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漸行漸遠
列車車外寒風凜冽,車廂內卻是溫暖如春。
身著制服的「列車員」,推著餐車往列車中間的那個豪華車廂走去。
車廂外昏暗的燈照在她那姣好的臉龐上,隨著列車在軌道上行駛的顛簸,忽明忽暗。
只有「噠噠噠」鞋跟撞擊鋼鐵地板的聲音走廊里回蕩......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誰?」
「列車服務員。」
門開了,出來兩名便衣男子。
很默契的對「列車員」一通搜身後。
「進去吧,將軍在裡間。」
「列車員」推著餐車,踏著穩重的步伐,進了裡間。
土肥原賢二身著黑色西服,坐在沙發上看書。
「放到茶几上就可以了。」土肥原賢二似乎被書里的內容吸引住,竟連頭都沒抬一下,翻看著頁面,只是低低開口吩咐著......
「列車員」端著精緻的淺金色金屬餐盤,井然有序放到玻璃茶几上......
「將軍,天冷,還請及時就餐。」「列車員」面帶微笑,令人如沐春風。
土肥原賢二一抬手,身後的副官立刻心領神會:「你先出去,半個小時后再來取餐盤。」
「這...」剛要觸及到餐盤的金屬弧形圓蓋上,「列車員」那白皙好看的指尖還是在上面划動了一下,發出了「叮」的一聲.......
日本副官心中警鈴大作,毫不猶豫對她拔槍相向:「出去。」
真是人狠話不多。
「列車員」眼眸微縮,稍一頜首,便退出了豪華車廂。
合上門后,她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門邊貼耳聽著動靜。
「咣當」!
豪華車廂里有餐具掉落的聲音,「列車員」聽到了,嘴角頓時浮出一絲笑意,她迅速往更衣室方向退去。
而豪華車廂里的門瞬間打開。
「站住!」有人邊追邊喊道。
這下驚動了列車上負責安保的日本便衣們,他們聞風而動,朝一個方向:豪華車廂旁邊的更衣室飛奔而去....
更衣室里,那名被五花大綁的日本列車員已經悠悠轉醒。
可她剛睜開眼睛,卻被人從頸后一手刀再次打暈!
那」列車員」這才脫掉制服,重新穿在暈過去的那名列車員身上,並「貼心」的替她鬆了綁。
戴上鴨舌帽壓了壓,這樣就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她重新反鎖好更衣室的門,從通風口處攀爬上去到了列車車頂。
夜晚的風,吹落了她的鴨舌帽,揚起了一頭秀髮。
她一咬牙,隨意挽了個髮髻,從小腿根部摸出一根鐵絲固定住。
嬌小的身影在列車車頂匍匐著往車尾方向而去。
而更衣室里的日本列車員很快被日本便衣發現。
「啪啪」兩下,那日本列車員臉上一下子多了兩個五指印。
「八嘎!還裝暈!」打她的正是土肥原賢二身邊的那名副官......
豪華車廂里。
隨即列車長也被人押了進來。
「說!」副官厲喝道。
那名日本列車員跪在土肥原賢二面前,瑟瑟發抖,嘴唇發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長官,由美子她生性膽小,還是我來問她吧。」列車長也是心驚膽顫......
土肥原賢二一臉平靜:「也沒什麼大事,就餐具上抹了一點氰化鉀而已。」
那列車長一聽,更是驚得雙目圓睜,她雙膝挪到那名日本列車員身側:「由美子,剛才到底是什麼回事,你不說,不僅你小命保不住,你全家都得受你的牽連,我也...」
「咚咚咚!」幾個響頭后,那日本列車員才磕磕巴巴的說道:「...我被人打暈了兩次...她好像還換了我的制服...不過...這...這...」
「這制服不是好好的穿在你身上?」列車隊此時在這大冷天里急得滿頭大汗。
「...你們下去吧...」土肥原賢二小眼睛微眯,似是明白了什麼.....
眼看了列車長攙扶著那名列車員下去,身旁的幾名副官都急了。
「...將軍...」
「哼!她跑不了!」土肥原賢二臉上橫肉抖動著:「此時車速這麼快,她斷不會馬上跳車。」
「還是將軍英明!」副官彷彿明白了什麼。
前面就有一個小站,這趟北上的列車一般會停靠半個小時,補充供給后再啟程......
車尾的車廂內,柴靖靠在車窗邊,正閉目養神。
車頂傳來窸窸窣窣聲音,令他嘴角一扯:看來今夜睡不著的人不止他一個......
柴靖不怕水渾,他只怕水沒人攪揮。
只有渾水,自己才能摸魚不是?
正當他暗自揣測著是誰大半夜在車頂時,汪曉妮推門進來。
」阿靖,剛才土肥原將軍那裡出了些小狀況...」她關上門,四處打量著。
柴靖起身站在車窗前,背對著她:「這麼好的機會,抗日分子當然不會放過。」
「你的意思是...」急切想立功的汪曉妮眼睛一亮,攥住他的胳膊就問。
柴靖扭頭盯著她那隻手:「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汪曉妮卻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順勢從後面抱緊他,臉貼在他那寬厚的背部:「你別走,留在我身邊...」
「我什麼時候說要走了?」柴靖瞳孔微縮,不得不轉身摟她入懷,輕撫著她那烏黑濃密的頭髮,又低頭親吻著她的額頭,滿臉深情......
柴靖這真偽莫辨的深情樣子,令汪曉妮一時陶醉......
與柴靖只隔了一間車廂的顧清風,看著熟睡的囡囡,一時移不開眼。
「子恆,剛剛車頂...」
「我聽到了。」顧清風反手握住靠在身後的趙婉如:「囡囡我守著,很安全。」
趙婉如抽出手,坐到床邊,定定的凝視著囡囡那糯糯白白的臉頰:「我就怕他今晚有動作。」
原來她以為車頂上的人是柴靖。
顧清風並沒有將今夜刺殺土肥原賢二的行動告知她,就只是想她能多休息一些時日。
沒想到反倒引起了她的不安。
顧清風正要再說些什麼,外面就有人敲門:「顧桑,將軍有請。」
這麼晚了,叫他去幹什麼?
難道是事情敗露?
可面上顧清風卻雲淡風輕:「煩勞跟將軍說一聲,我穿好衣服就來。」
外面響起腳步聲,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