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試煉一

「真漂亮！」

無殤凝視著眼前潔白如玉的天梯，很難相信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

其他人可能不懂，但呲鐵一族深諳煉器之道，怎麼會不明白這玩意到底有多厲害。

玉清道人傳承盤古煉器之道，在無殤眼中，這天梯渾然一體，先天神文以一種玄奧的形式刻錄在內，衍化一道道神禁。

三千階梯上還有一絲陣法的痕迹，絲絲雲氣時而溢散，時而聚集，在他眼中無異於上天造物。

「天元白金？不，不太像。」

無殤驚嘆於這份煉器手法，又對天梯的材料感到驚奇。

天元白金同樣是先天神金，神異異常，乃是以白云云氣凝結而成，與永恆神金的「硬」的特性恰恰相反，主打的就是一個「軟」分外柔軟又格外堅韌，極為珍貴。

「不管了，先通過試煉再說。」

無殤眼神堅定，剛上台階之時略微感覺到一絲阻力，也就沒當回事，繼續向上攀爬。

「又有人上天梯了」

「老狼，你說這次這個能堅持多久。」

「看那小胳膊小腿的最多也就百階。」

「這道人腳步輕盈，我賭他能通過天梯。」

「賭了，算我一個，我用千年靈藥與你賭！」

山下生靈見有人上天梯，紛紛猜測起來，其中一狼一龜最為活躍。

山下生靈大多都拜師不成，想著看別人笑話，也有的是在躲避仇家，還有的僅僅是為了一二興趣相投的摯友。

洪荒生存艱難，有一二好友照應也好方便行事，所以眾生靈呼朋喚友都來看看熱鬧。

無殤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沒有理會，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賭他通過的老龜，繼續專心攀登。

前百階毫無壓力，伍百階的時候才感覺壓力撲面而來，但也只是略感難受。

到一千階的時候，重力再次加強，無殤開始氣息不穩，需要靠呼吸間帶動的天地元氣撫平了那一絲疲憊之感。

到一千五百階的時候，無殤只感覺身心俱疲，此時的他雙目赤紅，汗流浹背，每走一步都能會留下帶汗的腳印。

此時山下群獸嘩然。

「老狼你失算啦，你家的月影草要歸我了！」

「得意什麼，這小子未必能通過天梯。」

「人家是金仙大能，你一口一個小子真是不知道怎麼死的。」

老龜見他出言不遜，連忙提醒，無殤封鎖了自身氣息，但他是玄龜後裔，精通卜算之法，故而有所察覺。

「那又怎樣，上次金蛇王還是金仙巔峰呢，不也照樣沒通過嗎？」

白狼悻悻閉口，倔強的回了一句。

老龜也不想搭理他了，提醒一句還是看在鄰居的份上，已是仁至義盡了，心裡暗罵這蠢貨。

天梯考驗從不以修為論高低，而是看自身資質潛能，得罪這等人物，能有什麼好處。

山下生靈議論紛紛，其中烏雲仙看著無殤堅定的背影，毅然決然的登上了天梯，速度絲毫不弱於無殤。

兩千階了，無殤的身上汗水不在，有血水開始滲出，他清晰的感覺，這壓力不僅僅在壓制他的肉身，就連血液深處的血脈都得到了錘鍊。

「託大了。」

無殤咬牙堅持，牙齦滲血，本以為這一關最為容易，卻不想這般艱難，他甚至聽到肌肉在哀鳴，肉身逐漸在扭曲，開始出現牛魔特徵，蒼勁的牛角欲要捅破蒼天。

「兩千五百階了！」

「莫非是牛族哪脈的神子？」

「不可能，牛族在太古之後就沒選過神子。」

山下生靈浩浩蕩蕩，目不轉睛的盯著無殤，有激動，有嫉妒，有堅定，情緒不一。一隻灰色巨狼藏於生靈身後，逐漸消失，老龜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關注了。

兩千九百階，無殤徹底化作牛魔之形，天梯上的雲霧徹底遮掩了他的身形，他感覺自己就像背著一座大山，而這座大山像是要拚命擠入他的身體一般。

他最原始的血脈開始沸騰，絲絲灰色的氣血從血液中排出，無殤彎下腰，雙手成蹄化作原形，頂著壓力又向上走了五十階。

每走一步血液都會從身體中滲出，而他的樣子也變得愈發平凡，像一個普通的水牛，身上沒有神威，沒有法力波動。

他在返璞歸真，血脈在進一步蛻變。

「拼了！」

「萬法皆空！」

無殤身上湧起了一股光波，光波無形，所過之處，無論是靈氣還是道則皆被覆蓋，就連天梯上的先天神紋也變得隱晦起來。

無殤瞅準時機，一口氣衝過了所剩的天梯，光榮的暈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全力釋放自己的本命神通，沒想到還能影響靈寶神禁。天梯之上金光浮現，各色祥雲齊齊升騰。

他身後的烏雲仙目瞪口呆，同時借著封禁法則的餘波向前沖了百階，隨後盤坐台階之上打坐休息。

這並非是他的極限，借勢讓他有了極大的力氣應對後面的挑戰。

此時一老者突兀出現，身穿黃袍，頭大且額前凸出,白色長鬍子,好似見誰都喜笑顏開一般。

他手拿的拐杖上系著一個長生桃，看著沉睡的無殤微微點頭，將蟠桃扔向他，蟠桃入體，化作濃郁的生命精華，滋養著他的肉身，就連法力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