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扇子山

第一百五十三章扇子山

繼續向南，一路吃喝玩樂，經過了四個小鎮，走了四天，才到沙灣鎮，此時，趙朗又變成了身穿道袍的江州黑痣大俠。

沙灣鎮是一大鎮，鎮上人口達三萬多人，差不多是一個縣的規模。鎮子東臨大渡河，西靠峨眉山山脈的南麓，自古便是商旅聚集之地。鎮子南面三十裡外，便是扇子山。扇子山風景優美，山勢險要，若據險而守，西可進峨眉山，東可渡大流河，實是一進退自如之處。

現在已是初夏，沙灣鎮車水馬龍，一片喧鬧。商旅們正從眉州、雅州運貨物至此，順大渡河而下，運至江東各地。

趙朗扮作道士，在扇子山周邊查探了一番，倒也方便得很。這扇子山各個路口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端的是防範甚嚴，想必是那兩個賊人報信后，扇子山上加強了防備。

這種防備的力量對現在的趙朗來說，沒有意義，他手握有三個超磁能量的銀色盒子，合共起來可飛行三十多分鐘，地面上的防禦又如何擋得住他呢？他現在需要搞清楚的是，偌大的扇子山，那大蜀王李錦身在何處？

到了傍晚，趙朗背著背囊出了客棧，在朦朧夜色下，來到山腳，找了個山林茂密之處，把金屬片和幾個非戰鬥用的盒子藏好。等了一會，天色全暗下來后，踏劍飛上半空，直飛扇子山深處。

他隱身於空中，俯看著山頂一個個建築群，有點麻爪，想不到這大蜀王如此大的家業，整片扇子山經營得如鐵桶般，還在山上建了大量的建築物。這扇子山有兩個山峰，兩個山峰都差不多大小，這才是讓趙朗頭痛之處。若是有主峰，那李錦肯定是會居住在主峰之上，現兩個山峰大小都差不多，他只能是一個一個去查探。

他不敢長時間的在空中遊盪，要節約磁能量，敵情不明，以他謹慎的性格，又哪會浪費戰力呢！隱身於黑暗之中，先從一些大的建築物尋起。

一幢幢建築物尋去，越過了食舍、浣衣舍、下人住宿樓，專尋找那些有院子的居所。特別是那幾幢宏大的建築物，他隱身於迴廊、窗外靜聽片刻，遇上高牆的院子，便踏劍飛行掠過，無聲無息，無人發覺。

足足忙了兩個時辰，直至整個山峰燈息人靜，還是一無所獲。無奈，只得班師回府，呃，班師回客棧。

第二天，趙朗在沙灣鎮逛了一個上午，心下盤算，是不是該找個大蜀王的部屬，敲他一悶棍，逼問那大蜀王之所在。思忖了半刻，還是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今晚再探一探另一山峰，如再無收穫，便擒一舌頭，探明那扇子山之布置。

到了傍晚，趙朗借著微弱的月光，搜尋第二座山峰。趙朗自完成了七次Yz元素細胞洗滌后，夜視能力大大增強，有微弱的光線，便可清晰視物，這也是他夜探軍情的依仗。

趙朗今晚運氣不錯，剛飛上這第二座山峰，就見一大建築物的院子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竟是大擺筵席。他悄悄尋去，卻見院外防備森嚴，兩撥人馬交替防禦，透過燈籠，油燈的光線看去，竟有一支人馬是胡人。

這些護衛難不倒趙朗，他找了個偏僻之處，御劍從空中越過院牆，降下來，躲在離主桌不足十丈的大樹之中。

院子內擺了五桌，一伙人推杯換盞，勸酒聲、調戲女人聲、哄鬧聲在這院子內交織，趙朗縱是聽力超凡，在這吵雜之中也聽不到那主桌之人說的是什麼？

無奈之下只好獃在樹上，靜靜地等待著這夥人吃喝，再定下一步行動。好在這筵席在趙朗到來之前已進行了一大半，等了半個時辰，這夥人吃飽喝足，撤去殘羮，遣開下人，就在院子里開始議事。

趙朗靜靜地觀察，主位上坐著一身材高大，身穿錦袍，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中年人的左邊是一個番僧，右邊坐著的正是世子李波。

只聽到中年對一旁的一胡僧道：「國師，我們兩家前後已商談了七天，是時候定下章程了。廢話也不多說了，事成后，成都府、雅州、眉州、瀘州、恭州這五州是我大蜀必取之地，成都府以北的梓州、茂州、巴州以及利州路的其他州府你們大可拿去。」

趙朗心下奇怪，這個番僧的打扮與中原僧人有所不同，僧袍土黃，頭戴一種長形僧帽，有點像是吐蕃密宗僧人。這大宋時期，西域密宗僧人也會到宋境活動？聽那中年人所說，似乎是在分地盤呀。

卻聽得那番僧用一種生硬、略顯平調的漢話說道：「大蜀王，我脫思麻部（今扎陵湖附近的吐蕃部落）兩年將提供健馬五千匹、五千頭牛、一萬隻羊於你大蜀王部，你部只需提供山川輿圖、居州城以作內應，實則出力不大，卻索要五個州府，特別是那成都府，這是我囊日松贊普（相當於脫思麻王）特地交待，這是我脫思麻必爭之地，容不得退讓，其他諸州，你盡可拿去。」

趙朗一聽，心裡震怒，這簡單的對話，已透露出三個信息。一是那錦袍中年人正是所謂的「大蜀王」李錦；二是那番僧是一個叫脫思麻吐蕃部落的國師；三是李錦要與脫思麻部落合作，準備瓜分大宋的十幾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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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蜀王的勢力竟成長到如此龐大的地步嗎？竟能與一個吐蕃部落商討起兵之事？

這李錦如此作派，豈不是妥妥的宋代版的吳三桂？要引外族之兵屠我中華之民？趙朗心裡怒火頓生。

說實在，他本質里其實就是個憤青，上一時空談歷史時聽過、讀過太多太多的內賊勾結外敵之事。漢奸引兵禍入中華屠戮百姓，千里無雞鳴之跡象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每每讀史料至此，總會拍案而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每聽到某朝代的某公主要外嫁外族，換取外族暫時停下入侵的腳步，他就忍不住破口大罵，那些朝代的男人莫非都是些無卵蛋之人？連女人也護衛不了，需要貢獻女人給外族來換取短暫的止戈？這種窩囊的朝代到底要怎樣的厚臉皮才敢存在於歷史之中啊……

趙朗現在聽到李錦竟和吐蕃部落勾結侵宋，心裡就有了一股壓抑不住的殺意！

又聽得李錦道：「成都府自古乃我大蜀王一脈定下的國都，你脫思麻部把我國都都奪去，那我參與舉事有何意義？」他絲毫不鬆口，不一定是堅持取那成都府，他連民族也出賣了，還會在乎什麼「大蜀國都」？一切都是為了利益罷了，只要脫思麻部有足夠的利益，他不要說是那還在虛構的成都府，就算是他坐下這扇子山，他也不介意讓出去。

那番僧沉吟片刻，又道：「前些天在山寨閑逛，聽得下人談及這扇子山幾天後將有一強敵上門，我脫思麻武士戰力天下無敵，就由我替你除去這強敵，你把成都府讓於脫思麻部，如何？」

宋代的吐蕃，有四大教派，分別是紅教（寧瑪教）、黃教（噶當教）、花教（薩伽教）和白教（噶舉教），四教各自的信徒部落互相紛爭不休，廝殺不斷。歷史上宋遼、大宋與西夏、宋金都發生過戰事，而這期間，吐蕃諸部落都沒有趁機出兵大宋。不是吐蕃不想，而是不能，這時期吐蕃諸部之間人腦子打出了狗腦子，哪還會有餘力對外侵略？

脫思麻部緊挨大宋，幾十年來與吐蕃其他各部爭鬥不停，勝負各半，占不得便宜。痛定思痛，這脫思麻贊普囊日松贊普與國師蔡巴商議，定下了東向方略。對西防守吐蕃諸部，對東謀划擴張。這大蜀王原是對吐蕃販賣私鹽、鐵器等大宋禁外運的物貨，本是暗中擴張武力，等待時機恢復祖上造反的榮光。可四川人心穩定，巴蜀百姓生活安穩，想要百姓跟著他造反，那是沒可能之事。只能是招羅江湖豪俠、山匪大盜等人手，二十年來也就有幾千人的規模。

脫思麻想東擴，李錦想造反，雙方偶然接觸，初步試探便一拍即合，狼狽為奸，共謀巴蜀，於是便有了脫思麻部國師赴扇子山商談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