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麼多人？

凝笑一邊仔細地為顏卿卿描眉，一邊答道：「奴婢今年十九。」

「十九了啊。」顏卿卿若有所思，這個世界，這個年紀，也該給凝笑指一門好親事了呢。

「小姐，凝笑的年紀怎麼了？」畫完了一邊眉毛，凝笑發覺顏卿卿還在思索著什麼，便開口問道。

顏卿卿朝她一笑，打趣道：「自然是想著該給凝笑找個好人家了啊！」

換做其他丫鬟，聽了這句話，大抵要麼嬌羞跺腳，要麼大方接話，可偏偏凝笑卻是臉色一白，兩手見鬼了似的抖若篩糠，聲音都尖利起來。

「小姐，凝笑不嫁人！不嫁！」

凝笑手裡的畫眉墨戳疼了顏卿卿，但見到凝笑這麼恐懼的模樣，顏卿卿只得忍了，自己主動從凝笑手裡取走畫眉墨，對她說道：「凝笑，冷靜一些，我從沒要逼你嫁人，懂嗎？」

凝笑回過神來，見到顏卿卿眉角被她戳紅的痕迹，眼神一慌，跪在地上對著顏卿卿連連叩首道：「小姐，凝笑求您了，別讓凝笑嫁人，凝笑願意跟在您身邊伺候您一輩子！」

「是我不對，不該不問你就提這事兒，先起來吧。」

顏卿卿將凝笑從地上拉起來，推著她坐到桌邊，親自給她倒了茶壓驚。還以為自己會被小姐趕出去的凝笑受寵若驚，抖著手接了茶，連道折煞。

「小姐，凝笑真的不想嫁人。」凝笑喝了口茶，戰戰兢兢壯著膽子小聲重申了一遍。

「好，不嫁就不嫁，小姐養你一輩子。」顏卿卿摸著凝笑的頭，神態溫柔，那張本就俏麗的面容此刻看上去更加美好。

得了顏卿卿的允諾，凝笑喜笑顏開，忙道：「多謝小姐，凝笑今後一定更加盡心儘力伺候小姐！」

「好了，先想想我這眼眉該怎麼辦吧！」顏卿卿撇嘴跟著笑了出來，扯著凝笑回到梳妝鏡前，對著眉角那一小塊紅腫發愁。

凝笑看著精子凝眉苦思了一會，忽然拿起胭脂對顏卿卿道：「小姐，奴婢有辦法了！」

「試試看。」顏卿卿見凝笑拿起胭脂盒，便明白她是要做什麼，這方法她早就想到，只是想給凝笑一個轉換心情的機會罷了。

凝笑取了乾淨的細尖狼毫，將胭脂在顏卿卿的眉角耐心點綴，不一會，一朵栩栩如生的紅蓮便在顏卿卿墨黑的眉角綻放。

「小姐，你看怎麼樣？」凝笑退開一步，讓顏卿卿自己照著鏡子看效果。

顏卿卿微微側著臉，將畫了紅蓮的那邊完整的照進鏡子里。紅蓮嬌艷，黛眉墨黑，眼波光華流轉之間，一朵紅蓮徐徐綻放，搖曳生姿。

「凝笑好厲害！」

顏卿卿這話是出自真心的，她原本只想著凝笑會點個梅花之類的上去，沒想到，凝笑竟是這麼快的功夫就畫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紅蓮，當真是讓她驚訝了一把。

「奴婢有什麼厲害的，還是要小姐長得美，這紅蓮才更顯好看。」

凝笑也不居功，將東西都收好，又為顏卿卿選了幾支成套的金鑲玉發簪在髮髻上簪好，今日便可出門了。

賞花大會的主辦人是由禮部指定的，顏卿卿原本想著應當是禮部關起門來做決定，否則司徒凈塵也不會直接讓她拿了信去找人。

可是才下了轎子，顏卿卿便傻了眼。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顏卿卿瞠目結舌地瞅著在禮部門口排成長龍的各色花轎，覺得自己好像走錯了地方，進了花轎展覽館似的。

凝笑「咦」了一聲，奇怪道：「這賞花大會每一年的主辦者，若是辦得好了，就可能被皇後娘娘親自召進宮中以示嘉獎，小姐不知道嗎？」

「我要見姑姑，還用的著靠這個？」顏卿卿嘴硬的不肯承認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強作鎮定地帶著凝笑進了禮部。

往日里的禮部雖然忙碌卻也還算是井然有序，可今天的禮部簡直就像是都城南街的那一大片熱鬧的酒肆商鋪聚集區域，說是人聲鼎沸都不為過。

顏卿卿一踏進禮部的中庭，就覺得自己耳邊「嗡——」的一聲，腦子都要炸了。

「小姐，您怎麼了？」凝笑見顏卿卿似乎是頭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關切問道。

「我沒事，扶著我去休息一下，這裡太吵了。」顏卿卿揉著隱隱發痛的額頭，在心裡責怪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嬌弱，只是被吵一下，竟然就差點昏倒，這也太惹人發笑了。

凝笑見顏卿卿這般虛弱，心下便對八王爺不滿起來。小姐身子骨弱，哪裡是主辦這賞花大會的料子？

「八王爺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