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永遠的分手
第2章永遠的分手
盯著聊天的屏幕,鄭意濃的心依然有種難言的疼痛,隱隱的,慢慢的襲開來,蔓延至四肢百骸。腦海里回放著一幅幅揪心的畫面。
「澤生,怎麼想到約我到天橋啊?牛郎織女是靠鵲橋約會的啊,我們卻是天橋啊。」我風塵僕僕趕來,看到早到的周澤生打趣道。
周澤生是鄭意濃的初戀,高中同班三年,由一見鍾情繼而日久生情。
高三那年終於打破世俗壓力,互訴衷情,私定情緣。真是有點膽大妄為了。
因高考的壓力,以及面對學校嚴打早戀的壓力,他們只好循規蹈矩,只能像同學那樣,名義上是男女朋友關係,卻沒有男女朋友之實。
而額外的福利就是可以下課了一起吃飯,談談作業,偷偷的傳傳留言條,還有你眼望我眼來表達心有靈犀的樂趣。
高中時代的學習真真的特別亞歷山大。桌面的學習資料堆得像圍牆盾,稍微低一下頭模仿「不勝水蓮花低頭的溫柔」就完全不見講台上的老師,講台上的美女老師穿上12厘米的高跟鞋也只能探得著滿教室的黑溜溜頭髮蓋兒。海拔不夠的男老師則是任由他們低頭思美人了。
所以,長期躲在圍牆下學習的人們總有想看看另種風景,比如遊戲,比如青澀的愛情。
鄭意濃和澤生就是共同嚮往了愛情。情竇初開的年華里,最純真,最羞澀,最美好的情感。
「意濃,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分手吧。」車水馬龍里,夜幕中,鄭意濃循著這聲音,望著站在天橋上的他。這個瞬間陌生的他。這個是她曾經深愛的男人嗎?前一秒里,她還是滿懷驚喜的風塵僕僕趕來赴他的約,一秒后的此時,鄭意濃竟然成了被拋棄的人兒了?
「我要結婚了,家裡的安排!」他的聲音很小,快要被夜色吞沒一樣,但鄭意濃卻聽得如此清晰!清晰得像一根鋼針刺進胸膛!這情景是由高樓摔到地面的節奏啊。
只要是人,毫無意外,都會被摔得不像樣,非死即殘的。而鄭意濃,卻想成為例外,僥倖的存活下來。
在萬家燈火的夜幕里,望著側臉的他,咫尺距離卻是天涯。
他的另一側臉已經沒進這大都市霓虹燈的光影里,讓人陌生得想象不透。
鄭意濃的內心的各種情緒,瞬間爆發,本應排山倒海般襲湧現而來,卻被知識素養告知,要硬生生的壓抑住,保持點淑女形象,就是那個什麼「輸了人,也不可輸了陣」差不多的意思。
「這就是你今晚約我出來的目的?」鄭意濃努力迴轉過頭,望著無窮而迷離的夜色。
「我知道說什麼也彌補不了對你的傷害。感情的事是不可勉強的。你有什麼想發泄的我也無所謂了。」他的聲音平靜而幾分冷。
「好。」鄭意濃強忍住,只故作平靜的擠出了簡短的一個字。周圍的空氣冷凝了一般,她暗暗吸氣,望向天橋前下方的車水馬龍的夜景,不願意再看一眼熟悉而陌生的他。
「意濃,是我負了你。但我終究是愛你的。」他的聲音似乎有些許哽咽。
難過九分的鄭意濃,卻不願意在意深究這個細節。還有一分的思緒,消散在表面的微笑里。
他盯著鄭意濃,竟然說出來這樣的謊話。
鄭意濃不想與他有太多的糾纏。
君已陌路,昨日種種,又何必再糾結呢?前塵漫漫,終如雲煙。
「你走吧,一切已經不再值得我留戀。我也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痴纏不放的人。你要娶高幹的千金是你的事,無需對我有任何交代。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你的誰。」
「珍重。」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天橋的那端。
從此,在鄭意濃的字典里,天橋就是個分手的傷心地。
每每黃昏,她就特別怕走過天橋。害怕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感覺侵蝕著他的心。
她拒絕走天橋,為那個永遠的分手。
「我喜歡你。喜歡你撒嬌的樣子,喜歡聽你撒嬌是說話的方式與語氣。我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時,你的樣子以及我的樣子。想和你一起去看細水長流,看春花秋月。」
周澤生昔日的甜言蜜語又浮現在眼前。
縱有千千諾,也為東流水。
在一起時曾經多少的甜言蜜語啊,鄭意濃卻把那些謊言當諾言了。她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你就是我今生要尋覓的那個人。我想和你牽手一輩子,走過春夏秋冬,直至白髮蒼蒼,兒孫承歡膝下。」
某個夏日黃昏,他們牽手相約,漫步街口,她幸福的聽到他的許諾。
昨日種種,似水無痕。他曾經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閃現在腦海里,卻似過眼雲煙。如今回想,竟然比不上一個童話。
張某嫻說過,語言是用來跟一切的變幻來抗衡。變幻原是永恆,我們唯有用永恆的諾言制衡世事的變幻。不能永恆的,便不是諾言。而鄭意濃偏執的認為:諾言不過是甜蜜的謊言,是情動時暗下的傷害;相信諾言是認為永恆存在的一種自欺。
「你這樣太悲觀了吧?如果都這樣,還有誰敢不顧一切的追求愛情呢?」當時周澤生的話語又響起在耳邊。
張某嫻還說,諾言是很貴的,若果你尊重自己的人格的話。可是周澤生的諾言卻是很多,很廉價。
可是諾言之美,不可具述。美至迷惑了陷入情河的鄭意濃,總覺得他是最美的景色,其他的都是無色風景,永遠只在陪襯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