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過繼的女兒08

第二天徐國梁食不知味的吃完早餐就到隔壁找麻煩去了，彭媛怕他吃虧也跟了上去。

徐國棟一大早就帶著嘉奇到張燕娘家殺年豬，程錦則是留在家裡幫張燕備年貨。

年二九了，家家戶戶都在備年貨，炸食物。程錦正在客廳認認真真的學包一種本地美食，糯米粉混著煮熟的紅薯加白糖揉成團，再捏一小坨。

甜口的就包花生或者芝麻，咸口的就包菜肉，放油鍋里炸。剛出一鍋咸口的，程錦試了一個，味蕾馬上被征服，更有力氣精神幹活了。

徐國梁一進門，看到變化很大的嘉妤，猛的想起來她自小已經被過繼給大哥了。吃喝穿用都不是他的，以往經常在家裡看到原主幹活，讓他差點忘記這回事。

彭媛不明所以的推了推怔愣的徐國梁，她一看張燕家井井有條幹凈整潔就來氣，明天就要過年了，她家裡還是一團亂麻。

往年備年貨都是徐老太和嘉妤負責的，今年這倆罷工了。彭媛應付日常的飲食起居就已經是手忙腳亂了，哪裡顧得上年貨的事情。

「我說彭媛你家不用炸食物備年貨啊，還有空來我家串門。正好，剛出鍋的，試試嘉妤的手藝。這是她親手包的，可規整了，一個個的圓溜溜的大小勻稱。」

張燕剛從廚房端出新的一盆，就看到聯袂而至的彭媛夫婦，忍不住出言打趣。

程錦添一把火，揚聲道：「對啊，二、叔，二、嬸，試試我的手藝吧，我媽親手教的呢，按我爸口味調的餡料。趕緊試試吧！」

站在門口的彭媛夫妻突然覺得有點尷尬，往常原主從不在他們面前喊張燕夫婦爸媽，都是盡量避免叫稱呼，原主對自己被過繼的身份極度不認可，導致內心抗拒，久而久之模糊了身份界限。

但現在程錦再三強調，徐國梁是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這個女兒不是他家的，而彭媛是深感自己多年扭曲事實的教導功虧一簣。

「啊，不用了，今天來主要是問問大嫂，最近怎麼不讓嘉妤到我家玩了？」

就算徐國梁意識到自己沒有立場要求嘉妤給他家幹活，但既然以前那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沒道理說變就變。他最多換個問法，就此罷休是不可能的。

便宜占久了就變成理所應當了。

未等張燕回復，彭媛就陰陽怪氣了起來，「對啊，大嫂，嘉妤也是我們的···沒道理不讓她和我們親近啊，你說是不是？」

「別把我當死人啊，我就擱這兒呢，直接問我不是更好。」程錦腰背挺直坐在條凳上，手上的活不停，笑意盈盈接著道：「咋滴，去你家幹嘛？是要我洗衣還是做飯啊？好吃的沒給一口，活倒是沒少安排。幹活我家沒有啊，還非得去你家。」

徐國梁雙眼微瞪，不悅道：「嘉妤，話可不能這麼說，什麼叫給我家幹活，那不是幫你奶奶嘛。」

想道德綁架沒有道德的程錦，做夢。

她臉一沉，略帶怒意道：「奶奶和你家生活，你家是沒人了是吧？非得我去啊，二嬸嘉悅嘉朗是沒手還是沒腳啊？說什麼幫奶奶，伺候的不還是你們一大家子。」

聽徐嘉妤不客氣的反駁，徐國梁火冒三丈，反了天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不是，我說大嫂，你這孩子怎麼教的。」

「哦，我孩子怎麼教就不勞煩小叔子操心了啊，你們沒事就趕緊回去，別打擾我家幹活了。媽的孩子都還活著，還輪不到小輩伺候，或者先讓你家嘉悅嘉朗給媽端茶倒水再來說我家嘉妤吧。」

嘉悅嘉朗根本不進徐老太的房間，只有徐老太照顧他們的份，他們哪裡肯動手為徐老太端杯水喝的。

張燕因著過繼的事情沒少吃虧，阻止嘉妤和生父生母相處吧，要被說不近人情，不阻止吧下場就是原主那樣。她又不擅長話語引導，也沒那個耐心同一個彆扭的小女孩說些心裡話，她一個大大咧咧的村婦壓根不知道怎麼和敏感的小姑娘相處。

如今程錦的到來，情形大不相同，張燕深感揚眉吐氣，一掃以往的憋屈。

「你···」徐國棟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彭媛看徐國梁氣結，正要爭辯：「你們···」

「唉，奶奶要我餵養家畜，我嫌麻煩，全宰了。你們如果扛得住我造，我現在就過去，建家不容易拆家還不容易啊。」

程錦站了起來，氣勢昂揚闊步往大門口走去，路過徐國梁，他條件反射就去抓程錦。程錦敏捷避過，並反手扭轉了徐國梁的手。

「啊···」徐國梁忍不住痛呼出聲。

只一下下程錦就放開了，但也夠徐國梁明白不是可以隨便動手的。她沒有一架是白打的，俯卧撐單杠更是一天也沒少練。她一個未成年少女當然沒有徐國梁一個成年男子力氣大，勝在技巧和出其不意。

她和成年人近戰沒勝算，遠攻勝券在握。

「嘉妤，你做什麼？」

彭媛大驚失色，越過徐國梁就要動手打程錦，應該說她早就想打她了，一直沒找到適合的機會。近幾個月，眼見程錦目中無她，彭媛沒有一天是睡得好的。在彭媛眼裡，原主天然欠了她的，一輩子就該為她付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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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繼原主的時候責任也跟著過繼了，但是孩子對父母的義務她保留了，既要又要啊！

程錦當然不會讓彭媛打到她，吃啥也不吃虧，幾個閃身避開了彭媛的利爪，今天是該撕破臉了。

「彭媛你幹什麼？在我家要打我的孩子，你什麼意思？」

張燕趕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快步跑過去，把程錦護到身後，厲聲質問彭媛。

程錦探出腦袋，火上澆油，「媽，二嬸壞，天天和我說他們才是我的親生父母，是爸爸媽媽逼著他們把我過繼過來的，叫我不要相信你們，更不能和你們親近。」

彭媛夫婦臉色驟變，怎麼也沒想到程錦把這種事情大喇喇的說出來，異口同聲道：「你胡說八道。」

彭媛又作勢要衝上去打程錦，徐國梁伸手給攔了下來。

徐國梁雖然不了解內情，但同睡一張床的，性格還是了解的。這種事情他相信彭媛確實幹的出，但堅決不能認，要是傳出去了還做不做人了，太不厚道了。

「好你個彭媛，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當初明明是你們求著我過繼的，不過是想合法生二胎，好意思和孩子這麼說。要是再糾纏，一起找村長評理去。」

張燕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說到底兩家是親兄弟，傳出去了誰臉上都不好看。程錦躲在張燕背後沖著彭媛做鬼臉，彭媛確實是原主親媽，她不能動她，但可以氣死她。

這不看著這樣的程錦，彭媛氣到直喘大氣。

「哎呀，大嫂，小孩子的話不可信的，彭媛不是那個意思，誤會，絕對是誤會啊！」

徐國梁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往後不可再提嘉妤過繼的事情了，怎麼樣都是他們理虧。過繼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當初也確實是他們主動開口的。

總不能等人家把女兒養大了，又要回去，這種事情要被戳脊梁骨的。

你要是說有好事給這個送出去的女兒還好，純粹讓人家回去付出真的太缺德了。

最後彭媛夫婦氣沖沖的來，悻悻然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