塗，這謊可不好圓啊！

「還有這麼多的家丁，是怎麼同一時間衝到這裡的呢？難不成是『商量』好的。」

念念特意把『商量』兩字加深了音調。

靜侯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滾，嘴裡像含了塊肥肉，怎麼也說不清。

他倒不是怕靜念念，只是在場人數眾多，要是傳出去，說他設計親閨女，演了一場抓姦的戲，這…這以後在京中可怎麼混啊，還有明日來迎親的那個二女婿，那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正在侯爺心焦之際，大女主靜姝朵登場了。還是那柔柔弱弱的模樣。一上來就親親熱熱的拉起了念念的手。

「妹妹你沒事就好，你冤枉爹爹了，爹爹一向最疼你，白天你又剛剛跳過河，所以爹爹一聽完下人稟告，自然就聯想到了你身上，還不是因為關心則亂。」

靜念念一臉欣賞好戲的表情看著她，聽她說完，都忍不住鼓起了掌。

「我的好長姐，你是真厲害啊，好一個關心則亂啊！」

靜姝朵：「好啦好啦，說開了就好了，你我姐妹可不要心存芥蒂。」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心知肚明的啞謎。

「行，今日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好爹爹，今晚操勞了，早些休息。」

說完靜念念帶著苦瓜離開了。

剩下一家三口在夜風中凌亂……

靜姝朵有些陌生的看著念念遠去的背影，這還是自己那個逆來順受的妹妹嗎？

回到閨閣的念念早早準備好了洗澡水，此刻正和包子一起幫苦瓜洗澡。

「苦瓜，難為你了，真對不起，本以為只是簡單抓人，沒想到他們竟噁心到這般田地。」

念念滿眼抱歉的把一瓢水澆到苦瓜身上，幫她沖洗。

苦瓜則沒有太在意，能幫到自己主子，比什麼都重要。

苦瓜：「小姐，不用道歉，你待我如此之好，讓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一旁的包子也附和著：「我也是，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你們真傻！」

念念有些感動，沒想到，兩個不起眼的丫頭，竟這麼護著自己。

次日，晨曦微露，靜安侯府處處張燈結綵，就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被陷害的事，念念不是不想追究，無奈於寄人籬下，鬧大了對自己沒什麼好處，若是逼得靜安侯殺人滅口可就得不償失了。

自己孤身一人，鬥不過任何人，保命要緊，這一點她最清楚。

雖說是同天出嫁，但靜姝朵嫁的可是當朝皇帝，按內務府的要求，天剛剛亮花轎就已經出了門。

距蕭北辰來接親還有段時間。

靜安侯夫婦連裝都懶得裝了，送完大女兒，乾脆就沒在出現，念念的閨閣中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忙碌著。

早已梳妝完畢的念念美得不似凡人。此刻正靜靜地坐在床邊，滿臉的愁容。

「要不，你們兩個別跟我去了？」

苦瓜聞言立刻反駁道：「小姐，我們若不跟著你，你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你看看大小姐，雖說是進宮，可光陪嫁丫鬟就帶了二十幾個，而你就只有我們兩個…」

包子：「這還不是最氣的，你看到大小姐的嫁妝了嗎？那是真正的十里紅妝啊！再看看咱們小姐，還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看著兩個為自己鳴不平的小丫頭，念念無奈的搖了搖頭。

按原著來說，她可能活不過今晚，書里雖沒寫包子和苦瓜的結局，但想想也知道不會太好。她想盡最大可能，保她們二人的性命。

包子看出了主子的顧慮，「小姐，侯府我們肯定待不了了，我和苦瓜都是孤兒，不跟你走，我們能去哪呢？到了外面也是被人牙子賣掉，結果一樣死路一條。」

苦瓜：「對，讓我們跟著你吧！」

兩個小丫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念念，生怕主子不要她們了。

念念無奈的嘆了口氣后，打起了精神，此刻她求生的念頭越發強烈，她要活，苦瓜和包子也要活…

百無聊賴間三人閑聊起來。

念念：「蕭北辰的那七個老婆是怎麼死的？你們聽說過嗎？」

苦瓜：「有說是被蕭閻王的臉嚇死的，還有說是因為不討蕭閻王喜歡，給打死的。」

此時包子紅著臉，小聲說道：「更有甚者，傳那蕭閻王的『那個』…有鉤子…」

「哪個？」念念和苦瓜異口同聲的問道。

只見包子的臉，紅的快要滴出水了，她害羞的捂住臉說了句「就是那個嗎…，那個…，和女人同房…」

說到這裡念念才恍然大悟。

這不純屬胡扯嗎？作為一個現代人，這種謠言她可不會信。

喜婆連顛帶跑的衝進閨閣內，招呼道：「新姑爺來了…，新娘子快把蓋頭蓋好，咱們要出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