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感情危機(1)
第16章感情危機(1)
我愛的人不快樂,只因我在他身邊。
1客廳的燈啪的一聲亮了,景蘭黑著臉,在客廳正襟危坐。顏一鳴踉踉蹌蹌地跌進門裡,扶著門框站定,看到妻子的樣子,酒醒了一半。這個懷才不遇的男人,已經不年輕了,肚腩堆積,鬢角有了白髮,喝過酒的臉紅通通的,像一顆熟透的番茄。
他跌跌撞撞地走近景蘭,一屁股坐下來,手輕佻地搭上她的肩。
景蘭一聳肩,甩開他的手,依然板著臉。
「老婆老婆,別生氣了。」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還當這裡是家啊?」
顏一鳴依然一臉諂媚,不惱不火:「這你就不懂了,男人要有應酬,才有事業,我喝這麼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家?你心裡還有這個家嗎?女兒都被人拐跑綁架了?你關心過嗎?你問過嗎?」說著說著,她壓低了聲音,「就算不是親生的,你也不能漠不關心啊。」
顏一鳴卷著舌頭,直瞪眼:「誰說我不關心女兒?你說什麼?她被綁架了?誰幹的?現在人呢?」說著站起來,朝玖玥房間伸著脖子看。
景蘭一把拉住了他:「看什麼看,都睡了。」她忽然嚶嚶地哭起來,小聲埋怨道,「要是我們玖玥是個正常的孩子,哪會受別人這樣的欺負?」
顏一鳴漲紅的臉忽然呈現一種久違的柔情。他緊緊地摟住景蘭,酒氣噴薄在她的脖子上,溫柔地說:「放心吧!不會了。我們的幸福生活就要開始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來,瀟洒地放在桌上,「拿去,給玖玥治眼睛,也去銀泰逛逛,想買什麼就買點兒什麼。咱有錢了,不差錢。」
他大喇喇地攤開身體仰面而坐,心情舒坦地唱起了二人轉,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景蘭遲疑地拿起卡:「你哪來的錢?這多少……多少錢?」
「自己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嘛!」
「我問你到底做什麼了拿回來這麼多錢?」
顏一鳴再次揚揚得意地笑了:「接了一個大活兒,萬鈞集團新樓盤二期的精裝房,交給我做裝修,這是預付款。」
「你那名存實亡的皮包公司,臨時拉幾個民工,也敢接那麼大的活兒,他們那麼大的公司,也不考慮一下你們的資質,扯吧!」景蘭半信半疑。
顏一鳴不以為然:「這你就別管了,魚有魚路,蝦有蝦路,做生意有門道的。你就放一百個心,準備迎接咱們的新生活吧!你,不要再去上你的破班了,對了,你現在是在哪個園林公司上班?辭職,別去了。明天,帶上玖玥,咱們去吃大餐。」他又將雙手攏上了景蘭的肩,她還想問他些什麼,發現他已經睡著了,扯起了鼾。
第二天,景蘭一如既往地去上班。她被生活欺騙太多次了,不會再輕易相信誰了。那張卡,她中午到街上偷偷查過,確實多了一筆讓她咂舌的數目。
自從關閉了蛋糕店,景蘭又重拾上大學時的園林專業,在一家園林景觀公司找了工作。這天,她早早請了假回家照顧玖玥。玖玥因為出了事,被景蘭勒令從玩具店辭職了,一個人在家休息。
剛進小區,就見到顏一鳴從一輛大眾車裡探出腦袋喊:「景蘭,嘿!正要打電話給你,你就回來了。正好,上去叫女兒,走,請你們吃大餐。「
景蘭晃晃手中的菜:「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啊,都買了菜了。」
「大熱的天,做什麼飯?走走走!」
景蘭無奈,只好上樓將玖玥帶出來。
一家人難得一起外出吃飯,玖玥格外高興,特意穿了件紫色的碎花裙,一路上嘰嘰喳喳,彷彿早已忘了前天晚上不愉快的事。倒是媽媽憂心忡忡:」這車哪兒來的?」
「你呀,就安心坐著吧!就是操心的命。」
爸爸帶母女倆進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剛剛坐定,他忽然有些緊張地站起來,滿臉堆起笑,朝對面走來的男人諂媚地堆起了笑:「林董,這麼巧,帶家人來吃飯?」
這個被稱作林董的年輕男人,正是林霆鈞,不過他好像並不認識顏一鳴,促著眉辨認了半天,看到玖玥,才恍然想起來:「哦!你是那個裝修公司的顏老闆。」
爸爸熱情地握住了林霆鈞的手,一眼瞥見他身邊的漂亮女孩,連聲恭維道:「您女朋友啊!真漂亮。」
被贊的女孩並不領情,眉毛一挑:「誰是他女朋友,我才看不上他。」
「雪初?」玖玥聽出了她的聲音,林雪初。
林雪初看到了坐在裡面的玖玥。想起卓然那天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喜歡玖玥,再見到玖玥,總有種異樣的感覺,再也恢復不了往日那種姐妹情深了,雖然她那種姐妹情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但她看到了哥哥看玖玥的眼神,那種眼神,她只在哥哥和初戀女友在一起時見過。於是,她又親如姐妹般攬住了玖玥:「玖玥,好久不見,聽卓然說,你前兩天受傷住院了?沒事了吧!改天我們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小雪,玖玥是你同學啊?」林霆鈞的目光,又驚又喜。
「朋友,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林雪初語氣篤定地說。
玖玥隱約聽出來林霆鈞的聲音,似乎是那個在超市語言輕薄的男人,他竟然是林雪初的哥哥。她漲紅了臉,窘迫不安。
爸爸正小聲對媽媽解釋:「他就是萬鈞的董事長,咱的財神。」媽媽看到林霆鈞乾淨幹練、穩重謙和的樣子,也沒多想。
林雪初已挽了哥哥準備離開,並和玖玥定下了下一次的約會:「改天一起出去玩哦!」
還不等玖玥回答,爸爸連聲附和:「對呀對呀!年輕人嘛!多出去玩玩,多交交朋友。」
一坐下來,爸爸就小聲埋怨:「咱們玖玥認識這樣的富家小姐,怎麼不早說?」
從不頂嘴的玖玥對父親的諂媚頗有微詞,撇嘴道:「認識富家小姐怎樣?早說又怎樣?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沒您想得那麼複雜啦!」
「傻孩子,在這個社會上混,最重要的是什麼?人脈啊!」
媽媽對這一套陳詞濫調聽得不耐煩了,打斷了他,喊著服務員來點菜。
隔天,林雪初果然打來了電話約玖玥出去吃飯,媽媽有些中暑,玖玥本想留在家裡照顧她,所以在電話里有些猶豫,爸爸卻在一旁極力慫恿:「去吧去吧!你媽媽有我照顧,去吧!」
「卓然也來哦!」林雪初在電話里補充道。
玖玥猶猶豫豫地出了門,到了約好的地方,林雪初早早出門迎接。一進門落座,才知道林霆鈞也在場,他一邊殷勤地拉椅子,一邊招呼服務員上菜。
玖玥渾身不自在,問:「卓然呢?」
卓然姍姍來遲。自從從醫院回去,卓然就被媽媽盯上了,她恰好休假在家,每天寸步不離地守著兒子,一會兒說自己頭痛,一會兒要卓然陪她去公園散步,不動聲色地實施了軟禁。聽到林雪初打電話,媽媽才放行,卓然的監禁才暫時解除了。
一張長方桌,林雪初不動聲色地安排了四個人的座次。她本來和玖玥坐一排,上了一趟洗手間后,她自然地坐在了玖玥的對面,林霆鈞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自然地坐在了玖玥的身邊,卓然一來,就被林雪初拉到身邊坐下。
林霆鈞正在為玖玥倒飲料。
卓然很快咂摸出一股鴻門宴的味道。
服務員送來了一瓶酒,打開,林霆鈞便熱情地勸酒:「咱們哥倆好久沒見了,今天多喝兩杯。」
這種大舅哥一樣的方式,讓卓然有些不適應,卻又無法拒絕,只好端起酒杯,強顏歡笑,沉默對飲。
對面的玖玥顯得很局促,吃得很少。和一個幾乎陌生的人坐在一起吃飯,還要享受他的殷勤照顧,那感覺終究是不自在。
「玖玥,恕我冒昧,你的眼睛,是什麼時候,怎樣失明的?我認識一個美國的眼科專家,他近期會來中國,有個學術交流,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
林霆鈞的關切,和之前在超市的輕佻,判若兩人,讓玖玥有些無所適從,但關於失明,她最不願提及,那是她最痛苦的一段記憶,就像一塊漆黑的淵洞,走進去,就陷入一段無邊的寒冷和恐懼,彷彿永遠沒有盡頭,永遠看不到那耀眼的光明。
她抱歉地笑笑:「算了,我已經習慣了,不用麻煩了。其實,你們並不能理解,我們這樣的人,看人看得更清楚。」
卓然的手忽然一抖,手中的杯子掉在桌上,一杯紅酒全部潑在了林雪初的白裙子上,他手忙腳亂拿餐巾紙去擦,林雪初也不惱,兜著裙子跑去了洗手間。
氣氛有些微妙。卓然和林霆鈞幾乎同時夾菜給玖玥,一塊清蒸蘇眉魚,一塊雞肉,筷子觸碰到一起,兩個人又尷尬地縮回手。
「嘗嘗這裡的清蒸蘇眉魚,味道很不錯,女孩子應該多吃魚。」林霆鈞說。
還不等玖玥回答,卓然已將那塊魚夾到自己盤裡。一邊小心地剔除魚刺,一邊說:「玖玥小時候被魚刺卡過,所以不愛吃魚,每次都要人幫她把魚刺挑乾淨了才肯吃。」
「你還記得啊?」玖玥笑得像一個被寵溺的孩子。
林霆鈞放下筷子,沒有說話,意味深長地看了卓然一眼,那眼神充滿挑釁和訓戒,翻譯過來就是在說:「你小子搞清楚誰是正牌女友了嗎?」
「小雪這麼久還沒回來,卓然你去看看吧!」他說。
洗手間在一樓走廊盡頭,還沒到洗手間,卓然就看到了林雪初。可眼前的一幕,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頭頂一撮黃毛穿著鉚釘褲的小子,一手夾煙,一手摟著林雪初的肩,輕佻地說著情話:「最近幹嗎呢寶貝?想死我了。」說著,吐著煙圈的嘴巴朝她臉頰湊過去,林雪初躲開了,嫌惡地扇扇手道:「說多少次了,你再抽煙我不理你了。」
小黃毛掐滅了煙,笑得很陰柔:「不抽了不抽了,走,跟我過去和朋友打個招呼,讓他們也見見我的漂亮媳婦。」
林雪初尷尬地掙扎了一下,笑得很牽強:「改天吧!我和我哥在那邊吃飯,他們還等著呢!」
「那好啊!我過去和未來的大舅哥打個招呼,你們坐哪兒?走。」小黃毛自以為是地攬了林雪初的腰,抬腳就要走。
卓然一臉陰鬱地擋住了去路,聲音不怒而威:「他是誰?」
林雪初驚跳一般掙脫了黃毛,一臉慌張,說話也結巴了:「他、他是,卓然,你聽我解釋。」
「我是他男朋友,怎麼了?你是誰啊?」小黃毛很張狂地戳了戳卓然的肩。
架是怎樣打起來的,林雪初事後也記不清了。後來小黃毛的朋友們聞訊趕來,也加入了戰鬥,卓然寡不敵眾,漸漸處於劣勢。林雪初完全懵了。
林霆鈞和玖玥趕過來的時候,雙方已經被餐廳保安拉開了。卓然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雙目噴火地看了看一邊一臉抓狂不知所措的林雪初。她怯怯地伸手去扶他:「卓然,我們走吧!你聽我解釋。」
他沉默地推開了她。
「哥!」林雪初聲帶哭腔地求助地叫了一聲。
「怎麼回事?」林霆鈞望著眼前的場面,一頭霧水。
小黃毛聽到林雪初喊哥,馬上換上一張笑臉,上前握住林霆鈞的手,嘻皮笑臉地喊:「哥,我是劉武,小雪的男朋友。一直想去拜訪您的。」小黃毛一眼又瞥見玖玥,驚喜地叫道,「小玖玥,小美女,還記得我嗎?我是作曲系的小武啊,我們在小雪的琴房見過。」
玖玥一心擔憂著卓然,根本沒有理會。
林霆鈞抽出了被握著的手,咂摸出點味道來,還不待他表態,林雪初忽然推了小黃毛一把,眼淚橫飛地朝餐廳外跑了出去。
一小坨血凝固在卓然的額頭,他的T恤被扯得亂七八糟,林霆鈞扶了他一把:「走,我先送你去醫院看看。」
卓然無聲地笑笑,擺擺手向外走,玖玥聽到卓然受傷要送醫院,心裡很緊張,可她只看到一個黑黑的影子從身邊閃過,伸手去扶,他憤然地看她一眼,輕輕地錯開了身。
她抬腳去追,被林霆鈞一把抓住:「別追了,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我送你回家。」回頭又惡狠狠地指了指小黃毛,「我不管你是誰,離我妹妹遠點兒。」
林霆鈞的車子就停在馬路邊。他打開車門,扶玖玥上車,玖玥觸電一般縮回了手,自己坐了上去。林霆鈞笑笑,上了車。
「那個叫劉武的小子,你也認識,小雪和他?」林霆鈞問。
「我和小雪認識的時候,還不知道卓然是她男朋友。那時我經常去她學校的琴房彈琴,那個劉武來找小雪,他們很親密的。」玖玥實話實說。
「這個小雪,在搞什麼?越來越不像話了。」林霆鈞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回頭又饒有興趣地問:「不過,你是怎麼認識卓然的?」
「關你什麼事?」玖玥又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態度。
林霆鈞寬容地笑笑,沉默開車,回頭看看玖玥那張倔強的臉,霓虹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目光里,呈現一種奇異的靜美,彷彿這世間的一切喧囂都與她無關。
玖玥忽然開口說話:「看前面,認真開車!」
他大吃一驚,伸出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能看到?」
「我剛才就說過了,我們這樣的人,看人看得更清楚,因為我們的眼睛,長在心裡。」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用心感受我仰慕的凝視。」
一晚上都文質彬彬的林霆鈞又語出輕佻,玖玥生氣地將頭轉向一邊,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又主動回過頭,低緩了語氣,柔和了音色,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卓然的傷,嚴重嗎?他不會有事吧?」
他答非所問:「我不叫那個,我有名字的。」
她也答非所問,依然重複自己的問題:「卓然的傷,嚴重嗎?」
林霆鈞啞然失笑:「被你打敗了。他沒事,怒髮衝冠為紅顏,打起架來,有的是力氣。」
這一次,玖玥被他的描述打敗了,她抿了抿嘴,臉上表情怪怪的。
林霆鈞將玖玥安全送到家。霸氣的車子開進敝舊的小區樓下,顏一鳴在窗后樂得直發顛,悄悄地對妻子說:「沒想到咱們玖玥挺機靈,竟釣上這樣的金龜婿。」
景蘭白了他一眼:「說這麼難聽,什麼金龜婿啊?」
樓下路燈壞了,林霆鈞堅持要送玖玥上樓,被她婉言謝絕:「對於我來說,有路燈和沒路燈有什麼區別嗎?」
真是個倔強的姑娘。
林霆鈞只好作罷,禮貌地道別,看著她緩慢地走進門洞。
她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彷彿沖著空氣說道:「你去找找小雪吧!她一個女孩子,心情不好跑出去,我很擔心她。」
對面一陣寂靜。林霆鈞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許久,才說:「你又看到了?你知道我還沒走?」
玖玥笑笑,轉身離開。
家裡的門在玖玥準備抬手敲門那一刻適時打開,爸爸殷勤地將女兒迎進了門,又拿拖鞋又倒水:「是林董送你回來的吧?怎麼樣?玩得開心嗎?你們在樓下聊什麼啊?」
「爸!」她不滿地叫了一聲,「我累了。」她自顧走進房間里,坐在黑暗中,給卓然打了個電話,無法接通。
2第二天一大早,林霆鈞就給玖玥打來電話,他送完玖玥后,找了林雪初一晚上,也沒有找到。
「我也許知道她在哪兒。」
「我來接你。」
「不用了,找到她我會聯繫你。」
玖玥從抽屆里,摸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裝進包里出了門。
音樂學院教學樓通往天台的小門虛掩著,林雪初席地而坐,頭髮披散著,眼袋烏青,腳邊咕嚕著幾個空的易拉罐,地上散落著無數煙頭。她曾經賄賂過後勤處的樓管偷偷配過一把樓頂小門的鑰匙,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人來這裡發發獃,吹吹風。這個秘密基地,玖玥也和她來過。
「你怎麼來了?來看我笑話?」她的臉上,還帶著隔夜的淚痕。
玖玥走過去,循著聲音,挨著她坐下來。樓頂吹來一陣大風,易拉罐咕嚕嚕亂跑。
「他是不會原諒我了。你不要勸我了。」
她抬起微醺的眼神,口氣悲涼,夾雜著一股隔夜的酒氣。
「我以為,你和那個劉武早就分手了。沒關係啦,找他解釋清楚就好了。」玖玥輕描淡寫地說。
「不,你不懂。」她搖搖頭,凄涼一笑,忽然轉過頭,死死盯住玖玥那張無辜的臉,悚然地笑起來,那笑聲讓玖玥一陣頭皮發麻,她不知所措地抓住了林雪初的手,擔憂地問:「你、你怎麼了?」
笑聲漸漸小了,那胸腔里哼哧的氣流,漸漸變成小聲抽泣,林雪初軟軟地靠上玖玥的肩,幽幽地說:「有一種痛苦,你不會理解的。我愛的人不快樂,只因我在他身旁。」
「瞎說。」
「我不是傻瓜,不是木頭,我能感覺到。我為什麼會和小武那樣的人在一起,因為和他在一起,我會覺得自己是公主,是女王,我被重視,被呵護,被寵愛,我不喜歡他,我只是喜歡他喜歡我的感覺,可是,和卓然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就像卑微的女僕,我甚至,什麼都不是,他對我視而不見,心不在焉,那種滋味,你懂嗎?」
「不是這樣的,你想多了。」
「你別安慰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