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倒戈敬安王
絮無憂出宮后,腳步匆匆地朝著長流別院的方向走去。
黑衣人則在暗處悄然跟隨。
當絮無憂來到一個昏暗的小巷子里時,她忽地感到背後陰森森的,彷彿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緊緊盯著自己。
她面色微微一變,秀眉緊蹙,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慌與警惕,連忙轉過身,快速掃視四周。
然而,四周寂靜無聲,並未發現任何人影。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不安卻並未完全消散,加快腳步趕路。
絮無憂行至長流別院外,發現大門緊閉,她也不敢前去敲門,怕鬧出動靜自己被人發現。
於是她找了一處偏僻的院牆,咬了咬牙,心一橫決定翻牆而入。
她四下張望一番,見周邊無人,便提起裙擺,尋了一處相對容易攀爬的位置。
她手腳並用,費力地向上攀爬,結果爬都爬不上去。
於是只能另想辦法,她在附近的街道找一找看有沒有能用的工具。
找了一圈發現有一輛被遺落在角落的拉菜車,於是將它推至牆外,做完這些她的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藉助推車,成功爬上牆頭,望著有些高的牆頭,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做了心理建設后,她一躍而下。
然而,還未等她站穩腳跟,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心中暗叫不好,正欲找地方躲藏,卻已然來不及了。
幾個護衛模樣的人迅速圍了過來,將她牢牢圍住。
為首的護衛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她這個來歷不明的闖入者,拔劍抵在她脖子旁。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長流別院!」
絮無憂絲毫不懼,而是眼神凌厲盯著為首的護衛,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大膽,本宮乃六公主,找敬安王有要事相商,爾等還不速速放行。」
護衛打量絮無憂一眼,見她一個婢女裝扮,又是夜半翻牆而入,行為詭異,不似一個公主行徑,並不相信她的話。
他冷笑一聲道:「就你這樣的,能是公主嗎?」
絮無憂怒目圓睜,聲音提高了幾分,厲聲道:「本宮是不是公主等見到敬安王自會分曉,若你不讓我見敬安王,耽擱了要事,你擔當不起。」
護衛聽了絮無憂的話,心中雖仍有疑慮,但也不敢貿然阻攔。
她是不是公主等見到敬安王,便會知曉。
若不是,他在處置她便是,反正她一個弱女子也逃不出去。
如若她真是公主,有要事找敬安王被他耽擱了,那後果可不是自己能承擔得起的
護衛微微沉吟片刻后,決定給她放行。
他緩緩放下劍,側身讓開一條路,語氣雖依舊生硬,但卻多了一絲恭敬:「既然你自稱公主,那便隨我來,若你有半句假話,便難逃一死。」
絮無憂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微微揚起下巴,神色傲然地從護衛身邊走過。
暗處的黑衣人見狀,這才悄然離去。
絮無憂在護衛的帶領下匆匆向里走去,穿過曲折的迴廊和靜謐的庭院,來到一間燈火通明的書房前。
護衛在門外通報:「王爺,外面有聲稱是六公主的女子闖入,說有要事相商。」
話音一落,房門被打開,敬安王望著絮無憂道:「進來吧。」
絮無憂深吸一口氣,邁進書房。
只見敬安王坐在書桌后,神色冷峻,目光深邃地看著她。
絮無憂微微欠身行禮:「見過太王叔」
敬安王開門見山地說道:「公主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太王叔之前找過本宮詢問關於父皇駕崩的事,本宮願盡數相告於您,並且願作證揭發秦義賢和絮無塵弒君奪權的罪行。」
敬安王聞言有些不可置信,眼底露出一絲懷疑和疑惑,「公主向來不是和你皇兄一條心,怎突然倒戈,與本王為伍了?」
絮無憂聞言,眼底忽然陰沉,握緊了拳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仇恨:「絮無塵為了皇位,變得六親不認,弒父殺君,甚至連本宮也不放過,現如今本宮要想活命,只能投靠太王叔了。」
敬安王聽言,眉頭緊皺:「他竟變得如此,喪心病狂,殘暴不仁!果然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絮無憂沉思片刻道:「本宮今夜放火燒宮,假死脫身,願太王叔封鎖我還活著的消息,護我無虞。」
「你既已棄暗投明,本王自然護你周全,這段時日,你便以婢女的身份住在長流別院吧。」
絮無憂福身行禮道:「好,多謝太王叔」
宮內,眾人救了許久的火,終於撲滅了。
六公主雖然被人從火海里救出來,但她人已被燒的面目全非,身中數刀,早已身隕。
翌日,絮無塵得到消息后悲痛萬分,連早朝都不上了,命人徹查此事,表明功夫做的有模有樣。
書房內,傳來王毅正在和絮無塵的談話聲。
絮無塵有些疑惑問道:「你確定那具屍體是六公主的?」
「雖然面容已被被燒毀,但從她裝扮上看確實是六公主,只是公主除了燒傷外,左胸還有數道致命刀傷,死相凄慘,另外秋知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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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無塵聞言,心生疑慮,呢喃道:「怎麼那麼巧就臉被燒毀了,此事有蹊蹺,那具屍體會不會不是皇妹的?」
絮無塵思慮片刻,叮囑道:「務必找到秋知問清情況!」
「是」王毅話音剛落,書房便突然來了人,見到來者是衛東,絮無塵有些驚訝。
他的眼神不自覺地閃爍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有瞬間的僵硬。
害怕衛東聽到自己的談話,他問道:「衛統領何時來的?來此有何事?」
衛東面無表情地說道:「臣剛來,是帶秦相傳話的。」
絮無塵聞言,鎮定下來,「秦相要你帶什麼話?」
衛東沒有說,只是微微側過頭,目光淡淡地瞟了王毅一眼。
絮無塵敏銳,瞬間便意會了衛東的意思。
他沉聲道:「你先下去吧。」
待王毅離開后,衛東才開口:「秦相希望陛下別動不該有的貪念,不然落得和六公主一樣的下場。」
絮無塵聞言,臉色驟變,眉宇間帶著一絲驚愕與憤怒,嘴唇微微顫抖著。
原以為絮無憂是他讓秋知除掉的,沒想到竟是秦義賢讓人殺的,難怪皇妹死相凄慘。
秦義賢這是殺雞儆猴啊!
心裡雖有答案,他還是想確認道:「皇妹是秦相派人殺的?」
衛東如實道:「是,六公主和她的婢女皆被臣所殺。」
衛東的話,打消了絮無塵疑慮。
秦義賢竟敢派人警告於他,想必是知曉了他近日的些許舉動。
絮無塵心中怒意燃起,但面上平靜無波瀾,語氣堅定地說道:「衛統領,回去轉告秦相,朕之心意從未改變,永遠是他那乖巧聽話的外孫。」
「臣會把話帶到,陛下放心。」
衛東似乎察覺絮無塵心底的不悅,垂眸,沉吟片刻,安撫道:「陛下這段時日,安心準備登基之事便可,不用太過擔心。」
絮無塵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隱晦的笑意,「朕明白,朝堂建設日後還需依仗衛統領這樣的賢才,朕很看好你。」
衛統領連忙抱拳躬身,恭敬道:「陛下謬讚,臣必當竭盡全力,為陛下、為朝堂效命,不負陛下厚望。」
絮無塵聞言后嘴角微勾,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衛東轉身離開時,眼神陡然變得凌厲。
長流別院內,絮之景神色匆忙走進書房,沉凝道:「義父,適才宮中傳來急訊,長樂宮走水,六公主已然罹難,陛下悲痛至極,連早朝都未上。」
敬安王聽到消息后,臉上波瀾不驚,神色淡然,微微抬眼道:「嗯,知道了。」
絮之景見敬安王如此淡定,眼中浮現一絲詫異,滿臉疑惑。
正當時,卻見敬安王朝著門外喊了一聲:「進來吧」
門外候著的絮無憂聞言,神色平靜地走進來。
絮之景見到六公主還活著,頓時怔愣,臉上滿是驚訝之色,下意識道:「公主,你竟還活著!」
絮無憂抬眸睨了他一眼,柳眉微微蹙起,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和傲氣,回懟道:「怎麼,你希望本宮死。」
此話一出,絮之景突然語塞。
須臾,他面露歉意,連忙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聽言,絮無憂嘴角微揚,臉上這才露出滿意之色:「諒你也不敢。」
敬安王目光在絮之景和絮無憂身上掃視一眼,隨後下令道:「景兒,這段時日,公主就交與你照看,務須確保她的安危。」
絮之景聞言,眉頭微皺。
絮無憂之前的名聲,絮之景是知道的,驕縱、任性,要他一個大男子照看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公主。
但願她不要給自己惹什麼麻煩才好。
絮之景心中雖有些不願,但也不想忤逆義父。
他微微低頭,恭敬道:「是,義父,孩兒定當不負所托。」
靜安王和絮之景簡單交代絮無憂來長流別院的用意后,絮之景便送絮無憂回了住處。
路上絮無憂和絮之景敘說不滿和需求:「本宮屋內光線過暗,需多裝幾盞明燈,榻上的被褥過硬,害得本宮昨夜難以入眠,要換成蠶絲被,還有本宮向來習慣有人侍奉,你速為本宮尋一可信婢女。」
絮之景聽著眉頭緊鎖,瞬間黑臉,頭也大。
他就知道這公主是個麻煩。
絮之景望向絮無憂的眼神,攜帶一絲不滿:「公主來長流別院是當享福的?」
絮無憂微微揚起下巴,臉上泛起慍色,「哎!太王叔可是要你要照看好本宮,你這點要求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我只負責護公主周全,可不伺服你。」
絮之景說便要離開,卻被絮無憂直接拉住衣角不放,胡攪蠻纏道:「本宮不管,你若是不去辦,本宮便一直纏著你。」
絮之景回頭瞪了她一眼:「你放手!」
絮無憂一聽,相反的,越發抓緊他的衣角不放,倔強道:「不放!」
「公主如此作為,莫非是想讓眾人皆知你尚在人世的消息。」
絮無憂聞言臉色有些蔫萎,「那好吧」
正他絮之景以為她要放棄時,卻見她神色突變,她傲氣道:「你不去辦的話,本宮自己去,屆時本宮若是不小心出事,太王叔定會怪罪於你。」
說完頭也不回直走,絮之景見狀,心裡一慌,連忙追上,勸住她道:「且慢,我答應公主就是了。」
絮無憂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哼,就你這樣,還想威脅本宮。
眼底的笑意還未消散,卻有聽見絮之景開口:「最後一個條件恕我不能答應。」
絮無憂面露疑惑:「為何?」
「前段時日,我們才剛遣退陛下送來的人,若此時在找一個婢女進來,怕會引人起疑,外面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長流別院,公主還是低調些為好。」
絮無憂垂眸,狀若思索,轉瞬便答應道:「好,就這麼辦吧。」
說完,她洒脫離開,留下有些愣住的絮之景。
絮之景還以為自己要與她多費口舌爭論,沒想到她卻突然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