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過繼的女兒04

七點半，程錦踩著單車迎著徐徐秋風離開了徐家村，獨自上學去。

原主和嘉悅同屬十一中初一（1）班的學生，往常是一塊兒上學的，嘉悅偶有犯懶就會要求原主載她，因著今早的恐怖血腥，嘉悅躲在自家大門後邊看著程錦離開院門五分鐘后才出發。

程錦按原主的習慣把自行車停在校外，眼觀八路耳聽四方，這個小縣城的中學對她來說又陌生又新鮮。

她直奔原主在二樓的教室，才開學兩個多月，但嘉妤邊緣屬性暴露無遺，人性就是這樣，哪個不好惹哪個軟弱可欺，有心霸凌別人的人就是能快速甄別。

原主早就被欺軟怕硬的學生惦記上了，如果程錦不來，後期在嘉悅的推波助瀾下，原主會經歷沒完沒了的校園霸凌生涯。

像嘉妤這樣的小透明沒人同她交好，如今倒也方便程錦暗中觀察，見機行事。

原主和嘉悅雖是雙生，五官極其相似，但沒人會把她們認錯。

甜美可愛的嘉悅一看就是家裡的小公主，黯淡無光的嘉妤則是沒人疼愛的洗腳婢。

她們從不對外聲稱兩人雙胞胎的關係，原先的小學同學被打散到八個班級里，就算是小學同學也不知道她們是雙生，只知道是堂姐妹。

有些事情，大人是不會和小孩說的，當然這也無關緊要。

程錦順利找到原主第三組倒數第二排的座位，同桌是個和原主一樣沉默寡言的女生，後座則是個經常曠課的學渣。程錦淡定從容的取出課本開始早讀，她基礎太差，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精力追趕其他同學。

懵懵懂懂熬過第一節班主任張老師的語文課，課間十分鐘她也不想浪費，依然沉溺在課本中。

突然有人把五塊錢扔在了她課本上，緊接著囂張的吩咐傳來:「那個誰，去小賣鋪給我買兩瓶汽水過來。」

面沉如水的程錦抬頭，直視對方，是個比她高且壯的女生名叫陳艷嬌，很有大姐大的派頭，以往就沒少指使嘉妤跑腿。

程錦默不作聲的拿好錢，起身穩步朝外走去，她沒錯過坐在第二組第三排的嘉悅眼裡看好戲的神情。

身後是陳艷嬌得意非常的炫耀，「我讓她幹嘛她就得幹嘛，敢不聽話，我讓她在十一中待不下去。」

為了接下來的行動順利完成，程錦用了三分鐘帶回了兩瓶飲料，陳燕嬌還在第一組最後一排和她的好姐妹吹噓她校外認識的混混多麼厲害。

嘴角掛著淡淡微笑的程錦越過三三兩兩用鄙夷眼神看她的同學，徑直走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陳艷嬌面前。

先把一瓶放在另一組的桌子上，在動手擰手上那瓶的蓋子。

陳艷嬌見她如此上道，興奮道：「呦，可以啊，今天服務到位，知道給我擰蓋子啊！」

「哈哈哈……哈哈」

周圍看好戲的同學哄然大笑，前排的嘉悅看著她沒出息的樣子也低低的笑了笑。

低到塵埃里的嘉妤，總能讓她產生身心愉悅的優越感，她淺薄的高高在上是建立在手足被踐踏的情景里。

程錦擰開蓋子，左手迅速出手用力鉗制住陳艷嬌的下頜，再把飲料懟進她嘴裡。

她用了巧勁，加之自小就參與家務和農活的嘉妤手勁比很多同齡的女孩子大多了，陳艷嬌一時半會兒竟然掙脫不得，生生往肚子里吞咽飲料，還是碳酸飲料，嗆得她眼冒金星。

這一瓶三兩下灌完了，一大半都流到陳艷嬌衣服上了。

沒見過世面的同學，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個像個獃頭鵝愣愣的看著，連學霸班長莫遲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嘉妤被欺負的時候他冷眼旁觀，現在她反擊了他再參與好像也不合適，這個班長是懂一視同仁的。

坐在前排的嘉悅聯想到早上的事情，倒吸一口冷氣，汗毛倒立，她油然的產生一種命運的列車脫軌了的驚恐感。

嘉悅天生的趨利避害總能讓她做出正確的選擇，比如她明白讀書是她的出路，而不是聽信村裡的婦人所說的女孩子會不會讀書無所謂，將來嫁個厲害的男人比什麼都強。

程錦神情漠然，姿態優雅的拿過另一瓶，陳艷嬌趁這個空檔緩了口氣，怒火中燒，抬腳就要踹程錦。

有防備的程錦機敏側身躲開，抬腳用力踢在陳艷嬌小腿上，趁她受痛無暇他顧，再次出手鉗制住陳艷嬌下頜繼續灌她碳酸飲料。

直到瓶子見底，她才堪堪住手，很有衛生意識的程錦把兩個空瓶子拿到教室後頭扔進了垃圾桶。

無視全班同學震驚到失語的眼神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課鈴聲響起，時間剛剛好。

整個班級除了陳艷嬌費力的咳嗽聲，餘下的安靜如雞。

此時的學生天然的畏懼老師，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主動去找老師的，打小報告的少之又少。

手機電話也不普及，叫家長大部分時間只是恐嚇手段，因為學生不配合的話老師只能到學生家裡才能找到家長。

又有哪個老師願意加班外出尋找家長呢，就算找到了雞同鴨講的概率也是極高的。

這是程錦肆無忌憚反擊的原因，也是校園霸凌難以控制的理由，家長與學校無效配合。在農村情況更為顯著，疲於奔波苦於生存的家長對孩子在學校的情況束手無策。

此時孩子的學業真的是順其自然，能讀讀不能讀也無所謂，家長不參與，連督促也是極少部分的。

霸凌也好，被霸凌也罷，習慣成自然了。

能救你的唯有自己。反擊是最有效的手段，可是家長和老師會告訴你忍讓是美德，因為你的忍讓能讓他們更省心省事。

第二節課是英語，三十幾歲個子矮小的男老師，娃娃臉，一進來就發現了狼狽不堪的陳艷嬌。

娃娃臉蹙眉，不解發問：「後面那個女同學，怎麼回事啊？」

大部分同學把頭埋得低低的，並不想牽扯進去。

「我沒事，我沒事···剛不小心被飲料嗆到了，」陳艷嬌心裡恨出血來，但報仇還得私底下來，老師有個屁用，頂多罰寫檢討或者罰站，和稀泥是他們的拿手絕活，不痛不癢的。

喜歡霸凌的人最是了解校園生存法則，他們比軟弱可欺的人更準確的抓到了老師的心態。

娃娃臉見對方自己都說沒事就不再過問，哪怕他從其他學生臉上看到了異樣的神色。他快速進入正題，先複習昨天學過的再講新課。如果因為旁的事情耽誤他的課程進度，才是真的讓他煩惱。

程錦似笑非笑的回頭看了一眼第一組最後一排的陳艷嬌，彼此明白較量才剛剛開始。對常年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程錦來說這也只是生活消遣，儘管放馬過來。

接下來再無人打擾，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程錦很快進入了一個初中生的角色，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自己的學業。

中午她還得回徐家村吃飯，有時候張燕農活太忙原主還要自己動手做午飯，程錦打算找張燕要點生活費，午飯以後就在學校吃了，不管是食堂還是校外可選擇的地方大把的。

省時省力，午休或者學習，可以更好的利用中午這段時間。

徐嘉奇：那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