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年前小聚（歸鄉的遊子）

與此同時，遙遠的冀省某地，故地重遊的林某人正在躊躇著。

他這兩世的親人大差不差，哥哥林宇哲，父親，姑姑，祖父母……除此之外，多了個妹妹，少了母親。

和魔都不一樣，在冀省的馬路上，有不少行人，大多是趁著過年放假陪陪家人。

少數是沒有家的孤魂野鬼……

武人傑說過，他的時間線和這個時間線是同一分支，也是唯二有他存在的時間線。

而時間線出現分歧的原因，就是林母選擇三胎的節點，他是沒有妹妹的，因此有母親。

而原身的母親則是因大齡產女，導致難產去世了，這也導致原身在十五歲時便離家出走，一走就是十二年。

而他……十八歲時，天災至，喪屍末世爆發，一切的美好毀於一旦。

一想到那宛如地獄的九年，林宇穆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兩世合在一起，他已經有20年未見過父兄，這也是讓他在故土躊躇不決的原因。

他想問問武人傑，又想到他早就孑然一身，怕刺激到對方，又把手機放了下去。

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銀行卡，那是武人傑給他的，來自武氏銀行的卡。

卡裡面有兩百多萬，足夠林宇穆在家人面前小小地露個臉。

至於武氏銀行，那是武人傑很久以前扶持起來的一個商業機構。

其實他一開始也以為那些錢是夢之城變來的，後來才知道是武人傑自己掙的。

這銀行已經存在了六十年了，庫內儲備的數量十分驚人，照現在的消耗速度，就算只出不進，也可以堅持幾十年。

林宇穆擺弄著手裡的銀行卡，在大街上走著，稍微有點冷，但喪屍王者不怕冷。

他這麼漫無目的地遊盪在大街上，終究還是被人盯上了。

一輛警車停在路邊，他看了下左右，確定沒人之後，才一臉疑惑地看了過去，「您好？」

車窗降下，略有些『慈眉善目』的老警看了過來，「你在這溜達啥呢？」

經典口音直接給林宇穆逗笑了，這是擔心他是什麼不務正業的，「和家裡人鬧了些矛盾，不知道該怎麼回家去了。」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叫家裡人生氣？」

「很久以前的事了……」

「需要幫忙嗎？」

他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買些禮物什麼的，「這附近哪有商廈嗎？」

「上車，我們送你過去。」老警打開了車門鎖，向後一指，示意他上車。

他會意走了過去，一開車門，滿滿當當一車警官，「這……超載了吧？」

「沒事，准坐五人的，後邊也繫上安全帶吧，別再給我這個快退休了的老頭記個內部處分。」

開上車，老警說教了一路，林宇穆有些尷尬，左右一看，三個年輕警察也是一臉生無可戀。

看來老警也經常念叨他們……

到了地方之後，林宇穆叫他們在這等一會，自己跑去買了一袋子蘋果，「不值錢，圖個吉利。」

副駕上的年輕警察剛想拒絕，就見老警伸出了手，從袋子里摸了兩個蘋果丟到了後排，又給他倆一人拿了一個。

「心意到了，剩下的給家裡人吧。」老警升起了車窗，林宇穆微笑著和他們告了別。

車上，老警單手扶著方向盤，啃著那顆紅彤彤的蘋果，「師傅，您這算不算受賄啊？」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馬上退休了！」老警被他這麼一噎，大好心情直接煙消雲散了。

畫面一轉，商廈內。

林宇穆在一樓晃悠了半天，想給媽媽買件禮物，但剛上手，又想起這一世他沒有媽媽了……

「先生，要送給母親嗎？」接待員走了過來，面含笑意地拿出了那款祈安玉牌，「很合適的，現在價格也很吉利，只要6666元。」

他想起了那個慈祥的女人，「幫我帶上吧，有什麼適合送給妹妹的嗎？」

「多大的妹妹？」

「應該是十二歲了。」

「那您應該去二樓買個玩偶之類的，這些都不太合適。」

「麻煩您了。」林宇穆刷了下卡，接過禮盒之後，向著電梯的位置走去。

在一地玩偶中，林宇穆一眼就相中了一頭大熊，「這個多少錢？」

「588，先生。」

「可以在耳朵上，系兩個蝴蝶結嘛？」

「好的。」

他轉了好幾圈，買了很多東西，之後立刻商廈打了個車。

一如既往的ai智駕，就是沒魔都的小d靈，不會和人聊天，只能呆板地執行命令。

一路上經過了很多高樓大廈，故鄉的發展也隨著國力的增強提上了日程。

當然……離開了城區，差距一下就大了。

有些地方還會有那種老舊的磚瓦房，但更多的是現代化改造過的新農村。

他家就在這樣的一個村子里。

在村口下車之後，他把那枚玉牌收好，提起了準備好的道歉禮物走向了記憶中的『家』。

他敲了敲門，沒人應，旁邊的街坊倒是出來了，「你是老林的什麼親戚啊？」

「羅嬸，我是林宇穆啊。」

「老林家的二兒子？你等等，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應該是去你姑姑家了。」羅嬸很快打去了電話，和電話里的人念叨了幾句，就聽一陣忙音。

「你看給你爸急的。」

預料之中的場景並沒有到來，林父很快開車回了家，父子倆相視無言，只是擁抱在了一起。

進了門，林宇穆打量著周圍的陌生環境。

和記憶中的大不相同，進了客廳，他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上。

看著白髮蒼蒼的父親給他倒著茶，反而有些像客人，他也確實只是個客人。

這裡不是他的家，是他哥哥的家。

「你哥嫂還在我老妹子那，晚些時候回來……這次回來，還走嗎？」林父想坐到他身邊，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疏離地坐到了對面。

「爸……我想您了。」林宇穆沒有回答，只是沒由來得念叨出了一句話。

聽到這，林父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突然掩面痛哭了起來，「我這麼多年都去哪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我的兒啊！」

「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兩父子似乎是打開了心扉，林宇穆也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傷痛的缺口，把兩世的遭遇半真半假地摻著講了出來。

臨了，林宇穆提出想去林母的墓前看看。

林父猶豫了一下，但想到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就開車把他帶到了公墓。

在一片墓碑之中，林父拉著他來到了林母的墓前，碑前還有三束花。

「我們前幾天才來祭拜過你媽媽，如果她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嗯，我想和媽媽多待一會，可以嗎？」

「你願意待多久都行，我先回去了，你哥哥還等著我去接他呢。」林父看著坐在墓碑前的林宇穆，把這裡留給了他。

林宇穆伸手撫摸著碑上的黑白相片，和他記憶中的那個慈祥溫和的婦人大差不差。

「媽，我回來了。」

他枯坐在碑前很久，直到旁邊有兩個影子擋住了陽光，他下意識抬頭。

林宇哲來了。

記憶中，那個把他從喪屍手下推開的身影，漸漸清晰，「哥……」

壓抑了太久太久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開來，他抱住了林宇哲，放聲痛哭了起來。

林宇哲愣了一瞬，也紅著眼眶抱住了弟弟，一旁小小的身影也在安慰著自己的哥哥，「哥哥不哭，大哥在這呢！」

兄妹三人就這樣，在母親的墓前相擁取暖，而不遠處，林父和林宇哲的妻子只是默默看著。

「這是小弟？」

「嗯，是你小弟。」

…………時間的分割線…………

臨回去前，林宇穆讓他們先離開，自己則是取出了那個玉牌，「媽媽，希望您來世平安順遂，無病無災。」

他施法碾碎了玉牌，看著粉末在碑前繞了幾圈，最後全部落入地下。

「永別了……」

回到家裡，他把禮物一件件拆封，挨個送了出去，到了林雨欣的時候，那隻大熊被推了回來。

「阿雅還沒有呢。」她伸手指向了林宇哲的女兒，兩個小女孩差五歲，喜好也大致是一樣的。

林宇哲有些尷尬，生怕讓人誤會自己苛待妹妹，「沒關係，這是你哥哥給你買的，等你不喜歡了再給小雅好了。」

但她就是不要，林父和林宇哲也束手無策，還是林宇穆提出了解決辦法。

「我們去一趟城裡吃個團圓飯，順便再把嫂子和林雅的禮物補上。」他並不知道林宇哲結婚了，他也想不到這茬，把送給姑姑的禮物給嫂子倒也無所謂，只是侄女不好辦。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來一遍，只是費些時間罷了。

「不用不用……」見說到自己這，李曦急忙擺手，林宇哲倒是同意了，「這個辦法好。」

車上，看著在後排嬉鬧的兩姑侄，林宇穆想起了林母。

她總是一碗水端平，給兩個孩子的愛都是最恰到好處的，從不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