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城之戰（1）

公元184年，甲子，太平道教起義，號稱黃巾軍。一切正如賈詡所料，天下動亂，漢朝無力平定。董卓官拜中郎將，率軍討賊，戰敗。但因事後黃巾首領張角猝死，黃巾之亂逐漸被平息。但也因為這場農民運動，漢室根基已被動搖，至此，軍事大權已經落入各個軍閥之手。

董卓在鎮壓黃巾軍戰爭中慘敗，獲罪貶回隴西。

184年冬，北郡地羌族反叛，在後期的兼并戰爭中，邊章和韓遂勢力迅速崛起。他們殺死了金城太守陳懿，於次年以討伐宦官為名，率領大軍，入寇三輔，侵逼園陵。東漢政權岌岌可危。漢靈帝啟用近乎所有能征善戰之師抵禦侵襲。董卓重遷中郎將，拜破虜將軍率兵十餘萬，屯兵美陽，以待敵軍。

董卓帳中，董卓坐在自己最喜歡的寬椅上，他肥碩的身軀幾乎要把椅子壓彎了。在他面前，是他所有仰仗的心腹——李傕、郭汜等，當然還有他的頭號軍師李儒。

官階最小的張濟在最角落位置站著，他的身後緊跟著賈詡。此刻，枯瘦如柴的李儒正在向所有將領分析戰局，賈詡在角落裡細聽情況，手裡依舊不合時宜的盤著兩個核桃。

「情況如此，現邊章、韓遂大軍已經逐步逼近美陽，不日將至，諸位將軍，誰肯先行去戰？」李儒把大致情況已經敘述完畢，他背起了手，問著帳下眾將。

「這當然要我先去了！」李傕最先站了出來，但是幾乎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郭汜也站了出來嚷嚷著：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自從黃巾之戰失敗后，董卓的部下們似乎都憋著一股勁，想要立一番功績。

帳下的李郭二將還在爭論不休，但是李儒的神情不為所動，只是用自己冷峻的目光一一掃過諸位將軍，最終，他的目光定在了一位官銜一般的將軍身上。

「李肅將軍可願前往一戰？」李儒的目光像是刀子，挖掘著這位叫李肅的將軍的內心。賈詡明顯注意到李肅不經意的打了個冷顫。

嘿嘿嘿，替死鬼來了！賈詡壞壞的笑著。

「末將願往！」李肅領了軍令，轉身退出了營寨。

營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結果。過了晌久，李傕才喃喃的說：「這種先鋒大事，軍師為何不派我等精銳？」

「邊章韓遂通曉兵法，我恐他們尋機劫營，所以看護董中郎才為重中之重，還煩請李郭二將軍嚴守城寨，切勿尋戰，否則軍法處置！眾將可回了。」李儒下了軍令。

「像軍師這般怯懦，如何才能成大事！」郭汜悶悶不樂的輕聲嘀咕著，李儒明顯聽見了，但是他只是不動聲色的轉向了一邊。李傕郭汜見李儒軍師心意已決，便只好和眾將悶悶不樂的退出了營寨。

一路上走在回營的途中，張濟一直一言不發，賈詡盤著核桃走在他身後，直到張濟長嘆了一聲。

「張將軍似乎有心事啊！」其實賈詡早就看出來了，他只是現在才開口。

「賈先生，李儒軍師誤我啊！兩軍交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初戰必當用我軍之精銳力克敵軍，可軍師派遣了李肅將軍，李肅又怎能戰勝敵寇？這一敗，我軍士氣必定大大折損啊！」張濟嘆息著搖頭。

賈詡略微笑了下，內心感慨張濟還真是個讀死兵書之人。他四處張望了下，看周圍人跡稀少，便湊了過去，盡量靠近張濟說：「我看未必！」

「賈先生是說……李肅將軍能贏？」張濟驚訝的看著賈詡。

他能贏個鬼！

「哈哈哈，不不不，羌兵兇悍勇猛，且近日連戰連捷，士氣旺盛，非但李肅將軍贏不了，哪怕真的集合李傕郭汜二將軍之精銳也未必能勝！李儒軍師今天帳中早已分析了敵我，料定我軍此戰必敗！但若不戰，便是示弱，情況更糟。」賈詡不再盤弄核桃了，李儒想要做什麼，他已經知道了。

張濟呆住了，他停住了腳步，無奈的看著賈詡，幽幽的說：「那今天李儒軍師究竟何意……」

「張將軍有一點沒有說錯，那就是士氣對於我軍至關重要，李儒軍師今天所為正是為了保持我等士氣。」賈詡也停下了腳步，為張濟解釋著，「只要我軍精銳未戰，那麼我軍損失不過是鳳毛麟角，沒人會認為我軍必敗，倘若今天李郭二將軍出戰戰敗，那麼我軍真的就一潰千里了，我料下次軍情會議，軍師必定還會壓下李郭二將，保我士氣，等待戰機！」

張濟若有所思，又開始邁開了腳步。賈詡緊步跟上了。

不日之間，一切如賈詡所料，李肅敗了，敗的潰不成軍。董卓再次把大家召集到了帳中。李肅身披裂盔殘甲，前來受罰。

「非李將軍之罪，將軍權且下去休息。」李儒依舊面無表情的說著。

「軍師！此刻該我等出馬了吧！」帳下的李傕又嚷嚷起來了。李儒依舊沒看李傕郭汜，又點了胡珍出陣應戰。大家又悶悶不樂的散去了。而角落的賈詡，就這麼默默地看著，他倒想知道這位董卓的第一軍師能拿出什麼對策。

其實賈詡也知道，就像這樣不斷的派遣無關緊要的將軍出擊雖然不會出現士氣的大崩潰，但長久以往，終會慢慢把士氣磨平，他等著李儒的下一步打算

終於，連連的敗仗讓眾將士心急如焚了，他們齊聚到董卓帳下，而這一次，一直沒有說話的董卓張口了：

「我承認現在我們雖然處於不利地位，但只要我們等待時機，穩定情緒，一定能擊退敵人。如果連我們當統兵將領的都驚慌失措，勢必會動搖軍心，給敵人創造進攻我們的機會！」

賈詡在董卓講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李儒看，彷彿這一切就是李儒自己說的一般。

此前正是因為一切話語指揮都是李儒在說，所以這一次的董卓開口無疑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李儒或許一開始佔據主導權就是為了董卓的開口鋪墊的，現在董卓開口，至少又能控局一段時間了，一切都是為了抑制住將領們的焦躁與邊章韓遂的部隊打持久戰！

李儒，他還在等待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