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夢魘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黃河岸邊,塵土飛揚中,江寒煦正率領著一小隊人馬,緩緩駛來。他們的馬車上滿載著賑災的糧食,那是災民們翹首以盼的希望。
蘇青來身著青衣,身姿挺拔,早早地等候在了岸邊。他的目光銳利如鷹,卻在看到江寒煦的那一刻,眼中劃過一絲瞭然與欣喜。
然而,站在蘇青來身旁的古旋義,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他緊皺著眉頭,目光中透露出意外與不滿。他心中暗自嘀咕:「居然來的還是江寒煦,看來時局還是偏向太子的。」
但即便如此,古旋義還是努力沉住了氣。他深知在這個關鍵時刻,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大局。於是,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雖然那笑容看起來有些僵硬,但他還是上前打著招呼:「小將軍速度還真快,這就到了。真是辛苦你了,一路奔波。」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客套與虛偽,但江寒煦卻並未在意。
蘇青來也緊跟著打招呼,聲音中帶著幾分真摯與敬意:「小將軍,你來了。這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江寒煦微笑著客套回話,「昨日被陛下任命,我便立刻動身出發了。不敢有絲毫耽擱,畢竟賑災一事關乎民生大計,容不得半點馬虎。」
古旋義聽后,心中暗自盤算,臉上卻堆起笑容,試探性地問道:「賑災一事其實也可以交給我一同幫忙的,不知朝廷這次撥款了多少?是否還缺銀子?」
江寒煦卻直接跳過了古旋義的話,問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哦,對了,太子殿下是否也在此處?我想著這事交給殿下處理最合適不過。畢竟殿下心懷天下,定能妥善安排。」他的目光在四周掃視,卻沒有找到蚝友。
古旋義很清楚對方這是不打算接話了,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自是交給殿下最穩妥,殿下此刻正在府衙休息。」他的眼神在那些裝滿銀子的箱子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冷笑。就這麼幾車銀子,看來朝廷對這次賑災的重視程度也不過如此,但這對他來說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江寒煦聞言,眉頭微皺,但並未過多理會古旋義的暗諷。於是,他直接駕馬疾馳,很快就到了南陽府衙。
這裡沒有繁瑣的規矩與儀式,江寒煦徑直去了楚堯澤的院子。推開門,他看到楚堯澤正伏案疾書,神情專註而嚴肅,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堯澤,你在房內這麼認真幹什麼呢?別人都在傳你罷工了!」江寒煦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輕鬆與調侃,試圖將對方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楚堯澤聽到熟悉聲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筆。他抬頭,目光溫和地掠過江寒煦,早已預料到他的到來。
「你來得比我想象中早了一日,我這正忙著將黃河的災情再梳理一下,這是頭等大事,不能有絲毫的疏漏。」
江寒煦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玩笑與信任:「那賑災的事情我就自己看著辦了,反正有你在,我就不擔心會出事了。」
楚堯澤依舊埋首於案牘之間,頭也不抬地回應道:「去吧,有蘇青來在,大體上不會出什麼岔子。不過還是要提防著點古旋義,那傢伙下作手段不少,不可不防。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就過去幫你看看,確保一切萬無一失。」
江寒煦聽后,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說話間仍帶著幾分奔波的疲憊與放鬆:「那我也先找個地方歇會兒,這一路馬不停蹄地趕來,確實累得夠嗆。我那幫手下估計也跟我一樣,得讓他們也緩緩勁兒,過會兒再安排他們幹活。」
楚堯澤聽到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那你先歇會兒吧……不過不能在我這兒休息,你去讓劉知府給你安排個合適的住處。」
江寒煦撇了撇嘴,假裝不滿地吐槽道:「就你愛乾淨,我脫了外衣也不行嗎?裡面可是新換的呢。」
吐槽完后,江寒煦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老老實實地邁步離開楚堯澤的房間。他沒有直接去找劉知府,而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了馬廄。
馬廄內,馬匹們或低頭吃草,或悠閑地甩著尾巴。江寒煦輕輕撫摸著馬的背脊,檢查著它們的蹄鐵和毛髮,確保它們得到了應有的休息與照料。
安排好馬匹后,江寒煦這才轉身,步履輕快地前往劉知府的住處。劉知府早已等候多時,見江寒煦前來,立刻熱情地迎了上去,親自為他及手下們安排了只能算是舒適的住處。江寒煦和手下們紛紛躺下休息,為即將到來的賑災工作養精蓄銳。
三個時辰后,夜色如墨,深沉而寂靜,木卿羽的身影才出現在府邸的大門。他腳步略顯沉重,眉宇間更是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深深的思索。
在府中徘徊了許久,他的腳步最終定格在木晚的院子前。他輕輕推開那扇半掩的房門,只見木晚正靜靜地坐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夜色。
木卿羽輕手輕腳地走到她身旁,「晚晚,今日陛下已經給方錦嫿和四皇子賜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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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晚聽到這話,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與木卿羽相遇。她的眼神中並沒有過多的波瀾,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家哥哥那無悲無喜的表情,內心卻如同被巨石壓住,生不出半分喜悅。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推上風口浪尖的推手,又像是一個被無數絲線操縱的木偶,即使這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她也沒有感受到絲毫的踏實與安心。
木卿羽抿了抿嘴,彷彿在下定某種決心。深吸一口氣后,他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堅定:「晚晚,你可以先和李宴溫訂婚。這樣,你安心,我也放心。」
木晚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哥,你不是一直不認可我和李宴溫往來嗎?」
木卿羽被反問,心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想到楚帝的威嚴與壓迫,心頭便如同被千萬根針刺痛一般。他壓下心頭的情緒,聲音低沉而認真:「定婚不一定會成,這只是權宜之計。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但無論如何,哥哥都會盡我所能保護你。」
木晚聽后,默默地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既無法改變什麼,也無法抗拒什麼。
等她哥離開后,木晚便緩緩地躺在了床上。她的身體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疲累感如潮水般湧來,讓她幾乎無法抗拒。
然而,儘管身體如此疲憊,她的腦子卻異常清醒。那些紛亂的思緒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中盤旋著。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感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團團迷霧之中。這些迷霧繚繞在她的周圍,讓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也辨不明方向。她試圖掙扎,卻發現自己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好多雙手在拉她,這些手或溫暖、或冰冷、或粗糙、或細膩,它們從不同的方向拽著她,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與無助。她不知道這些手是誰的,也不知道它們為什麼要拉她,她只感覺自己彷彿被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