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演抽人的戲碼
今日,將軍府一大清早便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絮無塵就找上門來,如約的把銀子送進了將軍府,一共有兩大箱。
此時,時魏正在議事大堂里接待他。
絮無塵就如那花孔雀一般,為了求偶,一個勁的上門展現自己的風姿。
絮無塵喝了一口茶:「本殿仰慕將軍已久,早該上門拜訪的,卻因一些事情耽擱了,如今因與時小姐那事,本殿理應上門致歉,聊表誠意。」絮無塵說的隱晦不明,聽了容易讓人誤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時錦和他之間有點什麼。
「這事小女也向臣提及過,殿下是無心之過,但小女驕縱無禮,還向殿下討要五百兩銀子,還望殿下海涵,小女如今無事,這五百兩殿下還是拿回吧」時魏表面客套功夫做足。
「本殿既已答應了令愛,定要將銀子送回去,這錢權當表達歉意了,將軍還是安心收下吧」
」既然如此那老臣便替小女收下了」時魏面上說的有些難為情的說著,實際內心卻有些驕傲。他女兒憑本事從他手中賺錢了,雖然不怎麼光明。
片刻之後,時魏又道:「殿下剛說的上門拜訪是折煞老臣了,殿下是皇子身份高貴,豈有下拜老臣之舉,老臣又豈敢受此大禮」
絮無塵不以為然道:「哎,將軍言重了,將軍既是長輩,又是朝中重臣,本殿拜訪是應該的」
…………
時錦坐在書房的書案前,知鹿在一旁幫她研磨,她執筆開始擬寫,模樣看著挺認真,過了幾分鐘之後她才停下筆,只見書案上放了一張她已擬好的人物關係圖,以及她要經歷的一些大事。
時錦望著那張圖紙凝思片刻。
昨晚她睡的並不好,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想了很多事,心中也做出了決定,她不願將自己往後的命運交到他人手上,她也不願每天提心弔膽的坐以待斃,她要主動出擊。
她寫下兩個改命計劃:其一,時刻給家人洗腦,盡量阻止婚事,其二想盡一切辦法切斷絮無塵對她的念想。
不一會她的餘光瞥見院外有人來,抬眸一望來者是時晟,見他要到這書房裡來找她。於是她趕緊把那張紙折好隱藏起來,隨手拿一本書出來,裝模作樣的閱讀起來。
她可不能讓他大哥看到這張紙。
片刻之後時晟便走進屋裡頭。
時錦見他來,於是將目光從書本上,移到他身上來,故作驚訝問道:「大哥今日怎得空,來我這裡了」
時晟眼見時錦在用功讀書,內心略微愉悅,於是好奇道:「妹妹今日讀的什麼書?」
看了什麼書她也不知道,剛才隨手拿的。
根據剛才她剛才瞄了一眼書中的內容,她猜到是本醫書,於是她胡亂說個名字來:是一本治療傷寒雜症的醫書,今日甚是無聊,於是就隨便看看,哥哥你找我什麼事?」
時錦忽然轉移話題,時晟才想起他來這的目的。
「哦,今日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二殿下今早把銀子送府上了,現在和爹正在議事大堂里,我原本應該也在大堂接待他的,後來便尋個借口離場了,想來是要告訴你一聲」
這老六行動力還不錯,這麼快就把銀兩送來了,又多了一些零花錢。
她內心美滋滋的,但面上要收斂些。
於是她冷漠敷衍地回了一句「哦,好」
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美眸一亮:「哥哥麻煩你待會想辦法引二殿下到東苑的觀望台那邊」
時晟凝望著時錦眼眸發亮的模樣,直覺告訴他,她這是要對絮無塵打什麼壞主意。
他有些擔憂道:「妹妹此舉作甚?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二殿下絕非善類什麼善茬,要你遠離他嗎,你怎還往前湊,該不會在打什麼壞主意了對付他?二殿下身份高貴,若是在我們府上出事,我們府定是脫不了干係,妹妹可千萬別任性行事」
「哥哥多慮了,我沒想對他怎麼樣,哥哥只管引他來便是」她說的認真示意他放心。
由於時錦神神秘秘的也不願告訴他何事,經過時錦的再三保證,時晟才答應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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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晟因答應時錦的事,邀絮無塵在府里逛逛。
絮無塵因為想和將軍府里的人打好關係,於是便同意了。
此時二人已逛到了東苑的蓮花池。
時晟凝眸望著遠處的花海,頓了片刻道:「殿下覺得這荷花開的如何?」
絮無塵沉吟道:「初發芙蓉,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荷花開的甚好」
「這個季節正是適合賞花之時,但此處並不是最佳觀望之處,殿下不妨與我一同移步觀望台,那邊視野開闊,可以很好的賞花」時晟有意無意的望著絮無塵的反應。
絮無塵沒有遲疑道:「如此甚好」
於是時晟便引著絮無塵到達觀望台上,這邊的視野確實開闊,站在觀望台上可以很好的望盡那一片的荷花海,同時還可以把將軍府的一些美景攬入眼中。
時晟剛上去瞧上幾眼,視線便被下邊荷池旁的場面給嚇到了,面色一滯,嘴角微抽,暗忖道: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時晟眼神躲閃,將視線望向別處,沒眼看了。
絮無塵自然也是瞧見了,眼眸掠過一絲訝然,他微眯著眼觀望著,眸子。浮現一層嚴峻。
只見荷池的台邊上,時錦正上演一場揚鞭抽人的血腥場面。
時錦耍了一套鞭法,鞭鞭抽人,血肉模糊。
台邊上綁著幾個柱子,柱子上綁著幾個小侍,他們被打的血淋淋,渾身發抖,面色慘白,慘叫連連。
鞭子拍打到地面上發出「啪啪」響亮的聲響。
她打了好一會,貌似打累了,把鞭子往一旁的備好的椅子上掛,隨之便坐下來歇息,手上也不閑著,拿起糕點吃了起來,望著那血淋淋的場面,吃的津津有味,似乎在欣賞自己的成果。
如此滲人的場面,她也能吃的開心,這舉動在別人看來她怎麼都像是個變態。
見此絮無塵瞳孔驟然一縮,眉宇間都是厭惡。
時錦的目光似有若無的往觀望台方向望去,嘴角微勾,眸中帶著一種玩味之色。
她今日上演的一場慘無人道、草菅人命的戲碼,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種行為非常可恨,她不信那絮無塵看她這麼變態不會對她產生厭惡。
今日她為了讓這次逼真一些,她花了不少心思,先是叫廚房殺了好幾隻雞取血,叫上幾個小侍布置一些場地,然後在他們身上潑上雞血,把他們綁在柱子上,然後自己揮了一套鞭法,看似在打他們,實則在打柱子,她每一次的揮鞭都能精確的打在一個點上,這是原主每日勤奮練鞭的結果,她依舊有肌肉記憶,在加上她知道如何控制力道,所以操作起來並未覺得艱難。
在地面上看可以發現她在作假,不過從觀望台上往這邊看,距離遠又有視覺錯位的因素在,他們定是發現不了這是假的。
這也是她為何叫時晟約絮無塵到觀望台的原因。
時晟實在不明白,她為何特意在二殿下面前演這麼一出血腥的場面,絲毫不顧及她的名聲。
場面氣氛悄然變冷。
時晟只能望著絮無塵露出一絲苦笑,同時也有些無奈:「妹妹任性驕縱令殿下看笑話了」
「時小姐還真是活潑率性,定是這些下人做錯事,才令她如此大動干戈」絮無塵也不好當著時晟的面痛斥時錦的惡行,只好找個由頭替她圓了一下。
「妹妹平日定是遇到一些事才會如此」時晟弱弱的說了一句。
「今日出來有些時候了,本殿也該回府了」於是他們便從觀望台下來。
時錦眼見他們已經下來了,趕緊叫人把那些假意受傷的小侍,抬回他們屋子去,以免叫絮無塵看出端倪。
有些小侍衛面容上還有些驚魂未定,他們雖然沒有受傷,但也快被嚇死,同時他們也感到一絲慶幸,今日保住了性命。
原本時錦找他們說要演戲時,他們各個內心懷揣不安,定然不信她說的話,原以為今日他們就要皮開肉綻丟半條命,沒想到時錦出乎意料的善心大發,沒有打他們,還真就是在演戲。
那些下人看著時錦的種種怪異行為,只覺得是富貴人家小姐的惡趣味,不敢多問,只照著做。
下人們動作迅速地清理現場,然後也迅速離開了,時錦倒也不著急走,就坐在那賞起花來。
絮無塵下來后,他發現剛才打人的場地已經被清理過了,此時就剩時錦和她的婢女靜坐一處,她似乎在賞花。
只見她目光柔和,面色如那嬌花一般嬌美,望著那片花海微微出神,柔和的微光都鍍她身上,似在閃閃發光,有一種出水芙蓉的感覺,她亦如是那河池的荷花幻化成的。
好一副美人賞花圖景,絮無塵不由得獃獃的望著她出神。
「妹妹」時晟瞧著絮無塵望著時錦兩眼發愣,心下暗想不妙,於是故意喊了她一聲。
這一喊把絮無塵的神拉了回來。
時錦聞聲回眸一望,向時晟揮了揮手,嫣然一笑,嬌聲道:「好巧哦,哥哥你也來這賞花了」
時錦唇紅齒白,笑起來眉眼彎彎,眼裡似有星河流轉。
美人傾城一笑,旁人皆迷了眼。
這人是真的美,可惜卻是個蛇蠍美人,絮無塵內心感概。
時晟向她那邊走,見此絮無塵也跟在他身後。
知鹿見到絮無塵時向他行了禮,絮無塵沒搭理直接掠過她,徑直走到時錦跟前來。
時錦瞧見跟在時晟身後的絮無塵,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目光似有些驚訝,隨之略微有禮貌的問候,躬腰一禮道:「呀,二殿下也在啊,臣女見過二殿下」
她敷衍一般的朝他行了一個禮,動作絲毫不規範。
絮無塵眉毛微挑,眸光意味不明。
只見他忽然有意上前一步,伸手欲要扶著她起來。
瞧見他的動作之後,時錦低垂的秀目流轉著一縷厭惡,絮無塵並未發現。
就在他的手快碰到時錦時,她反應迅速的站了起來,避開了他的觸碰。
動作不怎麼明顯,在其他人看來她似乎是因為沒什麼耐心等著他說免禮,而自行站了起來。
絮無塵的手忽然僵在半空中,眼見不成轉而將手背在身後,露出一絲笑容,緩解眼下的尷尬,柔聲道:「時小姐不必多禮」
須臾,他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視線最後停在殘留血跡的流雲鞭時,眸光一閃,問道:「剛才可是下人惹怒了時小姐?」
時錦方才就是假意賞花,故意等著他們來的,她好添油加醋,如今他這麼一問,倒是達成了她的目的。
於是她毫不猶豫道:「哦,也沒什麼,不過是覺得有些無聊,拿幾個下人練練手」
時晟見時錦大言不慚,再聯想起她種種惡行,他心中湧上一絲怒意,厲聲道:「放肆,你怎可在殿下面前無禮」
時錦第一次看見自家哥哥對她發火,也有些愣住了。
隨之想著這正是個逃離的最佳時機,於是她心中玩味興起。
只見她似受到委屈一般,眸子泛著淚光,破口而出:「我說的是實話,哥哥為何凶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一副我任性妄為,我有禮的模樣,便跑開了。
知鹿向時晟他們躬身行一禮,便趕緊跟上,嘴裡喊著:「小姐,你慢點,等等我」
絮無塵心念著: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這時錦怎會如此莽撞無知,張口就把這事說出來,絲毫不懂避諱,還毫無悔改之念,若是這樣的女子取進家門,定是把府里鬧的雞犬不寧,看來他得好好想想。
如今遇到這事,絮無塵也不好再待下去了,於是道:「方才時小姐情緒激動,以防她想不開,時公子還是快些去找時小姐吧,我這邊恰巧還有事,我就不叨擾了」
時晟努力擠出一絲笑來,可眼底卻滿是掩不住的悲傷「多謝殿下諒解,小妹任性,該讓她反省一下,殿下我送你出府」
「有勞了」
幾刻鐘之後,時晟將絮無塵帶出府,他沒去找時錦便直接回了房,他覺得他們需要冷靜一下。
坐在馬車之上絮無塵思索片刻問道:「大成,你覺得方才那出是在演戲嗎?」
「屬下覺得,女子最是注重名聲,沒了名聲的女子皆被世人唾棄,她在殿下面前演戲更是在自毀前程,她此番倒不像是在作假,像是劣性難改所為」
「你這麼一說似乎有道理」
「時錦真如傳聞般驕縱蠻橫、狠毒之人,殿下還要將計劃執行下去嗎?」
「此事容我再想想」他沉吟道。
…………
時錦跑出去后,便直接去了書房。
她坐落在書案前,琢磨著一些事。
如今經過這件事,她覺得絮無塵應該已經厭惡她了。
剛才她大哥發火,定是以為她真的草菅人命,行為作風太過狠辣。在他眼中她妹妹就是那種人,儘管這些天她表現的乖巧,也未能讓他改觀,哎,看來要儘早給這家人洗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