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眼能見鬼

「鬼神之說，自軒轅黃帝平定天下起便存在，截止目前已有五千年。書上寫的很清楚，人死靈魂不滅，鬼魂之談，經科學證明只是人的心理活動以及大腦的外界刺激，才會產生的幻想，是並不存在於現實世界中。往往電視和神話中的鬼魂只是憑空杜撰出來的。」

「鬼神是否真的存在？沒人能說的清楚。」

中心醫院的一間醫生辦公室里。

陳致遠悠然的合上手中的『鬼神說』，口中自言自語。

時值正午，辦公室里正有不少醫生正在休息，見到這位剛剛分配來的實習醫生神神叨叨的模樣，不由得發笑兩聲，似乎早就見怪不怪了。

「小陳，沒想到你這個海州大學的高材生也會相信鬼神之說，聽姐一句，那些東西不過是幻想罷了。這世界上要是真有什麼鬼神，那還不早就翻了天？」一個年長的女醫生笑著開口嘲弄了一句。

聞言，陳致遠也沒答話，只是苦澀的笑笑。

換做之前，陳致遠恐怕也不會相信鬼神這樣光怪陸離的說法，人的生老病死在醫學領域上早就有了嚴格的定義，作為海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陳致遠七年的時間都在研究臨床醫學更是其中堅定不移的信奉者。

只是…

陳致遠揉了揉發脹的腦袋。

他隨手將書本放在了辦公桌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鮮艷的蘋果安靜放在手中。

令人驚訝的是，這枚紅彤彤的蘋果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起來，片刻的功夫就成了皺巴巴的蘋果核，彷彿其中的果肉不知被什麼東西偷走了一般。

陳致遠抬眼一瞧，便見到眼前一團虛幻的人影正肆無忌憚的漂浮在空中，正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來。

「謝謝你！」

聽著腦海中傳來自成為餓死鬼的虛影感謝，陳致遠只能苦笑著點點頭，心中無可奈何的讚歎了一句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在沒有其他的想法。

自三天前值過夜班之後陳致遠便發現了自己能夠見鬼的能力，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腦子裡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而眼前的這團自稱為餓死鬼的虛影便是他見到的第一個鬼魂。

陳致遠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樣古怪的事情落在他的身上直讓陳致遠感到無比錯愣，他很想將自己見到的告訴別人，可當他諮詢了一個精神科的前輩又被當成了精神病趕出來之後，陳致遠總算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見鬼？

見你大爺。

陳致遠暗罵了一句，這說法別說別人不信，就連自己恐怕都不能平靜接受，而在經歷了一系列的迷茫，震驚，惶恐和不安之後，如今的陳致遠再次看向餓死鬼，心中倒也十分淡定。

「陳致遠，你搞什麼鬼，醫院是你發獃的地方嗎？現在可是已經到了上班時間，你要是不想干趁早給我走人。什麼玩意，現在的實習醫生一點都不知道珍惜機會。你看看人家小劉怎麼表現的，都是海州大學畢業出來的，還是高材生呢。」

「唐主任，你跟他一般見識幹什麼，你瞧瞧他看什麼書，還是當醫生的呢，」

就在陳致遠發愣的時候。

一個飽含怒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一聲獻媚。

陳致遠抬頭一看，便見到自己辦公桌前，一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正怒氣沖沖的發著脾氣，他身後一個青年正獻媚無比，口中的話更是唯恐天下不亂。

「唐主任，我只是走了一下神，上班剛開始一分鐘。」陳致遠看了看錶，皺眉道。

「一分鐘不是時間？如果大家都浪費一分鐘那外邊的患者要等多久？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我看你現在手裡的病人也不用在繼續跟了，若是耽擱了別人的病情病人家屬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你交接一下，把資料轉給小劉！」唐主任大發雷霆，桌子拍的砰砰響。

「唐主任…我…」

陳致遠咬了咬牙，臉色沉了下來。

唐濱海口中的交接的病人，是上個禮拜陳致遠收入院的，對方是棘手的疑難雜症，科里本來已經拒絕了。但陳致遠不忍看到病人受苦，這才堅持。陳致遠悉心照料，指定手術方案，這位唐主任沒少拿這個事情橫加刁難刁難，如今這病人病情好轉，事情又捅到了媒體上，鬧得挺大。

這個時候把病人給別人，這已經是赤luoluo的搶功了。

不就是沒有像劉闖那麼拍馬屁，沒給你唐濱海送禮嗎？混蛋。

陳致遠咬著牙，他很想撕破臉皮的大罵幾句，在唐濱海的臉上踩上幾腳。但陳致遠卻只能忍耐，自己的實習檔案還要對方點頭簽字，想要安穩的渡過實習期，陳致遠只能忍耐。

唐主任見到陳致遠一聲不吭，頓時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甩門而去。

「跟我斗！楊醫生，趕緊的吧。」

一旁的劉闖冷哼兩聲，直接拿走了陳致遠桌子上的病例，臉上得意的很。辦公室里幾個醫生看著也是微微皺眉，內科里誰不知道中醫院對他們科室有一個留院的名額。

這一屆分配到他們科室的只有兩個實習醫生，俗話說公道自在人心，劉闖阿諛奉承溜須拍馬，陳致遠雖然古怪了點，但做事盡心儘力，對人也和善，他們自然對陳致遠有好感。

醫生們有心替陳致遠說幾句話，但一想到要得罪唐主任，只能心中罵了幾句，對陳致遠有些同情。

「小陳啊，人嘛，不能太死板，咱們華夏的國情就是人情社會嘛。」

「對，唐主任那裡可是把持著留院名額的，你不好得罪他，你總得表示表示，犯不著讓一個小人壓在你頭上。」幾個醫生笑過之後，輕飄飄的丟下了幾句就離開去查房。

陳致遠感激的笑笑，心中也很猶豫。

他當然知道華夏是人情社會，自己要是花血本給唐濱海送送禮，自然不會這麼不招人待見。

這念頭剛一起，陳致遠就否掉了。

他在考入醫科大學的時候，在鄉下的老娘就告訴他，人做什麼不要緊但要做得正，行的直，既然陳致遠要做醫生，就更要一身正氣，憑的是醫德，憑的是良心和仁術。

「仁心，仁術！」

陳致遠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