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挑釁和蔑視
鳳素早從溫殊然的微表情中看出他是在撒謊，嘴角抽了抽，「這樣啊，我看您儀錶堂堂相貌不凡，還以為是溫長老呢，沒想到認錯人了。」
「咳咳。」溫殊然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嘴角微微上勾，「你找本、你找溫長老有何事？本座見了他可以替你轉達。」
鳳素神色如常：「弟子鳳素，原是星羅宗親傳弟子，因與溫長老的弟子駱明嫣互換了師門，如今已經是溫長老的親傳弟子。
「聽說溫長老平時喜歡來醉香樓，所以特地來此拜見師尊。沒想到錯將前輩認錯成了師尊，實在是失禮，還請前輩莫怪。」
「互換師門……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溫殊然吃驚。
「弟子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拜在溫長老的座下。溫長老修為高深，德高望重，高山仰止……他老人家一向是我最崇拜的前輩，駱明嫣提出要與我互換師門時，我實在是喜不自勝……」
彩虹屁一句接著一句，溫殊然平時接觸的都是些性格內斂的人，哪裡聽過這種直白得讓人臉紅的恭維，聽得他整個人都有點飄飄然了。
溫殊然再也按捺不住，當場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其實，本座就是溫殊然。」溫殊然等著看鳳素吃驚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
「什麼，您就是溫長老？」
鳳素的臉上果然出現了溫殊然想要看到的那種表情，震驚、不敢置信、驚喜、崇拜……
各種情緒在她的臉上一一呈現，極大地滿足了溫殊然的期待。
「難怪弟子一見到您，就感覺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鳳素繼續吹彩虹屁，「您不愧是雲嵐宗最和藹可親的長老，仙門最仙風道骨的前輩……」
溫殊然挺直了腰，不過他發現自己的腹部鼓鼓的，看起來似乎有些滑稽。
溫殊然有些後悔剛才吃得太飽了。
沒辦法，醉香樓的靈膳太美味了，他控制不住自己。
鳳素吹完了彩虹屁，再次認真叩拜。
「弟子鳳素拜見師尊。」
溫殊然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伸出手制止了鳳素，強大卻又極為溫和的靈力接住鳳素的身體，逼著她不能將這個拜師禮行完。
「你且先別急著拜師，待本座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
拜師收徒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這關係到師門傳承，關係到兩個宗門之間的關係。
座下親傳弟子莫名其妙被人挖了牆角，他竟然事先毫不知情，這無疑是對他的威嚴挑釁和赤裸裸的輕視。也是整個雲嵐宗的恥辱。
即使他能容忍，掌門和門中眾長老及弟子也絕不能容忍。
溫殊然覺得，駱明嫣不至於無知到干出這種挑釁一宗的蠢事，而星羅宗掌門也不至於不自量力到想以三流小宗門的實力來與二等宗門為敵。
應該只是這小姑娘的一面之詞。
溫殊然拿出傳訊玉簡聯繫了駱明嫣。
星羅宗。
駱明嫣收到了溫殊然的傳訊。
對方詢問她互換師門的情況是否屬實，似乎不敢相信她竟然會舍雲嵐宗而去星羅宗。
駱明嫣嘲諷地勾了勾唇。
雲嵐宗的人自詡二等宗門出身，向來都是傲慢的，當然瞧不起星羅宗這種小宗門。
殊不知，不久的將來，正是星羅宗這種小宗門一躍而起，成為令他們不能望其項背的一等大宗門。
而他們雲嵐宗，最終卻沒落，不復昔日輝煌，不論是誰都能踩他們一腳。
駱明嫣回復了溫殊然，並未否認互換宗門一事。
溫殊然隨後質問她為何不和自己說一聲就擅自做出這個決定。
「你可知道，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溫殊然的聲音十分嚴肅，「叛出宗門，罪不可恕，雲嵐宗所有人都不會饒了你。」
駱明嫣輕笑一聲：「您錯了，我不是叛出宗門，而是互換師門。我雖然走了，可您又多了一個弟子，雲嵐宗並沒有少一個親傳弟子，不是嗎？」
「鳳素雖然如今是個廢柴，但她好歹也曾是個親傳弟子，從前的天賦據說也很不錯，您好好地幫她調理一番，而不是整日將靈石和資源都用在吃喝玩樂上，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她就恢復了。
「萬一將來她比我還厲害，到時您說不定還要感謝我呢。」
駱明嫣覺得鳳素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上輩子星羅宗成了一等大宗門，那麼多資源，都沒能讓鳳素恢復修鍊，始終是個沒有靈力的廢柴。
這輩子她去了雲嵐宗，拜在溫殊然座下，更不可能了。
搖光峰這麼多年始終是雲嵐宗墊底的存在，被其他人背地裡戲稱為「廢柴峰」，不是沒有原因的。
溫殊然從來不管弟子的死活，即使這次鳳素運氣好，能讓溫殊然改變態度，那又能怎樣？
這世上唯一一個能修復丹田的大丹師，在玄丹閣當長老，以對方的身份地位，能請得動他的人少之又少。
溫殊然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實力請得動對方，更沒能力可以助鳳素逆天改命。
鳳素這一輩子只能爛在雲嵐宗的「廢柴峰」，不可能再有上輩子那麼好的福氣了。
駱明嫣掐斷了與溫殊然的傳訊。
她對聞聶說道：「大師兄，我們明日一早去屏金城吧。」
如果沒記錯，那本劍譜就是在屏金城出現的。
上輩子，是鳳素得到了它，轉送給了聞聶，後來聞聶成為仙門最出色的劍修天才，就是因為這本劍譜。
這輩子她要把這本劍譜拿到手，由她的手，將它轉送給聞聶。
以後聞聶感激的人就是她，而不是鳳素了。
不僅是那本劍譜，上輩子鳳素得到的所有機緣，駱明嫣都要拿走。反正她一個廢柴，要那些機緣也沒用，還不如便宜自己，免得浪費資源。
醉香樓前。
溫殊然頭疼地看著鳳素。
鳳素一臉期待看著他。
沉默片刻，溫殊然最終還是認下這個送上門來的弟子。
「罷了，既然如此，從今日起，你就是本座的關門弟子。」
雖然以鳳素的條件，根本達不到成為雲嵐宗弟子的門檻。
但再怎麼樣，她會被逐出星羅宗，肯定是因為駱明嫣的緣故。這事說好聽了是互換師門，說難聽點其實就是駱明嫣以加入星羅宗的條件將鳳素擠出了自己的宗門。
駱明嫣曾經是他的弟子，沒能把對方管教好，是自己的疏忽。這是他的責任。
掌門那裡，不一定能接受，等回宗后他還要去和掌門談談。
鳳素毫不遲疑，立即把剛才沒行完的禮恭恭敬敬地補上。
「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這次，溫殊然再也沒拒絕她的叩拜，看著她認認真真地行完了禮，才伸手扶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