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實誠

王胖子聽到要屠神原本沒精打採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滿臉的躍躍欲試。

「這聽上去帶感，小時候我就想著化身大聖把那些妖魔鬼怪打的落花流水，」王胖子十分感慨，「後來再長大一點我知道這世上沒神仙，為此還失落過很久。」

齊蘇啞然失笑。

小時候誰還沒有一個中二病的夢，大概那個年歲的小孩子都有仗劍天涯的憧憬，只是現實是殘酷的，它不但撕碎所有美好的幻想，還鞭撻著人不斷前行。

王胖子說了一會心聲乖乖閉嘴了，他不了解所謂的古神，未免鬧出笑話，最好還是少說少做。

「你打算怎麼做？」

垂眸研究風景畫許久的張啟靈驟然出聲，他的注意力終於捨得從畫上挪開，隨後把畫擱好，清泠泠的視線直勾勾掃向張海客。

「我也很想知道，你要怎麼屠神？」解語，慢慢扭轉過頭，他先是看了眼不遠處，結果眼前只有一片漆黑，視野嚴重受阻，解語臣盯著看了一會目光便頗感興趣的落到了張海客身上，語氣充滿了疑惑不解。

話題中心的人物攤攤手，笑表情輕鬆愜意，彷彿智珠在握，正當所有人都覺得這把穩妥時，猛地張海客開口了，接下來說的話卻聽的在場幾人心底一沉，更是恨不得揮動著拳頭揍上那張可惡至極的臉。

「怎麼屠神還沒想好，或許需要計劃一下下。」

張海客用著輕飄飄的口吻說著最驚悚的話題，齊蘇眉頭激烈的抖動，垂在腰間的手指微顫，看向張海客時神色十分不善。

要不要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在說什麼。

吳斜忍無可忍，抬起腳就踹了過去，不偏不倚，剛好踢中了張海客的小腿肚。

這一腳力道用的很足，吳斜綳著臉，微微側頭，見張海客的表情瞬間從平靜變成了扭曲猙獰，才自覺出口惡氣，「該死的張海客，小爺我早晚被你氣死。」

張海言也是，看到張海客被當眾掃了面，高興的情緒一下躍然於臉上，唇瓣的弧度始終沒減，心情變得格外愉快美好。

劉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張海客，那張臉現在的樣子可稱不上好看，陰沉的好似要滴水了，未免張海客遷怒於人，劉喪機智的後退了幾步，及時低頭斂去上翹的嘴角。

中年男人心累到嘆氣，這幫人好像沒一個正經的時候，都挺不著調的，他瞥向唯一看上去比較正常的人，「解先生如果你們打算對古神動手，還請告知一聲。」

解語臣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一時沒跟上男人的思緒，他感覺男人這會的反應很古怪，沉默了大約幾秒，解語臣的視線緊緊鎖定著他。

「你就不怕我們行動失敗了？」

解語臣說著，一邊觀察男人反應，沒放過一點細微的變化。

豈料這個小日子不知是太過耿直，還是純粹的沒腦子，解語臣剛說完就狠狠點頭，理所當然道，「我當然怕你們失敗，所以才讓你們提前告知一下，我好避避風頭，畢竟鬼知道你們是不是古神的對手。」

解語臣揚起的笑臉微僵，突然有種拳頭砸棉花上的無力感覺，見眼前的氛圍漸漸消沉，小日子無辜的抬起眸，瞪著小眼，一副難道他說錯話的架勢。

齊蘇抓著黑瞎子的褲腳，忍耐的很辛苦，難得看到解語臣被碰了軟釘子，雖然他現在的做法很不道德，但是可以原諒一回。

而聽小日子說完，張千軍萬馬也控制不住了，肩膀輕抖，跟著渾身不斷顫動，解語臣面無表情的看去，這兩個混蛋，到底站哪邊的。

好不容易等齊蘇笑夠了，他平緩了下心緒連忙朝解語臣露出討好的表情，黑瞎子嘆氣，小心把攥皺巴巴的褲腿從齊蘇的摧殘中解救出來。

張鈤山慢慢地站起身，接著道，「我們出去吧，我想這位先生這會應該很不希望我們打攪他休息。」

王胖子忙不迭的點頭，這鬼地方陰暗且潮濕，待久了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非常的難受，幾人隨後紛紛起身，期間小日子並沒出聲挽留。

齊蘇回頭看了一眼。

許是角度出現了問題，朦朧昏暗的光線中，這小日子神情顯得異常模糊，他的影子照這地上，光影浮動身影似是被無限拉長，反而愈發詭異難辨。

「他活不了太久。」

剛出了地下室，一行人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張海客走了沒幾步忽然幽幽的出聲，吳斜聽的毛骨悚然，驚疑不定的望著他。

張啟山嗤笑了一下，似乎表示不置可否。

張海言要更直接點。

他先回頭看看修身而立的張啟山，然後慢慢回首，手心認真的擦著剛沾到的灰塵，語調又輕又懶，「你什麼時候變成算命大師的？」

不等張海客回答，黑瞎子就拍了一巴掌，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後，忽然憂傷的嘆了口氣。

齊蘇覺得很驚奇，就這種時常給人氣受，內耗不了一點點的妖孽竟然也有煩惱。

「你咋了，早上便秘了，還是錢被人搶了？」聖嬰很長時間沒說話，但他一發言就是金句頻出，足夠雷死人不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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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小聲偷笑，黑瞎子渾身不自然，他是要面子的，未免聖嬰繼續語出驚人，終於不玩裝深沉那套了，如實將心裡話和盤托出。

「你們說我是不是先問老尤季要回尾款，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老太婆要涼涼。」

張海客驚訝道，「黑爺你怎麼好意思問一個失去兒子的母親討要債務。」

黑瞎子悄悄翻了翻白眼，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者說了，老尤季可不是省油的燈，張海客跟他扯什麼犢子。

吳斜默默替老尤季感到悲哀，這老太太典型的出門沒看黃曆，竟然敢雇傭黑瞎子夾喇嘛，而且還付了首款，雖然這次活動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倒斗，不過意思大差不差，吳斜心神活泛，完全不看好老太太的未來。

偏偏黑瞎子這次鐵了心要保全老太太的性命，要是真與古神對上，鬧不好黑瞎子第一個拿袛開刀，倒時有熱鬧看了。

吳斜嘴角浮現滲人的微笑，一邊緩慢走著，一邊思忖著將來要應付的局面。

午後陽光明媚，院里靜的出奇，齊蘇心頭十分安寧，自從小尤季和那些孤兒先後出事，這裡的傭人基本搬遷走了，齊蘇抬眸，目光再次投向院里那口池塘。

張啟山注意到齊蘇的腳步在減慢，心神微動，視線順勢看去，跟著注視了一會，張啟山湊到齊蘇瑩潤如玉的耳垂邊，一呼一吸，熱氣全數噴到了細嫩的頸項，「要不要下去瞧瞧。」

齊蘇還沒開口，張千軍萬馬的視線已經頻頻掃來，說話就說話，何必湊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