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都不知道該氣誰

第168章都不知道該氣誰

沒人說話，但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了。

今天老林的話很多，很難得，他緊接地說道：「不會耽誤你們時間寫檢討，這周的數學小考加一堂，就在周五的午休。」

說完就走出來教室，一點徵兆都沒有。

整個午休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讓人沒由來的心情沉悶。

窗外的風大勢，深藍的帘子驟起，在空氣里舞出刁鑽的的弧度。

「啪——」

半開的窗戶終於被狠狠的關上，深藍的帘子落寞地垂下。

沈喬好生反思著自己的不該，那吹得人清明的風不見，陽光熱烈地透過玻璃窗灑在桌面上，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里，暖烘烘的。

然後她微微地慢慢地闔上了眼，小腦袋跟著一點一點，不由自主將頭磕在了桌面上，不過好在，藍柯在沈喬額頭雨桌面的親密接吻前，遞來了自己的校服外套，一絲不苟地折成了長方形，枕住了小額頭。

以至於沈喬在後面漫長的一小時里睡得香甜，就沒醒來過。

藍柯卻覺得沈喬在睡方面的能力挺不錯，極易入睡的同時還能保持高質量的睡眠。

他看著旁邊還吧唧著嘴，乖巧的短髮在桌面鋪成一朵小花的沈喬，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

好像頭髮又長長了一點。

卻忽然被自己著突如其來的想法驚了一下，怎麼會想起了她的頭髮？

不過，他伸出手，修長的指節輕輕地穿過發梢，的確是長長了。

琥珀色的眸光里盛滿了溫柔。

自那一天，19班的同學們比起以前的跳脫，多了一份沉穩，老林看在眼裡，但他更認為那份沉穩是少年們本該在這個年紀里，挑起的擔當。

下課後有拖著老師問題的人了，跑去辦公室真心實意問題的人也多了，早讀前會有在走廊里讀書的人，朗朗書聲和細細的風聲，與七點鐘的陽光一起，揉碎在時光里，像是種下了一顆種子，在慢慢發芽茁壯。

很奇怪，同學們都奇怪，不知道怎麼就格外偏愛著七點鐘的陽光了。

肖秦和王可瑞兩人常常結伴而行，安明月會在課間，午休，自習，在草稿本上寫寫畫畫給王可瑞講題。

課堂上舉手回答問題的人還是沒幾個，但每一雙眼睛都是亮的。

上上周星期二的時候，19班五十六同學第一次交齊了語文作業，再然後是英語作業，物理作業……19班的作業在辦公室能和其他班摞一樣高。

到最近同學們才發現體委是個不僅嗓門大，而且異常固執的人。每天總能聽到他不罷休的一句，「為什麼呀？為什麼不能這樣解？」

然後就是張花花同志不耐煩地一句，「哪來這麼多為什麼。」

沈喬被藍柯耳提面命地說著好好學習，但更多的時候不是說，是直截了當地扔來一小疊的試題，各年各地的模擬題。

不過每次做對了，還是會獎勵一頓小排骨，但藍柯賒賬，非要高考完才能兌現。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19班的變化是整個年級的意料之外，是老林意料以外的意料之中。

辦公室里19班的各科老師都在，閑談地時候老師會提起19班。

19班的上次模考成績，級部第十。

這是很難得的，因為以往，19班總是墊底或者是在墊底的邊緣瘋狂試探。

「老林，還是你們班的孩子聽話懂事一點。」老唐感嘆著，「我們的完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到現在還不醒悟。」

吳老師出聲調侃，「什麼叫不醒悟啊？你們班的孩子這次不也進步了不少嘛，嫌不夠啊。」

老唐勾著笑，偏語氣不以為意，「多大個進步啊。我還真嫌不夠。」

老林深陷在身後的辦公椅上不發聲，一口一口地抿茶，忽略眼皮底下厚重的黑色，悠閑的做派像個仙風道骨的高人。

他沒答話，但嘴角彎起的弧度泄出了心中真實的情緒，為師幾十年，即使帶過了那麼多屆的精英班，被讚譽過不知道多少次，但只現在的這一次，讓他最為驕傲。

忙裡偷閒地聊完，老師們繼續開始了繁重的工作，整理學習資料，批改試卷，安排下一次考試。

整棟的高三教學樓在最後的日子裡顯得井井有條，在一場場的小考大考里，與時間賽跑。

藍柯不用參加高考，多出來的時間會用來給沈喬做早飯，整理日常的學習資料，偶爾在老林忙不過來的時候，會幫忙講講題。

又因為講得太好，老林每周都安排了一節自習課給藍柯講題，還有一些學習資料的整理。

藍柯跟著也忙了起來，忙著給同學們講題，忙著整理全班的易錯知識點，還要忙著給沈喬做男朋友。

「其實也不用紮起來，我勾在耳後也很方便的。」沈喬接過藍柯遞來的粉色橡皮圈，套在潔白的手腕上。

緊接著抬起雙手，一雙白嫩的小手插進烏黑的秀髮里，把頭髮攏作一團，一邊動作一邊說，「老林也只是提了一句，我看見隔壁的女孩，像我這種長度的，也沒紮起來啊。」

攏起來的秀髮已經能掃到後腦勺了，沈喬也小小的驚訝了一下，「都已經這麼長了嗎？」

藍柯笑著伸出拇指和食指，靠近沈喬的頭髮比劃一個長度，然後兩指張開成一個數字七的手勢，「對啊，都已經『這麼』長了。」

沈喬亮晶晶的眼睛盯著那修長分明的手指，但對於比劃的長度是不大同意的，「哪有這麼長。」

說完用空出的另一隻手把藍柯的手指比劃成一個個小小的「C」。

藍柯好笑，鬆開手道：「快點扎你的頭髮，別忘了還有作業沒寫。」

沈喬收回手，略顯生硬地捏住手腕上細細的橡皮圈。

一圈，兩圈，三圈。

太緊了，頭皮生疼，沈喬重新取下橡皮圈。

一圈，兩圈。

太鬆了，頭髮散散地會掉，沈喬又給取了下來。

可不管怎麼樣，三圈緊得頭皮發疼，三圈松得散散發圈會掉。

沈喬要給氣哭了，都不知道該氣頭髮還是該氣橡皮圈。

小可愛們有過嗎？扎個頭髮都能被氣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