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和（四）

(三)少年徐溫木和兒童祁江北

「你幹嘛撕我作業？」少年沖正在看電視的小孩晃了晃手裡撕壞的作業本，隨後將整個被水湮濕，撕得看不出痕迹的作業本扔在小孩面前，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小孩沒有說話也沒有理睬，直到少年的身影站在他面前擋住了電視，他才從沙發上蹦下來，邁著正在抽條的小短腿想往卧室里跑。

「你給我站住！」大一點的力氣和個子都更大一些，自然不會叫這個自己一直看不過眼的小混蛋跑掉，緊緊拽著衣領子將小孩子拖到洗手池旁邊，不顧他的掙扎將人整個抱起來按到裝滿水的洗手池裡。

小孩嗆得難受，兩隻手胡亂地撲騰，一不小心在少年的臉上颳了道長長的血痕，洗漱鏡正入少年目中，愣神的功夫這倒霉鬼從水池裡掙扎出來，不住地咳嗽著，整隻腦袋濕漉漉的大口喘息著，眼睛一時睜不開無法視物，因此兩隻手不住地瘋狂揮舞以抵抗少年的第二次突然襲擊。

好不容易咳凈肺里的水，小孩終於騰出聲音大聲尖叫起來，只是少年明顯早有防備，在這尖叫聲把更多人吸引過來時一把將小孩推到在地上，蹲下來緊緊捂住他的嘴：「你敢亂喊，我叫爸爸把你抓起來扔到監獄里，給你戴上手銬腳銬，一輩子也不能出去！再也見不到媽媽！」

祁江北不喊了，少年的話確實把他唬住了，不過倒不是因為害怕見不到媽媽。

對著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小徐溫木的眼睛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他最討厭這小崽子的模樣，尤其是眼睛，總是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人看，叫人看了就心煩。

少年的臉上滲出血跡，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祁江北渾身濕濕噠噠地坐在衛生間里，仰頭看著嚴嚴實實遮住自己視線的大孩子，背光下像烏漆墨黑的恐怖怪獸，年紀小經不住嚇，小手小腳都顫巍巍地打起哆嗦，只有那張令對方厭惡的小臉還緊緊繃著，看不出一點服氣的模樣。

「這是我家，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說什麼你就必須得聽什麼，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打死你。」

幼童的反抗很是無力，乾脆抱膝直直地看著前方，少年只看得到一顆低下去的小腦袋，心滿意足地將人鎖在衛生間里，直到父親下班之前再將人放出來，什麼？不出來？不出來正好，那就假裝在玩水好啦，反正你也濕噠噠的……

（四）少年祁江北

「我就要她。」

「兒子啊，你要飛機要超人要奧特曼爸都能給你買來，你要個大活人，爸爸怎麼開口啊？叫人家小姑娘來伺候你？你害不害臊啊！丟不丟人？你想要保姆阿姨爸爸不是給你雇了嘛，怎麼還非得你姐姐不行？」

「我就要她。」

「太胡鬧了！人家還要上學呢！你自己把書讀得稀巴爛天天被老師趕回家你以為人家也這樣啊！」

「我，就，要，她——————————」

好久不見。

記憶里扎著小羊角辮的甜甜姐姐現在……怎麼看上去……好吧，還是比自己稍高了那麼一點點。

她以前很愛摟著自己唱歌。

現在怎麼這麼看自己？

你怎麼不陪我玩了？

怎麼不給我唱歌了？

你不認識我了嗎姐姐？你以前最愛摟著我睡覺了。

你還答應要嫁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