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還不是學的你嗎?
當鳳輕染看到彩兒時,她突然就笑不出來了,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竟比自己還矮半個頭,瘦小枯乾,弱不禁風,那纖細的四肢如同枯竹枝一般,彷彿一折就會斷似的。
此時的她正起早收拾著馬棚,握著鐵杴的雙手生滿凍瘡,早已破皮流膿,但仍舊在一下下鏟著棚內的馬糞。
「彩兒!」鳳輕染走近輕喚了她一聲。
小姑娘回頭,見是鳳輕染,眼睛都跟著亮了一下:「小小姐,您怎的來了這裡?」
「乖彩兒,我是來帶你離開這裡的!」
「是相爺的意思嗎?太好了,彩兒又可以去伺候小小姐了。」
鳳輕染含糊點頭,看來不這麼應下來,她是不敢跟著自己離開這裡的。
「那個,彩兒你去收拾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吧,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
「好的小小姐,您在這裡等我下。」
當鳳輕染帶著收拾好行李的彩兒回沁芳居時,府里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最先醒來的是花姨娘,霧靄已灌入到了她的屋子裡,起初她也以為天還沒亮,但身下的觸感讓她覺得硬邦邦的,還遍體生寒,起身一查看才發現自己睡在了地面上。
感覺出有異樣的她趕緊點著碗燈,四下這麼一看,差點沒暈過去!
「來人哪,來人哪!」她喊了好幾聲,但都不見有人來。
她拿著燭台出了屋子,發現守門的丫頭婆子暈倒在了地上,頓感不妙的她趕緊去找自己的女兒。
推開女兒昨晚睡下的房子,一股再熟悉不過的氣味竄進了她的鼻腔里,她心下一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快步走到女兒面前,她拿著燭台來回在女兒身上一照,立刻癱軟在地上。
「蝶兒!蝶兒!」勉力從地上爬起來,她大力搖晃著女兒的身體,希望能儘快將女兒叫醒,好趕緊將這件醜事遮掩過去。
「不要了,三殿下,蝶兒好痛呀!」她含含糊糊說著夢話,身子不自覺瑟縮了一下。
三殿下?花姨娘的腦子活絡起來,若是三皇子對女兒做下的這種事,那就另當別論了。
「蝶兒!蝶兒!快醒醒!」她必須要將女兒叫醒問清楚,這樣她才能放下心來。
「怎麼了娘親?」鳳蝶衣揉搓著雙眼醒了過來。
「娘親還要問你呢!」她佯裝生氣,「昨晚是哪個男人留宿在了你這裡!」
鳳蝶衣徹底清醒了過來,忙從床頭取來一個瓷瓶,拔掉瓶塞便仰頭吃掉了裡面的藥丸。
「你在吃什麼?」花姨娘不解問道。
「助孕葯。」說著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就好像裡面已經懷上了孩子一樣。
「那麼說,昨晚真的是三殿下咯?」花姨娘面上一喜。
鳳蝶衣點頭,面上滿是得意之色:「沒錯。」
「那,你倆是誰主動的?」花姨娘紅著個老臉問道。
鳳蝶衣的神情僵了一下子,隨後一笑:「他都屈尊來找我了,娘親您說呢?」
聞言,花姨娘的臉色沉了下來:「蝶兒,不是娘親說你,未進門之前你不該做出此等事情來的,既然他對你有意,你該吊著他才是!」
「我還不是學的您嗎?您當初做出這種事情后,父親不也將您迎進門了嗎?」
「蝶兒你……」那能一樣嗎?當初自己是個農女,不靠這種下作手段,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嫁給表哥的。
而自己早已給女兒鋪好了路,現在的她是相府嫡女,況且三皇子又中意她,她完全沒必要靠犧牲色相來上位。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爭辯的了,幸好三殿下是中意自己女兒的,她也不好再說些喪氣話來給女兒添堵。
這件事情放下后,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忙問女兒道:「娘親的屋子昨晚失竊了,不知道你的屋子被盜了沒有?」
「呃,我沒注意。」她一面說著一面往身上套衣服,「不如娘親幫我查看一下吧。」
「那好。」花姨娘說著便去撿掉在地上的燭台。
等蠟燭再次點著后,鳳蝶衣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娘親,你的臉……!」
「怎麼了?」她今早起來是覺得臉挺怪的,但一件件事砸下來,她還沒來得及去看自己的臉。
「您自己看吧!」鳳蝶衣說著指了指一旁的銅鏡。
「啊……」一道響破天際的聲音響起,花姨娘簡直不敢相信銅鏡里那個滿臉大膿包還流著黃濃的是自己,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
而老夫人那邊,最先醒來的是守門的侍衛,此時天色已大亮。
他們醒來便發現院里的屋頂都不見了,庭院里更是多出一個一個的大坑。
避開一個個大坑,他們很快來到了老夫人的門前,卻發現守門的丫鬟婆子們都暈倒了。
他們作為男人,自然不方便進老夫人的寢房查看情況,於是用雪水搓醒了丫鬟婆子們。
醒來的丫鬟婆子們也一臉的懵,她們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得那麼死沉,還有這一庭院的大坑是怎麼回事兒?
先不管了,最主要看看老夫人怎麼樣了。
但當她們進入屋內后,全都傻眼了,整個房間空空如也,只余老夫人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破木板上。
為首的婆子踉踉蹌蹌走到木板子旁邊,恭恭敬敬喊了聲:「老夫人?」
見老夫人沒有反應,她顫顫巍巍伸出手探在了老夫人鼻下,感受到了呼吸,這才放下心來。
「老夫人!老夫人!」婆子又連喊了幾聲,卻怎麼也喚不醒老夫人。
「嬤嬤,您看這天寒地凍的,老夫人的寢房裡又沒了屋頂,這怕不是凍感冒了吧?」有個丫鬟在一旁分析道。
婆子攢眉略思考了一瞬,指著兩個丫鬟下達了命令:「你,去請府醫!」「你,去把相爺請來,就說老夫人昏迷了,一直醒不過來。」
兩個丫鬟領命跑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