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兒子都成為傳說了
半年後，東域燕國玄武城的一家酒樓。
一身青衣的顧長生正坐在靠窗的地方品著小酒，而他對面正坐著一個紅衣少女。
少女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她看著自己的師尊一杯又一杯的喝著，精緻的臉上充滿肉疼。
「師尊，你少喝點吧，我們身上的源晶不夠了。」少女朱唇輕啟，聲音如同百靈鳥一般清脆空靈。
少女名為紅紅，半年前顧長生下山偶遇的一個孤兒，見她身懷先天道體，加上自己一個人遊歷世間也會無聊，於是就讓紅紅自願拜他為師，絕對沒有強迫，靠的就是個人魅力。
「放心吧，為師心中有數，等下就有人請為師喝酒了。」顧長生老神在在的說道。
「又吹牛……」
紅紅撇撇嘴，不由想起半年前師尊讓自己拜師時許諾的好處，只要自己拜他為師，有別人花不完的源晶，有別人修鍊不到的無上仙法，有別人想象不到的天大背景……
反正當時拜師的時候師尊給自己許諾了一大堆好處，但現在，不說源晶了，她連修鍊功法都沒有，她總覺得自己被騙了，要不是自己是一個孤兒，無親無故的，師尊也從不打罵自己，自己早就叛出師門了，哼哼。
顧長生望著紅紅的表情，自然知道她內心想什麼，他輕輕笑道：「好啦，為師知道你這半年來受苦了，等過段時間就傳你修鍊功法。」
「你半個月前也是這麼說的。」紅紅秀鼻微動，顯然不信自家師尊的話。
「有嗎？你肯定是睡覺做夢了，為師肯定沒說過。」顧長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紅紅輕哼一聲，這半年來她和師尊走了不知道多少里路了，唯一的好處就是，她能夠感覺自己的肉身比以前強大很多。
酒樓大堂中間有一個圓台，台上此時正有一位兩眼無神的老者拉著一把陳舊的二胡。
他是這玄武城遠近聞名的說書人，大廳中八成的客人來此都是為了聽他說書。
只見他拉著二胡，口中吟唱：「……荒古時期，我人族式微，受萬族剝削壓迫，但就在關鍵時刻，荒古第一世家顧家，走出了一位少年大帝，他一路走來，將各大古族天才殺的聞風喪膽，硬是逼到古族中的老怪物出手阻擊他的成道之路，不過少年大帝不愧是少年大帝，越境界斬殺了數尊古族老怪物后更是臨陣突破，震驚宇宙八荒。」
「更是在不到萬年的歲月，證道成帝，成為荒古時期我人族第一位大帝，想必各位都知道老朽說的是誰了。」
老人聲音激昂，抑揚頓挫的語氣配合他高超的二胡技藝，瞬間就讓在座的人熱血沸騰、彷彿身臨其境。
紅紅眼神更是激動無比，因為她知道說書老者所說的人是誰。
「荒古大帝，我人族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以聖體體質證道成帝的無上存在！」
這時，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大喊道，說出了老者口中所講的主角，甚至豪情所起，大手一揮就說了一句今天的酒水由我趙公子買單。
老者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好，今天老朽就講一講大帝少年時期戰八大古族絕世天才的事……」
老者語氣抑揚頓挫、聲情並茂，瞬間就將聽眾拉入他的語言世界中。
紅紅更是粉拳緊握，激動異常，就像是粉絲遇到聽到別人在說她偶像好話一般。
顧長生見狀，內心五味雜陳。
自己的徒弟竟然不崇拜自己這個師尊，反倒崇拜別人。
但是，這個別人，又是他兒子。
要說吃醋，難道老子還能吃兒子的醋嗎？
不過，聽著別人傳頌自己兒子的光輝事迹，他內心也是有點驕傲的，畢竟，這是自己兒子啊，就連自己兒子都成為傳說了。
約莫一個時辰后，說書老者以「少年大帝於星空中斬殺最後一名古族天才」結束了今天的說書。
在場的人都一股意猶未盡的表情，但是他們也沒有讓老者繼續，因為老者已經連續一個時辰不停地說了，也該讓他休息休息了。
而紅紅則是眼冒金星，在幻想著擊殺八大古族天才的人是自己、
「唉喲……」忽然，紅紅感到腦門傳來痛感，她立刻驚醒，委屈的看著顧長生。
顧長生輕笑，說道：「天還沒黑呢，你就開始做夢了？」
「誰做夢了，師尊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紅紅可愛的撇撇嘴。
「為師我只要掐指一算，便可以知道天下所有事，而且，你那點小心思，為師不用算都知道了。」顧長生戲謔的看著紅紅。
自己這首席大徒弟什麼都好，唯一缺點的就是喜歡幻想。
昨天幻想自己是救世主，今天就幻想自己是荒古大帝，明天豈不是得幻想自己是人族聖皇？
紅紅彷彿被戳穿心事一般，俏臉微紅，但她還是倔強的說道：「師尊長這麼帥，為什麼總喜歡吹牛呢，我才不信你掐指一算就知道天下事呢。」
「前半句為師喜歡，後半句為師就當做沒聽到了。」顧長生說完，就起身離開。
「師尊，還沒給錢吶。」紅紅立馬道。
「這位客官，剛才趙公子說了，今天的酒水他全包了，所以不用給錢。」
這時一個店小二走過來解釋道。
「是嗎？」紅紅剛才太專註聽書，便沒有注意到趙公子說的話。
忽然，她不由想起方才師尊跟她說過會有人請師尊喝酒的。
「肯定是碰巧的，肯定是。」
紅紅連忙自我安慰，她才不信師尊有這麼大本事能看到未來呢。
「還不走？」外面傳來了顧長生的聲音。
「哦，來了來了。」紅紅連忙小跑了出去，卻發現師尊已經走遠了。
她只快速跟上去。
玄武城街道兩旁熱鬧非凡，全是一些普通修士在擺攤賣貨。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萬年雪參，物美價廉，不需要九九八，也不需要八八八，只需要八枚源晶，你就可以帶回家……」
「來來來，看一看，本人從某個遺迹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才得到的大帝古經殘篇，十枚源晶，只要十枚源晶，你就可以擁有大帝修鍊的功法？什麼？太便宜就是假貨，兄弟，你可能我不知道我賈某人的善良了，聖地世家有的，我不允許你沒有，這樣，看你骨骼驚奇，想必是萬中無一的修鍊天才，一枚源晶賣給你怎麼樣……」
「極品法寶，殺人越……咳，越戰必備之物，只要五十源晶啊，虧本賤賣咯……」
顧長生聽著兩旁的叫賣聲，感嘆一聲：這要是放在前世地球，就憑他們吹牛不打草稿的本事，都能成為賣貨奇才。
但是跟在他身後紅紅卻不是這麼想的，當紅紅聽到「大帝古經殘篇」只要一枚源晶時，她差點就忍不住喊師尊給錢了，但一想到師尊那連衣服都捨不得買新的摳搜樣，她就放棄了。
「師尊，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啊？」紅紅蹦蹦跳跳的走到顧長生面前問道。
「帶你去修鍊。」顧長生輕笑道。
「真的？」紅紅一臉意外，說道：「師尊你不會又在騙我吧？」
「把『又』去掉，為師從不騙人。」顧長生神色不變，目視前方。
「騙人……」紅紅嘀咕，但內心還是充滿了期待，她從拜師那一刻開始，就期待著師尊傳她驚天動地的無上仙法。
師徒兩人慢慢地走著，在傍晚時分，離開了玄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