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請聽我狡辯

張海客的罵聲清晰入耳，解語臣聽的一清二楚，有些忍俊不禁，這也就是本族的，但凡換個外人，依照張海客深不可測的城府都不會有如此失態的一面。

「你也是鬧的，沒事逗他做什麼。」張海言面頰微微抽搐，目光一言難盡，他看了眼很快恢復鎮定的張海客，隨後看向張千軍萬馬，語氣全是挪揄。

張千軍萬馬輕輕眨動眼睛，笑而不語。

張海言「嘖」了一聲，心情甚好，隨後重新收回視線，絲毫沒有替張海客討公道的念頭，看到張海客吃癟沒跟著落井下石已經是張海言最大的善良了。

「你們這兩個混蛋，給我等著。」張海客用力的揉著臉，盡量不露出猙獰扭曲的表情，攤上這樣的族人，沒被氣死真是幸事。

解語臣再度失笑，唇邊全是愉快的弧度，雖然見證了無數回兄友弟恭，但每次目睹總能使他平靜地心態出現輕微的波動。

這邊鬧哄哄的，另一側也不逞多讓，齊蘇抓住了古神，黑色的霧氣縹緲虛無，氣勢洶洶，架不住齊蘇開了掛，他可以觸觸到古神的本體，在挨了一頓結結實實的爆揍，古神囂張的氣息終於息鼓了。

齊蘇變回原來的人類形態，一手揉搓著古神，牢牢控制著這團黑色氣體，吳斜小心的抬頭看去，相較於剛開始的時候，現在的黑霧其實消散了不少。

於是吳斜當即猜出結局在他們這邊，瞬間心下大安，他從角落裡站起身，好奇的盯著黑影。

古神既驚恐又懼怕，從袛誕生以來，就沒人可以接觸到本體，也出來沒有人類讓袛感受到威脅，要是先前那會遇到挑戰袛威嚴的人肯定得讓對方嘗到後果，不過在被齊蘇揍了一頓之後，袛的心裡只有驚慌。

它試圖逃跑，人類聽不到的聲音在尖銳哀鳴，劉喪神色一變，他的耳朵微微顫抖，很快開始流血，臉色一片可怕的青紫，那是被次聲波造成的影響。

劉喪的呼吸微弱，身體頹廢的癱軟下來，齊蘇看到劉喪的慘狀，心裡一抖，手上的動作不可避免的停頓了片刻，劉喪胡亂擦乾臉上的血痕，咬著牙看向齊蘇，「小族長你繼續，我還不打緊。」

只是盛怒中的齊蘇異常驚醒，他的手心緊攥著袛，那雙手纖細白嫩，肌膚瑩潤如玉，看著毫無力量感，但是袛一番激烈掙扎，卻起不到半點效果。

那團黑氣掙脫的動靜愈發應激，趁著這短暫的喘息時間，混亂中一縷黑氣非常狡詐的觸碰到了張鈤山，齊蘇看到這幕心頭登時一凜，腳下蹭蹭的退了幾步，還真是不能有丁點大意，差點就被它得逞了。

袛還在拚命自救，黑氣經過這番鬧騰又變淡了，連氣勢也虛了很多，不過歇了幾它嘗試著纏上齊蘇，袛有種預感，只要吞噬了這人，它就能真正變得強大起來。

「小蘇，你小心點。」黑瞎子看的很清楚，一顆玩世不恭的心頓時揪緊，齊蘇咬著牙關，雙手攥的更加牢固，背上的青筋血管都清晰可見，這裡有著齊蘇最在乎的人，他不敢拿他們的命去賭。

齊蘇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秦王劍，他騰不出手，只好道，「把劍給我。」

畢竟是活了幾萬年的神，哪有那麼容易被消滅，當初教訓西王母，也是佔了一個出其不意的戰術，好在被天雷轟炸后，袛的力量大不如前，王胖子十分機靈，聽到齊蘇的吩咐立刻撿起秦王劍。

張千軍萬馬試圖幫忙，就這樣看著實在考驗人的心態，哪怕能轉移注意力也好，張家外族的血較雜，沒有張啟靈效果顯著思索了一會，張千軍萬馬忽然轉身，從腰間抽了一把匕首，對著張啟靈的手心就劃了一下。

「族長對不住了，這也是事出有因。」張千軍萬馬解釋，語速又急又快。

張啟靈瞬間吃痛，手不自覺抖了一抖，張千軍萬馬低頭看著不小心濺到衣服上的血，嘆氣道，「浪費了。」

張海言如同看到了神仙，盯著張千軍萬馬的眼神毫不掩飾震驚，這是個狠人，張啟靈心態十分平和，沒責怪的意思，而是對張千軍萬馬微微頜首，「去幫他。」

古神姦猾狡詐，不得不防，隊里需要高手鎮場子，張啟靈脫不開身。

張千軍萬馬比劃了下匕首，有麒麟血加成，消滅古神的成功效率起碼增加了幾倍。

齊蘇單手死攥著古神的意識體，騰出的一隻胳膊飛快抓起秦王劍，然後劍刃猛地在胳膊上劃開一道口子。

鮮紅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到了地板，齊蘇忍著疼抬起那隻胳膊，將剩下的血全部滴到黑色霧氣上。

解語臣看著這情景，差點沖了上來，好在最後關頭他的身體被張海客抓住了，解語臣色僅剩的神智已然被怒意侵佔，他甩了一下手臂，憤怒的凝視著張海客。

「那是小七，是我愛人，你不要阻止我救人。」

平時再冷靜自持遇到這種情況都難免失去理智，解語臣本是俗人，有著七情六慾，自然無法例外。

他不敢想象，那一刀齊蘇有多疼，他可是看見了，剛才齊蘇的臉色閃過痛苦的表情，張海客難道沒有心，他不心疼嗎？

張海客沒讓開，始終一語未發，他當然明白解語臣此時的想法。

不過張海客選擇相信齊蘇，吳斜轉過頭，看著難得丟失了優雅和冷靜的解語臣，先是沉默，然後小聲道，「小花我覺得你現在過去也幫不上忙。」

解語臣一噎，漆黑的眸子頃刻冷氣逼人，看向吳斜的目光很是不善。

「就你話多。」

吳斜當即垂下頭，鼓不起勇氣去凝視解語臣的眼睛。解語臣眉頭緊擰，他很清楚齊蘇的身手沒那麼脆弱，就是忍不住深思，他的心已經方寸大亂。

齊蘇其實下手有數的，這傷口看似嚇人，實際不深，不過解語臣關心則亂，看不出來罷了，古神的存在影響了解語臣的判斷，對上冒火的視線，引發一場糾紛的禍首乾笑幾下，結巴道，「花兒你不要緊張。」

他試圖狡辯。

結果解語臣聽了反而更惱火，這小混蛋真是磨人，就在這時，一個脊背筆直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解語臣抬頭，來的是張啟山，看著鬧騰不休的幾人，心煩道，「都安靜。」

於是解語臣安靜下來了，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蠢，微微轉頭，朝著張海客回了充滿歉意的表情。

「不好意思，冒犯到你了。」

解語臣勉強控制住了情緒，不過這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目光死死的瞪著齊蘇，大有秋後算賬的架勢。

黑瞎子這會也笑不起來了，氣的綳直下顎，表情兇巴巴的瞥向張啟靈，「啞巴你真是不教一點好的，小蘇跟你都學歪了。」

張啟靈還能說什麼，面對從天而降的黑鍋，口笨難言的他只好承擔下了這罪責。

那邊齊蘇已經控制好了古神，歷時大約一個小時拉鋸戰，袛力量變得微弱，只能徒勞的負隅頑抗，齊蘇十分理解，苯教的神幾千年沒被供奉過了，沒了祭品相當於失去了補給，能堅持到現在，齊蘇都覺得不可思議。

齊蘇忍著手腕上的疼痛，看著縮小了好幾倍的黑霧，抬腳就踹，「狗東西，害小爺好一頓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