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江中大學十五
又是一陣下課鈴聲響起，林言和李長風告別，他準備再去顧二白家看看，宴會上文卿和他的互動實在讓林言難以安眠。
更何況顧二白說的兒子，他托穆斯在通靈系問了一圈硬是沒找到姓顧的人，這就更加增大了林言的懷疑。
所以他不得不去探查這些事情。
………
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林言走進了「顧家小吃」熟稔的點了一碗餛飩，坐著等飯的時候，林言無聊的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這家破舊的小吃店牆面竟然貼滿了白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林言一下子來了興趣，挪了挪椅子靠近觀看起來。
字不僅很小，而且歪歪扭扭，格外稚嫩，林言看了好久才勉強猜出什麼意思。
「今天讀了一本書，上面有一篇叫《背影》的散文，【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作者的父親可真愛他兒子呀，不過我不羨慕，我也有疼我的爸爸。」
「今天作業做的不好被爸爸批評了，我有點委屈，因為老師要寫最愛的媽媽，可是我沒有媽媽，我只好寫我最愛的爸爸，沒想到老師卻以為我故意的，狠狠罵了我，我真的好傷心。」
「啦啦啦，我的作文獲得一等獎啦，爸爸誇了我，嘿嘿。」
「爸爸問我長大要做什麼，我不知道，但我最佩服爸爸，所以我要成為像爸爸一樣的人呀，不過爸爸看起來有些無奈，然後笑著抱住了我。」
「好討厭！今天班上為什麼有同學把我的書包給扔掉？他們還嘲笑我家裡就是開餛飩店的，不像他們家裡有錢。」
「我真的傷心，我家確實沒有他們家有錢，但是爸爸很愛我呀，我也不少吃穿，他們為什麼要笑我？」
「不過我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爸爸，他太累啦，要好好休息！」
「………」
「…同學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們越來越過分了，不僅扔掉我的書包，連我的課本都要扔掉。」
「我的筆被扔了。」
「我的作業被扔了。」
「桌子被劃了。」
「我的卷子丟了。」
「………」
「難道真是我的錯嗎？我將這件事告訴了老師，她卻問我為什麼同學只欺負我而不欺負其他的同學……」
「好像真是我的錯。」
「書包被人扔進了垃圾桶。」
「課本沒了，老師生氣地將我趕了出去，我沉默不語靠在走廊窗戶上，一窗之隔，背後他們的嘲笑聲不斷地傳入我的耳朵里。」
「我討厭上學。」
「我討厭上學！」
「我討厭上學！！」
「………」
「爸爸知道了我不願意上學狠狠地將我打了一頓，聲嘶力竭地問我為什麼。」
「我回答不上來，只好沉默。」
「良久，他看著我身上傷痕纍纍的傷口，痛哭流涕。」
「我還是去上學了，不，不是我，只是我一副喪失靈魂的軀體。」
「他們變本加厲越來越過分，他們說他要成為【玩家】，強大的玩家，擺脫這被規劃的一生！」
「我有些想笑，他們竟然討厭他們橫行霸道肆無忌憚的人生。」
「他們的力氣越來越大，手段越來越狠厲，沒關係，我安慰自己，都是自己的錯，因為自己有錯，自然要承擔處罰。」
「我有錯，有錯之人自然要承擔處罰。」
「沒關係，我有錯。」
「沒關係，我有錯。」
「客人，您的餛飩好了。」
林言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老闆出現打斷了他的閱讀。
似乎注意到林言正在看牆上的紙條，顧二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真是見效了，當初沒意識到兒子被霸凌讓他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不過後來我去了一趟學校要求那些人道歉了，一切都正常了。」
真的一切都正常了嗎？
林言看著顧二白拿起抹布不經意地擦拭前面的桌子，正好擋住了接下來的內容。
於是林言低下頭收回打量的目光，手指不停地攪動手裡的餛飩。
「老闆，你兒子多大了？」
顧二白神情有些恍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笑了一下，「大概有你這般大了吧。」
「顧老闆也捨得將兒子送去當【玩家】嗎？」
玩家倆字一出口，本來和緩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林言好似沒有察覺，繼續道：
「【玩家】很辛苦的，顧老闆真的捨得嗎？」
「還是……顧老闆已經勝券在握，百分百確定自己的兒子可以成為玩家？」
顧二白不笑了，往日和藹的氣質攸然一變，他臉色沉了下去，嘴角動了動，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最後也只化為一句：
「林同學，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講啊。」
………
林言離開了店，幾乎是被顧二白攆出去的，他現在懷疑顧二白和文卿存在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而這恰恰對他的兒子有利，不過具體是什麼，林言還不得知，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顧二白口中的那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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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李長風突然給自己發來了一條消息催促自己趕快回去。
方懷死了。
……
林言急匆匆地回到了宿舍，李長風和慕斯全部到齊，臉色十分嚴肅。
「方懷呢？」
李長風抹了一把臉，沉沉道：
「剛剛剛被學校的人拉走了。」
「怎麼死了？」林言不解道。
「不知道，今天早上醒來發現他一動也不動，我就上前碰了他，沒想到他沒了呼吸。」慕斯皺著眉。
「死因是什麼？」
「剛才醫生來了初步判斷是急性休克導致心臟驟停死亡。」
這次換林言皺眉了，「沒有怪物的干預？」
倆人搖了搖頭。
奇怪，林言走到了方懷的床鋪，他的床位靠近窗戶，林言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在一些角落發現了一些偏粉色的彎曲碎皮，林言輕輕拿起一片，放到手心仔細觀察。
這是什麼東西？
林言彎下腰查看床鋪下面，最裡面大片大片的粉紅色碎皮堆積在一起，十分震撼。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發現這東西的顏色好眼熟，似乎和李長風昨天臉上起的紅疹顏色一樣。
「李長風你昨天臉上的東西消下去了嗎？」
李長風一愣，不知道為什麼提起自己，不過他還是認真道：
「消下去了。」
「真的嗎？」
林言猛然起身走到李長風身邊，一把掀起他後背的衣服，大片大片的粉紅色映入眼帘，隨著林言的動作，不少變色的皮膚碎片唰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