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夜審
余玲這時開口道:「老道的事情先不說,趙主任要是天亮之前還沒回來,我們怎麼辦?」。
見幾人都拿不定主意,我也不想隨幾人回去,我說:「我去看看,如果天亮之前沒回來,那你們就回去」。
「我陪你去」,林子緊隨說道。
看著林子堅定的目光,我本想拒絕,但還是沒說出口,以這傢伙的個性,即便拒絕了也會跟過來。
帶上裝備,我和林子尋著方才趙山南離去的方向而去。
這山裡林高草深,連月光都透不進來,使得光線更加黑暗幽深。我和林子不敢將頭燈的燈光開到最大,所以視線距離並不寬遠。
往前行進一段距離后,林子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如果找不到趙主任,你怎麼打算的?」。
「半個小時后你往回走,我會一直找下去,往深處走去」。
林子沉默下來,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用儘力了力氣,艱難地從嘴裡說出一個有氣無力的「好」字。
說完,我和林子又默默往前搜尋,兩人沒再說一句話。
直到搜尋了比之前更遠的距離,我才停下。我沒有看時間,但我知道肯定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
林子也停了下來,沉默地轉過身,低沉地說了一句「保重」。
「咣咣咣…」
就在林子要離去時,遠處突然傳來了敲鑼聲,還有嘈雜的人聲。
林子腳步一頓,轉過身驚詫地看向了我。
我給林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小心,悄悄往鑼聲方向摸去。
尋著鑼聲方向走了不到百米,山林中一座小土丘出現在眼前,嘈雜的人聲正是土丘那邊傳來的。
和林子爬上土丘,熄燈尋聲看去,眼前的一幕讓我兩人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土丘那邊是一片平坦的山林地,林中月色明亮清冷,能看到聚集著有近上百個身著古人服飾的民眾,這上百人正看向他們前方的黑色石台。
石台上,兩邊站著十來個古代衙役打扮的人,正上方正坐著身著紅官袍的官人,而且石台中央則是跪著一個面無表情,眼神獃滯的中年男人,正是趙山南。
石台下,手拿銅鑼的衙役指著趙山南不知在說什麼,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未濟,這…這是唱的哪一出啊」,林子震驚中一臉茫然。
眼前這一幕讓我一時也呆愣住,揉了揉眼睛,腦海里只有「幻覺」兩個字能解釋。
林子收回目光,一臉不可置通道:「未濟,主任這是穿越時空回去古代,要被當做怪人處死了吧」。
沒理會林子的胡言,我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先冷靜下來。
進入局裡這麼多年,什麼光怪陸離,奇詭異常的事沒見過。雖然眼前這幕確實沒見過,但絕沒有無緣無故、憑空而現的奇詭之事。
要說眼前這一幕,只有「鬼唱戲」的場景類似,但台上那些東西穿的並不是戲服,而且這也不像在唱戲,倒像是在審案。
想到審案,一個讓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念頭在心裡浮現,趙山南莫不是在接受陰司審判?
他大爺的,趙山南難不成把哪個陰差陰官給殺了?
正思索著,就見那手拿銅鑼的衙役說完,紅袍官人揮手讓兩個手執官刀的衙役走向了趙山南。
「我去救人,林子你看情況支援」。
眼看趙山南就要被斬殺,來不了多想,和林子說完我便起身衝下了土丘。
「砰」
從腰間摸出手槍對天開了一槍,我邊跑便喊道:「住手」。
這一聲槍響驚動了所有人,那些聚在黑色石台下的民眾紛紛露出驚懼之色,嚇得四下逃竄,跑進林中黑暗處消失不見。
石台上的眾衙役抽出官刀,那紅袍官人也站起了身。
等跑到石台前,我這才看清紅袍官人的面容,只能用「奇醜無比」四個字來形容,一眾衙役倒是面容正常,就是蒼白的如白紙一般。
紅袍官人看上去十分氣憤,猛然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指著我不知說著什麼,一句也聽不見。
正說著,紅袍官人似乎發現我聽不到,停頓了片刻才又開口。
待紅袍官人再次開口,我這才聽到他說什麼,聲音十分低沉蒼老。
「陽人莫管陰間事,因果沾身可不是你能承受的,還不快滾」。
看了眼台上目光獃滯,依舊還跪著的趙山南,我說:「這位陰官大人,你也知道陽人莫管陰間事,那更應該知道陰間不染陽世人,是你壞了規矩吧?」。
紅袍官人冷「哼」一聲,怒道:「我知道這人也不一般,但他驚擾了我們大人接親,那就怪不得我了」。
「接…接親?」
想起之前的白霧和嗩吶聲,我心中不禁一驚,看來是「鬼接親」走了山中的鬼道,可那嗩吶聲怎麼聽著像出殯的,不像喜樂啊。
不容多想,我說:「大人,我們主任再怎麼也沒有傷到你們的人,這事沒必要非用命來抵罪吧」。
一邊說著,我緩緩往前移步靠向石台。
「小子,我不想與你多說,給你五個數的時間趕緊離去,不然今日連你一併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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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袍官人說完一擺衣袖,怒目緊盯著我,一副不容拒絕。
「行,寡不敵眾,我走」
趁著轉過身要離開的時機,我迅速伸手進衣服內將福袋裡的玉佩摸了出來,而後迅速轉身抬手一槍射向紅袍官人。
「找死」
紅袍官人怒喝一聲,任憑子彈擊中其身體。
子彈擊中紅袍官人的身體如泥牛入海,沒有出現任何傷口。
我知道子彈不可能傷到這些陰物,又迅速抜出匕首,隨後一個箭步跳躍翻身上了石台。
兩邊衙役見我上來石台,抽出腰間佩刀立馬圍了過來。
「蛇魅,我們會不會死在這看你的了」。
這兩日蛇魅倒是老實,不知道是不是認命了,知道我不會屈服於她。
心念一動,抱著試探的想法,我將玉佩放進口袋,用匕首劃破手掌,沾染血液殺向圍來的衙役。
老話說的好,一寸長一寸強,這些衙役的腰刀比我的匕首長太多多了,一時間只有躲閃的份,難以近身。
接連躲了十多刀后,一側突然襲來一刀,來不及躲閃,我只得握緊匕首猛然砍了過去。
「叮」
只見一聲金鐵交擊聲響起,衙役的刀竟然斷了。
看了眼手裡的匕首,刃口依舊鋒利,只是刀身上的血液少了不少,看來蛇魅還有著求生的念頭。
見身前的衙役還處在刀斷的吃驚中,我忙欺身近至跟前,抬手刺出,將匕首扎進了衙役的胸口。
衙役悶哼一聲,倒在石台上消失不見。
其餘正要圍過來的衙役一時頓住了身形,眼中露出驚懼之色。
見衙役們不敢圍上來,我趕忙退至趙山南身旁,喚了幾聲「主任」卻沒有動靜。
「把血餵給他,能喚醒他」
就在這時,腦海里響起了蛇魅不咸不淡的聲音。
蛇魅說的定然不假,不過我不敢這麼做,這東西的手段詭邪,說不準有其他算計。
沒有理會蛇魅,我將趙山南扛起來扔到了石台下,怕再次打鬥傷到他。
那紅袍官人這時從桌後走了出來,來到石台中央,盯著我的匕首一陣打量,眼裡有些驚詫。
「你體內的是什麼東西?」,紅袍官人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