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時間無法止步
鱗淵境中。
激戰正酣的兩名將軍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頭望向身後。
一顆流星般的箭矢自外面射來,直指幻朧。
「【巡獵】的光矢?!你們這群瘋子!!!」
嵐射出的光矢威力無窮,而且帶著一絲因果的聯繫,只要射出,必定命中。
(鬼羯:不就是必中效果嗎)
幻朧自然是認為這發光矢是景元等人的殺招,但是沒想到他們敢直接對著羅浮發射。
一發光矢就能摧毀一顆星球,而羅浮,也大不到哪去。
而且他們是用了什麼障眼法?是【遊盪】的能力嗎?居然讓自己現在才得以發覺,這發光矢就像是在鱗淵境外射出一樣。此刻,已經避無可避了。
死亡已經是必然的結果,畢竟嵐從來不會留手。
星神怎會關心獵物附近被順手殺死的凡人?
和幻朧同樣蒙蔽的還有與之戰鬥的眾人。
景元和飛霄更是一臉懵,是誰向【帝弓司命】請的這一箭?
符玄?不對,只有各大仙舟的將軍有這個資格。
其他仙舟的將軍?
景元望向飛霄,飛霄搖搖頭,有些出神的望著水面之上的那顆【流星】。
其他仙舟的將軍沒有向著羅浮發動毀滅性打擊的原因啊。。。。。。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只剩。。。
景元仔細看向光矢,然後他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東西。
為什麼這支光矢上會帶著【豐饒】的力量?!
景元苦笑。
累了,不想思考了。
你問鬼羯為什麼就在旁邊看著?
祂表示祂看得出來嵐收力了,而且藥師附上的力量會把附近的生命用根蔓護住。
你說有【遊盪】賜福的幾位存在感低的不一定會被發現?
他們死不了。
這樣只有幻朧受傷的世界就達成了。
嵐鬆開手,射出了這發光矢。
他控制了力量,大概只會炸塌半個鱗淵境。
至於下面的同胞。。。嵐選擇相信藥師。
周圍還沒有搞明白狀況的雲騎
光矢落下的時間不過剎那,時間卻又像是被無限拉長一般。
光矢上發出點點綠色光芒,落地便化作了發光的蔓藤將附近的人們包裹。
除了巡陽,BT和星。
停雲或許是不夠完整,也被蔓藤包裹了起來。
巡陽一個閃身來到星的身前,架起了劍嚴陣以待。
星也做好了接受衝擊的準備。
「納,納努克大人。。。」
唯有幻朧默默看著傾天的光矢。
這時候做什麼都沒有了意義。
星神的力量是絕對的,沒有達到這個層面的存在全是螻蟻。
絕滅大君,在星神面前也不過是大點的螻蟻。
幻朧必然是怕死的,不然她的行事作風也不會如此小心謹慎,天天被同事們嘲笑不夠【毀滅】。
那她也是納努克欽定的【絕滅大君】,除了納努克,和同為【絕滅大君】的同事,她不會向任何人低頭。
歲陽在死前也會有走馬燈嗎。。。
為什麼,眼中的身影全是納努克那流淌著金色血液的樣子呢。。。
鬼羯感受到了什麼,祂抬起頭。
「真有意思。」
嵐和藥師也感受到了什麼,眼神猛地一凝,一齊衝進了鱗淵境。
「何為【毀滅】?」
幻朧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她忘了,但她記得,自此之後,她便將納努克奉為了唯一的神明。
萬物終會在【毀滅】中得到凈化,直到宇宙中名為【文明】的癌症徹底清除。
將利刃揮向一切所視之物,最後,當只剩我們的時候,手裡的利刃也同樣會插進自己的胸口,完完全全的將一切投入【毀滅】。
所以,我不會坐視不管。
光矢被一隻流淌著金色血液的手緊緊握住。
納努克稍稍用力,光矢便被碾碎。
一股無比的威壓衝擊著整個鱗淵境。
嵐和藥師撐起了自己的氣場護住這裡的眾人。
納努克甩甩手,轉頭瞥了一眼幻朧。
回過神來的幻朧與納努克對上視線,立刻縮小身軀,乖巧的站在了納努克身後。
鬼羯而是向著星這邊走來。。。然後徑直走過幾人找了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坐下看戲。
星和巡陽扯扯嘴角,雖然大概想到了這種情況,但還是。。。
另一邊,其他的幾人也跑到了嵐和藥師所在的地方。
三名浮在半空的星神落在地上,攔在了自己眷屬的身前。
「您是,帝弓嗎?」
景元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身著仙舟風格戰甲,藍色長發隨風飄揚的嵐問道。
嵐回眸,湛藍的眼睛澄澈無比。
他點了點頭。
鏡流和刃卻是看著站在嵐身邊的身影一臉凝重。
雖然沒有記錄里的百臂千眼,看上去和某種鹿亞人有些類似。
但對方足尖踏過的地方,一朵朵嫩苗在不停的生長。
藥師也看向了各懷心思的兩人。
「我終是現在才察覺到。」
藥師看著刃和鏡流,似佛似魔的臉上流露出悲傷。
與生命靠的最近的神明,找回了最多屬於人的感情。
刃和鏡流對視一眼,二人眼中都流露出驚訝。
隨後便眼神複雜的望著藥師,握緊了手中的劍。
「唉,我終究還是個凡人啊。。。」
藥師輕輕抬手。
「唔。。。」
刃捂住胸口,他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力量在被抽離,然後糅合成新的某物。
「自此,你至少不會一次次感受死亡了。」
藥師轉向納努克,和嵐並肩而立。
「刃,你怎樣?」
「啊,很不好。。。」
「我有了閉眼的選擇。」
「要我幫幫你嗎?」
「不。。。我的路還未走到盡頭,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完。。。我的意志會讓我再度醒來,而不是身體。」
鏡流在思考。
納努克看了眼身後的幻朧。
「走。這裡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納努克大人。。。感謝您。」
幻朧短暫的失神了一瞬,然後便向著遠處直射而去。
嵐一臉不爽的看著幻朧遠走高飛。
但再射一箭納努克也會攔住祂。
「納努克。。。你來我仙舟所為何事?」
嵐對著納努克架起長弓。
「就像你做的一樣,【巡獵】。文明終將被抹除,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就是死,我的【絕滅大君】也應該在你之後死。」
納努克的眼中儘是瘋狂,但話語之中卻儘是冷靜。
或者說,冷漠。
「你!」
嵐握緊弓弦,但祂並不是很想在這裡開戰。
「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來此本就是為了幻朧,你和你的船隊也不應在此時滅亡。」
懟完了嵐,納努克視線看向了藥師。
「【豐饒】,看來你那軟弱的命途如今需要整改。」
「這具【軀殼】肯定也讓你感悟頗多吧。。。我找回了我的存在,我的意義,你呢?」
「。。。。。。」
藥師不語。
「孱弱。你和你的命途一樣可笑,只是在幫助我加速你們的毀滅。」
「怎麼,現在終於覺定自己的行為如此可笑?沒有生命可以避開死亡。。。時間帶不走的,我會帶走。」
嵐看了眼身邊沉默不語的藥師。
「你還好吧?」
嵐覺得藥師可能受了刺激。
藥師看向嵐,說道:
「我想回去種地。」
不止嵐,身後的四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無視了嵐和藥師的悄悄話,納努克又轉向了鬼羯的方向。
瓦爾特和三月七不知何時也跑到了那邊。
「【遊盪】,我或許應該謝謝你。你的【軀殼】讓我想起了這些。」
「但是你仍然在毀滅的名單上。」
鬼羯起身。
「那,我們不如直接點。」
鬼羯打響響指。
「擬造固有結界展開。」
剎那間,鬼羯和納努克消失了。
此刻,另一個世界里,迦勒底。
正在和藤丸立香在食堂邊吃飯邊閑聊的【御主】突然感覺左手背上一陣刺痛。
他看向手上獨特的令咒:三道令咒的樣式分別是倒懸滴血的土壤,和一黑一白兩朵交織的彼岸花。
令咒在向外延伸。
「鬼羯,你的令咒。。。」
藤丸也注意到了【御主】的令咒變化。
「沒什麼,大概又是某人在把我當跳板打算跨世界釋放擬造的寶具吧。」
食堂現在挺吵的,一大群阿爾托莉雅在乾飯,還能聽到某位冠位廚師和他的麻雀同事的嘆息。
【御主】現在只想回去搓小傑克的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召喚的開膛手傑克會是Foreigner(降臨者)。
她的身上好像有著名為Ghroth(格赫羅斯)的外神矚目。
搞得傑克總是沒法安眠,只有在【御主】身邊才能睡個好覺。
還有傑克那個奇怪的寶具。
並非暗殺者階級的【解體聖母】。
其名為:【於天體之音中,蘇醒的沉眠者們】
該寶具因其效果特殊,平時嚴禁使用。
回到鬼羯那邊。
於一片插滿各種武器的山丘之上。
「新一輪開始了,納努克。」
「哈哈哈哈,求之不得!!!!」
外面,星捂著腦袋跪在地上,身上不時冒出炙熱的火焰。
不再是她擬造時的那些黑白火焰,就是正常顏色的火焰。
星的腦中有什麼在左右她的思想。
她此刻才算是明白,鬼羯為什麼說這種靠著模仿來尋找自我的辦法一旦開始便無法停止。
星感覺自己現在如同站在黑與白的分界線上,兩側傳來截然不同的囈語。
一邊說:
「我縱煢煢孑立,難避漫漫長夜。然長夜終盡,天降啟明。。。。。。唯以平淡之孤星,何勝東方之既白。。。」
另一邊說:
「前路,黯淡無光,一無所見。神龍失埶,責罰自罪;戰火熄滅,城如灰燼;戰龍失心,面目全非,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