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警告

第307章 警告

張春蘭自盡,李三毫無蹤跡。

薛城一面派人找尋李三下落,一面頂著瞿國公向刑部施壓。

錦祿伯榮升國公,一時「風光無限」。

李忠明停職五日後重返大理寺,正辦公時有小吏急急忙忙跑來稟告:「大人,不好了!」

「有歹人去了大人府上行兇!」

李忠明聞言當即放下手上之事連忙往家中趕。

府邸是升任大理寺卿時聖上所賜,原本剛翻新過的府門眼下刀痕無數,進去之後無論是觀賞用花瓶還是屏風皆被毀損,廊道一片狼藉滿是碎珠瓷片,府中侍女小廝死傷皆有,橫屍在地。

李忠明心中發緊,快步往裡走。

他在府中上下搜尋一番不見季如槿和孩子下落,他渾身緊繃,手心出汗走進卧房打開了藏在床榻邊的機關,下一刻床榻后的牆上緩緩出現密室入口。

他心被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握緊了手中的刀柄,無聲走進密室。

密室盡頭光亮處,季如槿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握刀防備,見來人是李忠明頓時鬆了口氣,手中刀順勢掉落,直直撲進李忠明懷中。

李忠明心落回肚子,緊緊擁著季如槿,「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

季如槿眼眸濕潤卻沒落淚,她聽著李忠明心口的跳動才漸漸平靜下來,她道:「這夥人明顯是預謀而來,不圖財,只害命。」

「或許......是和許大人下獄有關,他們在對付和許大人親近的人。」

李忠明面色黑沉,眸底冷得厲害,「我知道了。」

他安撫著季如槿,「夫人放心,我會安排人守在府中護夫人和孩子安全,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定要叫他們付出代價。」

季如槿想到什麼,一把抓住李忠明衣袖,「既然他們對我們下手,那必然也會對黎大人他們下手,你快帶人去黎府看看。」

李忠明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府里眼下是住不得了,我安排人接你們母子去大理寺,先委屈你們幾日。」

季如槿應下,「我這邊你不用擔心,你快去吧。」

李忠明抬手輕撫季如槿的臉,低下頭和她鼻尖相抵,「等我。」

「嗯。」

李忠明從府中出來直奔黎府而去,門童一見他帶了人來愣了一下,連忙進去通傳。

片刻后宋清悅親自到門口來迎,見李忠明帶了不少人心中一緊,「李大哥,可是出什麼事了?」

李忠明面色凝重,「有人闖進我府中行兇。」

宋清悅連忙問道:「那嫂嫂和孩子沒事吧?」

他搖搖頭,「還好,母子倆躲起來了沒被歹人找到,你嫂子說這夥人多半和渡危下獄有關,所以讓我帶人來你們府上看看。」

宋清悅聽到季如槿和孩子都沒事這才鬆了口氣,她聽完李忠明的話不由蹙眉,「府中沒出什麼事,兩個孩子在爹娘那玩鬧,仲舒他去當值了。」

李忠明點點頭,「沒事就好,回頭我留幾個人在府上以防萬一。」

「那就多謝李大哥了。」

他擺擺手,「自家弟妹,不必言謝。」

二人正說著一輛馬車在門口停下,黎仲舒急匆匆下馬車往府中趕,見李忠明也在他頓時放了心,上前握住宋清悅的手,道:「你府上什麼情況?」

李忠明簡單說了幾句,黎仲舒面色不算好看,「他們這是在警告你,警告大理寺不要插手渡危的事。」

李忠明冷哼一聲,「他們做夢!」

宋清悅道:「眼下出了這樣的事你們府上肯定是不能再住了,你們先搬過來吧,你們男人在外忙公事,我和嫂嫂也有個照應。」

李忠明本想推脫,但轉念一想覺得有理便也不客氣了,「成,晚些時候我把他們母子送過來,勞煩弟妹照應一二。」

宋清悅笑了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她推了推黎仲舒,「出了這樣的事你們不去和許大人說一說嗎?」

黎仲舒微愣,看到她眼底意味深長的淺笑一瞬反應過來,拉上李忠明就外走,「走走走,我夫人說得對,得和渡危好好說說。」

李忠明沒反應過來,還直愣愣說道:「為何要讓他知道?讓他在牢里還得為我們操心不成?」

黎仲舒:「你想啊,渡危有自己的謀划是為什麼不願告訴我們?」

他回:「自是不想連累我們,怕我們出事。」

黎仲舒一個響指,「對了,那我們現在已經出了這樣驚險的事了,倒不如去告訴渡危她就算瞞著我們這樣的事也發生了,那她瞞我們就沒有意義了。」

李忠明眨眨眼,一拍腦門:「好像是哈。」

二人達成一致同道去了牢中。

他們到時許宴知桌上擺了兩杯茶,李忠明看了一眼張口問道:「誰來過嗎?」

許宴知隨意回一句:「劉太醫,他閑人一個來陪我說說話。」

李忠明不疑有他,坐下直言府中遇刺之事。

許宴知眉頭一蹙,「你們可有受傷?」

「萬幸,如槿帶著孩子藏起來了。」

她眉頭稍松,抬眼掃過他二人一眼,當下便明了他們此來何意。

她隻字不提暗中謀划,裝不懂,「人沒事就好。」

李忠明嘆一聲,「可憐我府上丫頭小廝有傷亡,我也只能多給他們家中一些銀兩做補償,再將這伙賊人繩之以法為他們報仇。」

黎仲舒輕咳兩聲,眼神示意李忠明說明來意。

還不等李忠明開口,許宴知突然對黎仲舒道:「你府上也得多加小心,讓那倆孩子暫時別出府了,不安全。」

黎仲舒順口應下,「我知道,我會多招些護院的。」

李忠明默默鼻尖,「那個——」

「我昨夜夢到謝辭了,」許宴知一開口便叫二人陷入沉默,她繼續道:「他說他走了倒是清閑,難的是活著的人。」

「我都還好,我孑然一身。」

「不像你們有父母高堂,有妻子兒女,全家的擔子都壓在你們身上。」

「你們若出了事,那父母妻兒又該如何是好?」

「謝辭說希望你們都好好活著,帶著他和玉寒的那一份好好過日子。」

李忠明啞了聲,要說的話卡在喉嚨中。

黎仲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到底沒說出口。

許宴知見狀又不動聲色轉了話鋒,「他們對你下手怕是要警告你不要摻和我的案子,你怎麼想?」

李忠明接話道:「我如今是大理寺卿,不妨將此事鬧大一些,既然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胆那我何不借題發揮?」

黎仲舒點點頭,「正好朝堂上彈劾你的摺子不少,你把此事拿出來先堵堵他們的嘴。」

許宴知又問:「戶部如何?這段時日恐怕找麻煩的人不少。」

黎仲舒一聳肩,「戶部是肥差,盯的人自然多,我都習慣了。」

李忠明又想起什麼,「方才劉太醫來只是陪你說話的嗎?」

她一抬眉,「那還能來幹嘛?」

黎仲舒脫口而出:「不會是監督你喝葯的吧?」

許宴知眉心跳了跳,「好端端的我喝什麼葯?」

好巧不巧,送葯的獄卒正端著葯碗走過來,毫無眼力見的喊道:「許大人,該喝葯了。」

許宴知:「......」

喝你大爺!

許宴知正欲狡辯,李忠明沉了臉接過葯碗走到她跟前審視道:「好端端的你喝什麼葯?」

黎仲舒叫住送葯的獄卒,問他:「她喝的什麼葯?」

獄卒撓撓額頭,「不大清楚,只知道是治脾臟的。」

此話一出,常用刑審訊的李忠明當即明了,口吻不善道:「天牢的人對你動刑了?」

許宴知自知瞞不過,笑了一下,「都好多了。」

「別嘻嘻哈哈的!」

許宴知閉了嘴,把貓抱在懷裡垂著頭挨訓。

黎仲舒叉著腰走來走去,「我說你到底是個什麼德行?你要把我們氣死是不是?這你都瞞?」

許宴知低聲頂了一句:「那你現在知道又能怎麼辦?把他們拉出來打一頓?」

李忠明眼一瞪,「你還頂嘴?」

許宴知:「......」

李忠明越看她越像不聽話的孩子,管又管不住,說了又不聽,偏拿她沒辦法。

最後沒好氣的把葯碗遞過去,「先把葯喝了。」

「哦。」

見她喝完葯他二人面色才稍稍緩和一些,黎仲舒坐下來看著她,「你這案子你有什麼打算?總不能只靠著刑部吧?誰知道刑部抵不抵得住世家的威壓。」

許宴知正色,「放心,我這案子不是重點,再等個兩三日就會有定論了。」

李忠明又道:「你心中有數就好。」

眼見著是問不出什麼,他二人便說要走。

黎仲舒走到牢門口時留了個心眼,問值守的獄卒在他們來之前可是劉太醫來過。

獄卒搖搖頭,說:「劉太醫昨日來過了,今日不來要明日來。」

李忠明和黎仲舒相視一眼,什麼也沒說,出了地牢。

「你覺得會是誰?」

李忠明搖搖頭,「我猜不到。」

黎仲舒嘆一聲,「罷了罷了,隨她去吧。」

「他應該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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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官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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