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要走了?
第七天的晚上,我找到了盧總。
其實這幾天他一直都不在這裡,只是鄭思穎說,只要我想見他隨時都可以過來。
盧總笑眯眯的出現在了書房,其實我真看不出他的年紀,你說他三十郎當歲吧,可是明顯是打過肉毒桿菌的臉,看起來也就那個年紀。
他朝我走來,笑眯眯的問,「江總,你休息好了?」
我也笑笑,「紅嶺的紅,領教了!」
他微微點頭,「還算符合你找幫手的條件?」
我點點頭,「盧總貴姓?」
「姓盧啊........」他被我問的都有點詫異。
我不置可否,「我聽說過很多的大家族,但是沒有姓盧的!」
他神色一凜,「江總的意思是我不夠資格?」
我笑笑,「如果只是簡單的賺點錢,盧總你肯定夠資格了!可是問題是,在我看來,紅嶺根本不缺錢。憑什麼對國宇這個項目這麼看重,還這麼捨得在我身上投資?」
他凝神看著我,「你繼續說!」
「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要談其他的,總得來個我耳熟能詳的姓氏吧?」
這段時間我查過龐巴迪環球7500,查過伊比利亞黑豬,還有藍鰭金槍魚,奧地利的白金魚子醬,還有阿爾巴的白松露等等,我這輩子都沒見過的美食。更不用說那些我都叫不上名字的紅酒,干邑,龍舌蘭酒什麼的。
還有這俯瞰京城的佔山別墅。本事能夠矗立在這裡的威勢,幾乎都不可能是差錢的主。
耳熟能詳的姓氏,那當然得是世家!!!
盧總卻只是笑了笑,「其實你現在接觸的是一個等級非常森嚴的圈子。外人想要接觸到耳熟能詳的姓氏,只有一個途徑!」
「實力?」
盧總點點頭,「我們詳細的評估過你,我出面是對等的!而且我親自下廚,也給足了你禮遇!如果你想見你想見的人,首先你得證明你自己有那個實力!」
我點點頭,「其實吧,不見也好!」
盧總笑笑,「江總,我們都是這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小舟,沒帆沒槳的,去哪不都得是聽風聽浪的!」
身不由己?
好像大勢裹挾下的我們,確實只能隨波逐流!我們把一葉小舟打造得再堅固,時代的一個浪潮,就可以輕易掀翻.........
「所以呢,江總你不用急著下結論!有一點,你可以肯定,我們對你沒有半點惡意!且你接下來想做的,針對陳濯的報復計劃,我們是很樂見其成的。也是一定會鼎力相助的!而且贏家通吃,你想見的人,其實也很想見見你,但是前提得是你有那個資格!」
陳南的仇家?還是方向的仇家?
其實不難想象的,他們向上圖強崛起的路,肯定是要跟既得利益群體發生衝突的。看起來最後是他們贏了。可是他們就兩個人。而世家,就像是癌細胞一樣,生生不息,綿延不絕!
我也不知道我跟紅嶺接觸到底對不對。
可是一個是陳南的兒子,一個擺明了要看戲。我又咽不下這口氣,能怎麼辦呢?
我嘆了口氣,「我們來聊得正事吧.........」
「好........」
..........
正事聊完,我又拜託了他一件私事。對於我來說有些困難的事,好像對他來說根本無足掛齒,滿口答應了我.......
.........
算下來,我跟三郎在京城待了足足有八天。這八天都是在山上這個別墅度過的。
走的時候,三郎很是戀戀不捨。每天過這樣的日子,誰又會捨得呢?
第八天的晚上,還是那輛黑白紅牌照的幻影,還是那個機場,還是那架龐巴迪7500。
盧總倒是很客氣,親自來送我,一直把我送到飛機舷梯旁,「江總,那後續的話,就按照我們商量的來!我們保持聯繫!您一路逆風!!」
「好的!」
我又看看鄭思穎,再看看盧總,「我們商量的另外一件事,可以讓鄭思穎負責吧?」
「當然!」
我答應過她要幫她,鄭思穎喜出望外,「謝謝江總,謝謝江總.......」
她當然知道這句話的分量。一句話就可以讓她的人生發生質的改變.........五千塊就改變了她的命運.......
我想了想,「把事情做好,別辜負了你們盧總的信任就好!」
「一定,一定.........」
........
依舊是奢華的行程,依舊是武州機場,我們坐上商務車的時候,我卻吩咐鄭思穎去江城。
鄭思穎一句話都沒有多問,按照我的吩咐,徑直來到了江城的大學城。
提前已經在一所大學門口等候多時的余雯雯,正俏生生的站在大學門口,車子開到了她身邊,電動車門打開,她才看見了我,興奮的大喊,「大叔........」
說完,直接跳上了車,直接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坐在太空艙椅子上,其實都不算是擁抱,更像是坐在了我的身上,很香!
但是我還是輕輕的推開她,「坐好!」
她又馬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坐好,憋著笑問,「大叔,你怎麼捨得來看我來了?」
我指指鄭思穎,「這個美女叫鄭思穎,以後你就要跟她一起工作了!」
余雯雯一臉的驚訝,「可我還沒畢業啊!不讀了?」
她是沈清藍安排來這個大學讀MBA的。
我點點頭,「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你以後就要代表我去做一件事。跟著鄭思穎一起,邊看邊學比讀死書更好!」
余雯雯沒有遲疑的點點頭,「好!我都聽大叔你的!」
我又看向鄭思穎,「她沒什麼文化,更沒有你這麼高的學歷!可能能力也很欠缺!可她代表我,明白嗎?」
鄭思穎很嚴肅的點點頭,「明白,江總!」
我很滿意她的態度,「多教教她!她是我最信任的女人!」
她是我最落魄的時候認識的,她從未因為我是個掃廁所的看不起我。而且心性里很仗義。也因為我吃了不少苦。所以,如果有機會,我還是希望她過得更好些.........
本來讓她去國宇當總經理,多少也是有些賭氣的成分。如今有這麼一個可以改變她人生的機會,我非常樂意成全她........
余雯雯問,「大叔,我要跟著這個姐姐去哪裡?幹什麼呢?」
「她回頭會聯繫你的!你聽她的就行!」
「好!」
我點點頭,「回去吧!」
她似乎很不舍,「這麼快就趕人家走啊........大叔,你好無情!」
我真的沒什麼心思跟她開玩笑,「快點........」
她極其不情願的下了車,車門關上。我吩咐道:「好了,迴文州吧!」
。。。。。。。
第二天一大早,我讓三郎開車,來到了二中。
蒙蒙早就在門口等著我。我讓大師哥聯繫了他的班主任,讓他早上在這裡等我
他看到我,也跟我一樣,勉強的擠出了個笑臉,「四叔........」
他出不來,我們就隔著鐵欄杆說話,我看著他,「學得怎麼樣?」
「就那樣吧!」他很敷衍。
「還想著要去賺錢,給你媽看病?」
他點點頭,低頭踢著地上的草皮。
我嘆了口氣,「還在抽煙嘛?」
他下意識的點頭。
「別抽了好吧?」
他看向別處,根本就不搭我的話茬。
我看著他,「這個世界對你一點都不公平,對吧?」
他出神的看著我,然後重重的點點頭,眼裡開始噙著淚花。
「是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本來你應該有一個美好的童年的,應該有一個幸福的家的!可是現在父親犧牲了,母親又病重.........孩子,你確實承受了不應該承受的........」
他默默低頭。
我嘆了口氣,「四叔一直都想跟你說,你的路還很長.......你應該把這些苦難都放在一邊的........」
蒙蒙猛地抬頭,眼圈紅紅的,「那是我媽........我親媽.......怎麼放一邊........?我想她活著........」
於是我點點頭,「唯一的希望是去梅奧,是你查過的是吧?」
兩顆眼淚劃過他稚嫩的腮幫,「是的!我們這種情況三年生存率百分之八十,十年生存率百分之五十,最長的一個已經活了十五年........」
「如果有機會送你媽過去,你能做什麼?」
「什麼都可以!哪怕是死.......」
我一直都很喜歡,也尊敬人性的閃光點。孝順當然是最閃亮的那個點。
我沒有動容!其實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是我冷血。而是很多事已經擺在那裡,同情動容並不能緩解殘酷哪怕半分........
我苦心營造這樣的氛圍,就是想要自己做出承諾!
我遞過去紙巾,「這是你自己說的啊!下午就應該有人去找你媽,你跟你媽說一聲,好好配合他們!我讓人打聽了下,最快一個禮拜,你媽去梅奧診所的簽證就可以下來,到時候,會有專人把你媽送過去........」
他抹了一把眼淚,「四叔,你沒騙我吧?」
我笑笑,「你媽只要能活著,你願意做任何事,可是你自己說的!那你就做兩件事,一是戒煙,而就是好好學習!一定要考上警校!」
他似乎依舊不相信,「四叔,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你就做到我剛才說的那兩件事好不好?」
他堅定的點點頭,「好!」
我擺擺手,「回去上課吧!四叔還有事.........」
跟盧總談完正事之後,我拜託他的另外一件私事,就是二嫂去梅奧診所治病的事。他說他的一個長輩之前在那裡做過手術,熟門熟路,滿口答應了。
他還不算是最頂端。但是他能享受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包括交通工具,美食,美女,乃至醫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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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天在山上蒙蒙跟我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有了幫他的心思。本來是想著找夏明月幫忙的。可是後來關係鬧得很僵。
剛好,紅嶺的盧總主動找上門來,我就順帶跟他要求了下,這件事他就答應了.........
也算是最近操蛋的人生里,唯一的意外之喜吧........
...........
然後,我們就一路驅車回到了燕兒山。
停車場里光明正大的停著好多輛警車。
我們的車剛剛停穩,大師哥就從一輛警車裡鑽了出來,我走了過去,「還是那樣嗎?」
大師哥有些滄桑的臉,很是不忿,「還是那個德行!每天生活規律,泰若自然!都過去八天了,按照生理學上講,人沒水最多活三天。沒食物最多活七天。現在,吳瀟會不會已經死了?」
我搖搖頭,「我哪裡知道.........」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查了那個峭壁上的山洞,神像的肚子,還有燕兒山方圓十幾里的所有角落。都沒有找到吳瀟的蹤影,還有他所有的社會關係,都沒有查出一點線索........」
有時候我也在想,我在家那自我折磨的三天,給了這個畜生足夠的時間,但凡我要是第一時間找到真武觀,可能倉促之下,吳瀟的行蹤早就暴露了.......
可是如果沒有那三天,沒有三郎的突然想起,沒有那天的機緣巧合,我又哪裡能夠第一時間猜那兩個畜生的野道士身份呢??
有些時候,可能真的是陰差陽錯。但是,這一次,我是不可能讓你跑掉的.........
正思索著,那個狗日的畜生一身仙風道骨的模樣,居然再度又出現在我的視線里,背著個大包,正從廣場的邊緣往下走。
我大踏步的朝著那個畜生走去,他倒是一點都不慌,和我繼續相對而行。
一直到我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才停下了腳步,微笑的看著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