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可愛愛
「明天不去了。」
許青梧此話一出,熊大和李慕白同時「啊」了一聲,熊大一臉不解地望著許青梧,李慕白反而先急了,「怎麼不去了?你們寨子不是需要錢么?」
「你要錢還是要命?」許青梧沒好氣地問道。
李慕白不以為意,說道:「當然是要錢了。有了錢,買馬,買劍,還不用風餐露宿。更重要的是,我估計師父也沒多少錢,我在你這賺錢,也相當於給他老人家省點。」
熊大插話道:「青梧的意思是,咱們已經被人給盯上了?這倒是個麻煩事,要不我回去叫寨主來?」
許青梧搖搖頭,嘆道:「抽獎這種東西說白了就是歪門邪道,上不了檯面,用來撈點錢救急可以,貪心就得不償失了,咱們錢已經夠了,沒必要再冒險。我打算明天再買點東西,後天一早咱就回,出門在外還是安全第一。」
「怕什麼啊。」
李慕白蠱惑道:「富貴險中求,這才是江湖人的行事風格。拿出你七進七出的勁頭,咱們再干一票吧,就一票。」
許青梧打量著李慕白,說道:「你小子有跑路的本事,我可沒有!要不這樣,只要你教我那跑路的本事,明天我絕對出攤,賺得錢全給你,如何?」
「我覺得還是給打下手的好。」李慕白悻悻然地笑了笑,不去接傳藝的話茬。
熊大沉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咱們被人盯上了?萬一你弄錯了呢?」
許青梧見熊大也不死心,只好耐心解釋道:「目前估摸有兩撥人,一撥人從下午就盯著我了,他們從不下注也不和人交流,只是在人群中旁觀,這應該是股有組織的大勢力,目前還猜不出是誰。另一波,則是下注輸了的大戶富商,我早上故意說下午提高獎金,就是讓沒錢的人去籌錢。你想想,他們如今債台高築,又看見我一個小孩子腳下有沉甸甸的包袱,他們會怎麼想?說到底,咱們這可是盛產土匪的地方啊。我本來以為這的人不好騙,可沒想到這兒的人太淳樸了些,只用一天就搞定了,事情進展太快,相應的風險也更大了。熊大哥,萬事不能有僥倖心理,該跑路就別猶豫,咱們細水長流,來日方長。」
一萬多枚秦半兩,放在太平年月也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是在這亂世,沒誰能禁得住這種誘惑。
熊大辛辛苦苦打獵賣錢,五六年下來才攢了幾百錢作為老婆本,對此他已經很滿意了,誰曾想,現在一下午便弄了一萬多,他哪能輕易放棄這麼好的賺錢門路,哪能不心動?
說到底,著實是自小窮怕了。
不過,許青梧的話他還聽得進去,他知道自己這兄弟是有本事的人,他自認腦子比不過,也只好不再多想。
第二天清晨,許青梧帶了熊大出門。
李慕白還為賺錢的事耿耿於懷,於是就自個兒跑出去溜達,臨走前厚著臉皮又向許青梧討了錢,美其名曰替你出去尋找當地美食。
許青梧翻了個白眼,還是痛痛快快地給了錢,畢竟相逢即是有緣,多個朋友多條路。
天平寨內居民上萬,可謂是本地最大,也是唯一的城池。
葉汐眼看著轄區內民眾紛紛落草以抵抗兵禍,思來想去之下他也深知大勢不可違,索性籠絡起手下的數百兵勇創建了太平寨。
當時叛軍四起,各路人馬都殺紅了眼,今天還管著此地的叛軍或許到明天就又換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葉汐選擇了一隻叛軍依附,並為這支叛軍提供了不少幫助,錢糧、謀略、人員等等。
事實證明,葉汐壓上全寨性命的舉動還是賭對了,如今這支叛軍穩穩掌控住了蜀地,以至於太平寨雖算不得歌舞昇平,但起碼城中人的生活還是很安穩,亂世之中那些冒著性命賺錢的商旅,也為此地帶來不少人氣和收益,這使得太平寨儼然已成為了那支叛軍穩定的錢袋子。
葉汐作為縣尉,還是想著有朝一日能恢復此地治安,可眼下群雄逐鹿,他再有錢,那也是別人的,再有雄心,也不敢舉旗造反滅秦。
旭日初升,太平寨內叫賣聲四起,一身黑衣的許青梧捧著一塊肉邊走邊啃,同樣一身黑衣的熊大左手提劍,右手舉著肉,相對許青梧的吃相而言,熊大則斯文了很多。
「青梧,咱們衣服被子,以及布匹都訂好了,現在還要買什麼東西?」
熊大啃完肉,習慣性地順手在胸前擦了擦手,反應過來這是新衣服后,又趕緊用袖口去擦,好一陣慌亂。
許青梧笑道:「熊大哥別擦了,反正咱們有錢了,以後肯定不缺衣食。再說了,我選黑色就是圖它耐臟,沾點油而已,別管了。」
熊大嘿嘿一笑,說道:「再有錢也不能糟踐了,寨里人日子還苦著呢。咱們去哪?」
許青梧沒有反駁,隨口答道:「去買點鹽,買點糧食什麼的,然後我自己再買點東西,回去了用得著。」
說話間,一人迎面而來撞了許青梧一下,熊大一瞪眼,這人嚇得一哆嗦,一邊賠禮道歉,一邊慌忙往後退,退了幾步才拔腿跑開,顯然被熊大嚇得不輕。
許青梧揉著肩膀,哈哈笑道:「我怎麼感覺有種帶著惡仆出門欺壓良善的感覺,尤其是熊大哥你那眼神,簡直……」
話說一半,許青梧臉色大變,低頭看向自己腰間,原本為了裝瀟洒而掛在腰間的錢袋,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等他再抬頭,熊大已經追了出去。
大街上,熊大所過好一陣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別追了,熊大哥,算了別追了!裡面沒幾個錢,不值當!」
許青梧趕忙呼喊,然而熊大哪裡聽得見,跟著跑了幾十米,眼睜睜看著熊大沒了蹤影,他只好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忍不住嘟囔道:「這他媽什麼身子骨,才跑了兩步,感覺肺都快炸了,這大腿,跟火燒一樣,不成,回頭這鐵,還得擼起來。」
正抱怨著呢,身後探出一隻大手猛然將他環腰鉗住,同時嘴也被捂了個嚴實,緊接著他整個人被拎了起。雙手被死死壓住,也叫喊不得,他開始本能地胡蹬亂踢,唔啊亂叫,然而這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