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她願意
葛玥童趕在宿舍門禁之前溜進了宿舍樓大門,她和陳言在樓下說了很多話,說到兩個人腿都站累了,還好校道邊上椅子多,說到宿管阿姨拿著門鎖喊了一句要關門了,才急匆匆的抱了一把然後趕緊跑進了門廳。
這點兒可能吳蕊也要睡覺了,宿舍樓樓道里靜悄悄的,電梯里只有葛玥童和另外一個跑的氣喘吁吁的女生,她樓層比葛玥童低,先從電梯出去了。
葛玥童輕手輕腳的走到自己宿舍門口,看了看門上面的窗,只有一點微微的檯燈光,估計是吳蕊給她留的燈,再看隔壁孫羽萌的宿舍,也是黑著燈,不知道是已經睡了,還是今晚沒回來,葛玥童也不知道,看等下到宿舍了手機上有沒有孫羽萌的留言吧。
葛玥童推開宿舍門,然後輕輕把門關上。
「嘿嘿嘿,終於被我們等到你啦,」孫羽萌的聲音響起來,「我們倆剛才還在猜你是不是不回來了呢。」
葛玥童一回頭,才發現孫羽萌和吳蕊正擠在吳蕊桌前看海綿寶寶,兩個人一看到自己進來了,都一臉壞笑,眼睛里閃著好像綠油油的光。
「說吧,」宿舍的大燈一開,孫羽萌坐在吳蕊的梯子上,手上拿著一個那種長杆子裡面有糖果的帶哨子小鎚子,敲了敲桌面,發出有點可愛又很滑稽的哨聲,「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給我們說。」
葛玥童以前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什麼急中生智的能力的,現在才意識到可能是之前不夠急,現在面對著自己宿舍里這兩位準備打破砂鍋的清湯大老爺,自己居然也能智商上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
其實也不能算是撒謊吧,基本都還是真話,只是說的模糊一點,給兩位大老爺留足想象的餘地自己去腦補更加合適。
畢竟她和陳言的過去展開來說一個晚上可能都不夠用,而且她也不打算說出來,畢竟很多痛苦的經歷,自己知道就行了。
「以前就認識,所以你們是青梅竹馬嗎?」孫羽萌睜大眼睛有點驚訝,「好傢夥啊,你說你以前和一個裁縫家住的很近,就是他家啊?」
「對,」葛玥童也挺慶幸自己以前把話說的含混,現在想圓一下難度還不是很大,「就是他家。」
「那他算是子承父業了啊,一家子都是裁縫,」吳蕊抱著胳膊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還是那副你不給我說清楚我就不會放過你的表情,「那你怎麼早不和我們說有這麼個人啊。」
「後來我搬家了,沒想過還能再見到他,而且以前那時候也就是個鄰居關係,」葛玥童看對面這兩個大老爺好像早都列好問題清單了似的,不由得心裡也一陣慌,表面上還是很鎮定,「就萌萌剛說的,初夏狂歡節那次,我也是那麼長時間第一次看到他,當時把我都驚訝壞了。」
「都認出來了你也不去打個招呼啊,」孫羽萌打個哈欠,用小鎚子敲了敲桌面,「你那時候要是告訴我這個人是你發小,我後面省多少瞎猜的事兒啊。」
「我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我,畢竟我搬家以後就再沒見過了啊」葛玥童這句可是完完全全的大實話,「況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和虞老師在一起,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大學和虞老師是校友的。」
「真複雜,聽的我都暈了,不過又感覺挺有意思的,這麼算的話你們兜兜轉轉好多年了吧,你們兩個居然又兜在一起了,」吳蕊短期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高興,「緣分真的好神奇,太神奇了。」
「別感嘆了,還有事情沒問明白呢,」孫羽萌提醒吳蕊現在不是感嘆緣分多麼奇妙的時候,「那後來呢,後來你們兩個算怎麼回事啊,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為什麼事先一點消息也不透給我們啊。」
「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來,不會就是我們去遊樂園那天晚上吧?」吳蕊把水杯放在自己桌上,說話的語氣神態儼然一位教導主任,「就化工那個虞移過來要把你拽走那天。」
「對,就是那天,他這不是出意外了,夜班被捅了一刀,」葛玥童以前一直覺得自己上大學的時候《新聞採訪與寫作》這門課上下都考九十多是因為任課老師人太好了給的分高,現在覺得可能自己也還是有點這方面的天賦在,「他父母離異了都常年不在身邊,他也一直都是一個人,出這麼大事人差點沒死在醫院裡呢,所以虞老師才著急來找我回去搭把手呢。」
「這就奇怪了,」孫羽萌一向善於抓重點,「虞移學長怎麼知道你們兩個認識的啊,感覺你和虞移學長也沒什麼交集啊。」
「就那個鹵藥包,我這個方子是在我搬家我們家就經常煮啊,而且我每次都是在那邊的藥店里直接抓,那時候住得近,這種方子肯定也會互相分享啊,我們不是在食品學院的實驗室煮過幾次辣鹵嗎?化工的本科生實驗室不是在樓上嘛,虞老師聞到味道就記住了啊,」葛玥童內心慌得一批,拿起杯子去接水掩飾一下,其實喝了那一大杯酒釀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渴,「後來他們兩個不是也一起煮過辣鹵,虞老師就說這個鹵葯的味道很熟悉,然後就說這個鹵藥方子,一來二去,這不就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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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神奇,這個虞移鼻子也是夠靈的,」吳蕊點了點頭,可能是胳膊酸了,她活動著自己的手臂,「然後你回去照顧他,你們就好上了?」
「沒有,」葛玥童接完水,搖了搖頭,「那時候也沒想過這些,就覺得他可千萬別出事千萬別死了,就這麼多。」
「所以你那時候和我們說你家裡出了點事,其實就是去照顧他嗎?」孫羽萌本來就一直挺擔心葛玥童這個什麼也沒說明白的家裡出了點事,如果只是為了照顧男朋友的話,那還好點。
「不是,那時候真的是我爸和我媽接連出事情,」葛玥童覺得要是都說為了照顧陳言的話,感覺有點不合適,而且那時候董青山和嚴青玉確實也是接連出事,這麼說也不算是騙人,「當時我爸出事兒以後連我二姐二姐夫都專門來了一趟,那時候我也是真的心裡又亂又煩的,但是又必須要待在家裡,心情也挺糟糕的。」
「哎,希望你家裡的事能夠快點順利圓滿的結束,」孫羽萌無意識的輕輕晃動著手裡的鎚子,鎚子那個細長的透明把手裡那些糖豆跟著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不過現在你的情路總算也是開出花來啦,為了把你這事兒審清楚,我和吳蕊今天一直在這兒等你呢。」
「你這就問完了?」吳蕊一臉驚訝的看著孫羽萌,「那我這兒還有沒搞清楚的,我就繼續問了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葛玥童打個哈欠,拿起手機看了看這都快一點了,一個小時前陳言發來一條信息說回到酒店了,估計自己當時正在被這兩個好友熱火朝天的審問著,就沒聽到手機響,葛玥童趕緊回了個好的,「這個點兒了你們兩個不困嗎?」
「本來困的,」吳蕊笑著伸了個懶腰,「但是案子不審清楚怎麼睡得著啊,我來問你,今天你們兩個在校園裡,這算怎麼回事啊,怎麼就一見面一句話沒有就抱一塊了,把我還弄得一驚一乍的。」
「這個怎麼說呢,」葛玥童心想這真實原因只怕是打死她她也不能說,但是現在不給這兩個大偵探糊弄清楚,以後想再糊弄也難,但是糊弄也講究個引導,最好是讓對面自己腦補,「在他看來可能他也有些地方不那麼適合我。」
「那肯定啊,比你大六歲,這個擱誰也覺得得猶豫一下吧,」孫羽萌馬上就搶過話頭,「現在這個時代進步這麼快,你別說三歲一個代溝了,我覺得一歲一個也不是不可能。」
「你覺得是年齡的問題嗎?」吳蕊睜大眼睛,很疑惑的看著孫羽萌,「我還以為他是覺得自己的職業和學歷配不上呢,畢竟我們童童這個學歷是要比他高的好嗎?」
「差不多就是這些原因吧,」葛玥童還是很欣賞對面這兩位大老爺的腦補能力的,都不用她自己費什麼腦子,她們就很自然的都給圓上了,這樣也好,陳言以前的有些事兒自己和他的鐵杆朋友能包容,不代表世俗眼光不追究,葛玥童不是不信任對面這兩個好友,而是她覺得不說出來本身就是對陳言的尊重和保護,「我當時也表示我能理解,其實我本來是不在乎這些的,主要是他自己比較在乎,所以我也就一直在等他的答案吧,今天在學校看到他,我知道這就是他的答案了,所以嘛……」
「別說了,」吳蕊笑著打斷葛玥童,「後面的部分涉嫌虐狗了啊,我替動物保護組織表示抗議。」
「你們倆是真不容易啊,」孫羽萌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嘆著,「我其實挺喜歡這種青梅竹馬最後牽手成功的情節的,其實我覺得有一點真的很有意思,他比你大六歲,小時候居然還願意帶著你一起玩啊,我感覺小男孩五六歲了就不是很願意跟女孩子一起玩了,就沖這個,我就覺得他挺有耐心的啊,加分。」
「其實也不是,」葛玥童感覺孫羽萌在這麼跑偏,她也編不出來什麼小時候相處的細節,畢竟那可是純撒謊,所以趕緊把孫羽萌往回拉,「我們主要是父母認識,他爸媽那時候開小服裝廠,我爸在裡面工作過一段時間,就只是這樣,父母都不在身邊嘛,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我和他就只是湊在一起吃個飯什麼的,那時候交流也不多,後來我搬家了就再也沒聯繫過了。」
葛玥童這說的可全都是實話,一句摻假都沒有。
「那還真的是緣分天定,」孫羽萌又打了個哈欠,「今天我看就先審到這裡好了,以後發現的問題以後再說,我們現在就等著你請客呢,先說好了,就沖你一直瞞著我們,你這頓飯不請個好的你就過不去,我認真的。」
「我附議。」吳蕊打著哈欠也表示同意。
「沒問題。」眼看著這堂午夜會審終於順利結束,葛玥童整個人也覺得放鬆了下來,還好這兩位好友也沒怎麼刨根問底,說真的聊下來只讓葛玥童覺得她們都挺可愛的,折騰這麼晚到最後只是請客吃個飯,這就容易多了,必須滿足。
陳言送完葛玥童,一路走回到酒店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腦子空空的,有種漂浮但是又沉澱的愉悅,有點討厭現在的黑夜,又有點期待明天的黎明,夜風輕輕吹著,城市裡的夜晚燈火輝煌,各種現代化的噪音此起彼伏,比起鄉間夜路幽暗的光線和各種蟲鳴,顯得熱鬧喧囂,層次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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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進酒店大堂陳言是直奔電梯的,誰知道還沒走到電梯口嗎,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句「陳言學長。」
聽聲音是米新荷,陳言回過頭去,才注意到就在酒店大堂里那套很氣派的歐式沙發上,虞移正靠在迷信和肩膀上仰著個頭張著嘴巴睡的很沒形象,米新荷正在一邊推醒虞移一邊和陳言打招呼。
「學長?」虞移迷迷糊糊還沒睡醒,她今天是真的累,下午本來只是聽完老帶新的課,然後跟著去看一下下周小測的試卷的,沒想到遇上學院檢查上學期的試卷和教學檔案,教學秘書帶著兩個助理搬運一大頓檔案盒,虞移上去搭了把手,弄完還是挺累的,跟著米新荷吃完晚飯來這裡等著,沒多久他就睡著了,現在被米新荷推醒,睡眼惺忪的看到陳言一個人回來了,一下就慌了,語氣都跟著變了,「學長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童童呢?」
「我把她送回宿舍了,」陳言坐在米新荷和虞移對面,這大廳空調是真捨得開,這沙發都是冰涼的,「你們怎麼在這?」
「你就把她送回去了?你瘋了?」虞移一下眼睛瞪的老大,他簡直不知道陳言這算是怎麼個出牌套路,他以為陳言又一次的把葛玥童給推開了,這讓虞移完全不能接受,「那你今天下午在那抱什麼抱,你是真的有什麼疾病嗎,我都服了,你這到底在玩什麼啊?」
「我鼓起勇氣問了她,」陳言看著虞移著急的樣子莫名有點好笑,突然就理解了虞移為什麼總是喜歡惹一條生氣看一條叫喚,這確實有點好玩,但是現在大庭廣眾,公共場所,實在是不宜讓虞移在這兒爆炸,還是趕緊把虞移最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他比較好,所以陳言也不賣關子,「她和我說她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