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是我第二次吃披薩

「你想吃什麼，自己點，不用不好意思。」

「言姐你來吧，我都可以。」

「行吧，我來。」溫嘉言很快就點好了餐，沒一會沙拉和小食就端上來了。

披薩上桌時，程悅禮說：「言姐，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吃披薩。」

正在大快朵頤的溫嘉言瞪大了眼睛，「什麼玩意，第二次，難道你不愛吃披薩。」

程悅禮笑起來，「不是，我挺愛吃的，但真的是我第二次吃。」

「啊？？？」溫嘉言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家那是L城的，連萬達廣場都沒有，大超市也只有兩三個，披薩店更是少之又少，我唯一一次吃披薩，還是前年我表哥帶我去一個西餐廳吃的。上大學之前，我都沒離開過家。」

「原來是這樣啊，那今天你多吃點，不夠咱們再點。」

「其實咱們學校學生家庭條件普遍一般，有的還很貧困，大家大多來自農村家庭。」

「我一個月生活費2000，沒錢了還會再問家裡要一點，已經是條件很不錯的了。還有人一個月只有800塊錢的生活費呢。」

「OMG，800夠幹嘛的啊？我記得我本科的時候，一個月還1000呢，我每周都回家掃蕩，平時買衣服出去玩還額外要錢，還有我寢室同學基本都是兩三千一個月還要額外要錢的。」

「按現在的物價800塊錢吃飯都不夠吧。我乾弟弟一個月固定生活費就4500，但他每個月實際上都得花七八千，不過那小子是比較大手大腳的，王者早就V10了。」

「言姐，你的家庭條件應該還不錯，當然不能理解800一個月的生活費，但是對於他來說800已經是他們家能給的最多的了。」

「初中時，我爸每天只給我5塊的午飯錢，我們那物價是低，但五塊錢能吃什麼，而且我那時候飯量又大，每天都吃不飽。」

「那你和你爸說，讓他多給你一點啊。」

「他就認為我在騙他，在他看來5塊錢足夠吃飽飯了。」此時程悅禮的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一絲可怕的感覺，溫嘉言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溫嘉言轉移了話題。「對了說來你對同學們的事情都很了解嘛，好像就沒有你不知道的。而且你還挺熱心的了，還為了孫逸軒的事特意來找我。」

「我沒事就去各寢室和大家聊天，時間長了就都知道了。孫逸軒他太老實了，幫他一把也沒什麼，更何況他還幫我疊過被呢。」

「幫你疊被子？」

「大一軍訓的時候，我的被子都是他疊的，豆腐塊他疊的很標準。」

「他為什麼要幫你疊被子，你幹嘛不自己疊？」

「我懶得疊，就讓他幫我疊了。」程悅禮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這不是欺負人么，你還好意思說。」溫嘉言剛才還同情他吃不飽飯的事，現在恨不得給他兩拳。

「疊個被怎麼了，我高中住校還有人給我洗襪子和內褲呢，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他們有事我也真的上啊。」

「你是什麼人啊，你不就是校園霸凌的頭子，你的光輝事迹看來不少啊？」

「你要想聽我以後慢慢和你說。」

「打住，趕緊吃飯吧，都幾點了，吃完趕緊回學校去，難到你想逃寢不成，我可盯著你呢。」溫嘉言打趣道。

吃完飯，程悅禮幫溫嘉言把東西提上了計程車，隨後坐上了回程的公車。絲毫看不出程悅禮是剛結束一段三年戀愛的人，他帶著耳機聽著音樂還跟著哼唱起來。

胡曉婉對於他是特殊的存在，是他談的最長的一段戀愛。即使胡曉婉變成他不喜歡的樣子，即使他們早就形同陌路，他也始終沒有提出分手。直到他看見胡曉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才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分開對兩個人來說是都最佳的選擇。他可能真的不懂愛，也可能真的這輩子都不會真的愛上別人吧。

他突然想起了溫嘉言的那個前男友，是什麼原因讓她拒絕這樣一個高富帥呢？她挽著自己對那人堅決的說再見的樣子，真的不像平常的她，非常的堅定決絕。

倒是聽到他吃不飽時流露出的驚訝表情，可笑又可愛才像平常的她。像她在幸福且富足的家庭長大的孩子，自然沒法理解他這種支離破碎出生的孩子的痛苦。想到這，兒時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恨意逐漸佔據了他的內心，但他的表情卻絲毫未變。

「你又買這麼多玩具，多大的人了，還有你都上班了以後自己自足吧，別再想著問我要錢了。」溫恆看著溫嘉言手裡的東西，感嘆又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老爸，我買這些東西算是投資，它們以後都能升值的。再說了就我那點可憐的工資，你忍心看我吃不飽穿不暖么？」

「行了，你啊要是飯都吃不上，看你還能買這些東西，還投資。」

溫恆的話，讓溫嘉言又想起了程悅禮，吃不飽的他不知道是怎麼度過每一天的。用他的話說，光顧著肚子餓了，哪還有心情學習，當然學習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