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章(第一節)
第一小節·逼供。
視角:戰健。時間:十月十日,第四十八天。
地點:聯高海大附中分校。
且說安玥拽開了那個東西上面蓋著的布,我們三個人直接就愣在了那裡——看官,你道是誰?不是他人,卻正是那校書記劉麗!
我們幾個人看見劉麗被死死綁在那裡,系的是拴賊扣,也就是說她自己根本脫不開身。雙腿也被死死地捆在那裡,嘴被堵住了,在那裡坐著,看起來自己把自己養得還算不錯,吃得白白胖胖的。
「嗬,小安,你原來沒有把她幹掉啊。」
「連長啊,你想,這人既然能控制三號,那麼也就是說能從其中撬出來一些有用的情報——如果說這些情報能幫我們確認自己面對的敵人是誰,那麼這個人就沒有白白留下——」她看向了劉麗,「也就沒有白白地浪費我這麼多好糧食。」
我走上前去,叫了叫劉麗,把她弄醒了之後,問她:「知道我是誰吧。」
「知道,就是昨天晚上,把我們偉大的地堡給毀了的人。」
我一巴掌抽在她臉上,說:「好啊你,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
「哦?你還想殺了我?你有那個實力嗎?我可是惡魔,惡魔的靈魂是不死不滅的。」
「也許你說的對,但可惜我們四個人都是唯物主義者,並不會迷信你死後還會回來找我們,再者……」我緩緩蹲下來看她,對她說:「你難道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拿來!」
小柒把自己手上的槍交給我,我把她的一隻手拽了出來,把槍交給她,然後槍口對準我的腦門,說:「現在,我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你可以開槍打死我。」
她看了看手上依舊端著槍的小安和老白正在瞪著眼睛看她,又看了看我一臉的殺氣和肅穆,手開始不住地顫抖。我說:「怎麼了?還不開火?這種槍可是沒有子彈夾的,您用不著擔心沒有子彈。你還有十五秒,十四秒……」
她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就好像是我拿著槍懟在她腦門上面一樣。
三十秒過去了,我直接從她手上把槍拿回來,使勁戳了一下她的腦門,然後又一直點著說:「麗子,麗子!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戰の起名藝術)然後又把槍口對準了她,安玥重新綁了她,然後開始優雅地梳起頭髮。
我看了看說:「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安玥,你梳頭梳下來的頭髮不要丟掉,都給老白——小柒,給我倒一杯港式奶茶來。」
「好!」
老白拿著小安剛剛從梳子上面撿下來的及腰長發,右手拿著剪刀。小柒這個時候正好把奶茶帶了回來,我讓老白拿好剪刀,小柒端好了杯子,然後說:「老白,你把小安的頭髮一點一點地剪碎了,記住,盡量剪得碎一點,全都剪進奶茶裡面。」
「啊……你這,多少有些缺德了吧。」
「但是你別忘了,老白,這傢伙可是沒少害死我們的同學們啊,她乾的事情足夠判十次死刑了吧!」
「那倒是,但是小安你?……」
小安自己笑著說:「我的頭髮還算是挺硬的,要是喂她喝下去的話應該能挺好用的,我倒是不介意這個,但是請剪得碎一點,要不然殺傷力體現不出來呢。」
「啊……好吧,你倆真是兩個魔鬼……」
我把槍扔到了一邊,端起來小柒手上的頭髮茬子奶茶,對她說:「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這一杯奶茶灌下去,你會經歷什麼,但是你要是不告訴我們你們的上級到底是誰,還有三號是誰,那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第二次機會,你會把握住的,對吧!」
小安在一旁笑著,善意地提醒道:「那位女士,雖然很不想和您說話,但是這杯奶茶喝下去,裡面的頭髮渣是無法消化的,它們的頭很鋒利,能夠直接扎穿你柔弱的胃和腸道。而且會越扎越深,您會感覺到自己的腸胃像是被無數根針一直扎著,漸漸的,您會覺得自己的胃快要滿得炸開,這個時候要是嘔吐就會吐出來鮮血,當然了,腹部的奇癢無比就夠受的了。」
劉麗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說:「幾位能不能饒命?」
「你現在倒是想起來求饒了?」我有些生氣地說,「當時你幹什麼去了?那些學生們求著你不要殺了他們的時候,你會饒了他們嗎?那個時候你的威風勁哪裡去了?」
劉麗顫抖著說:「你……你想知道三號是誰對吧……還有我們的上級……就這些對吧。」
「不然呢?我又對你的身世家庭之類的毫不感興趣,你現在最好快點,我再給你三十秒。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來不會打女人和小孩,所以不要逼我破戒。」
老白說:「那閆冥是……」
「首先閆冥並不是女人,其次這位也很明顯不是小孩。」(奇妙の邏輯)
「好吧,這其實算是刑訊逼供,但是無論如何,劉麗,你現在跑不了了,老老實實交待出來。」
劉麗很害怕這杯已經摻滿了頭髮渣子和洗髮液香味的港式奶茶,但是好像有什麼力量在強行拽著她不讓她把話說出來,而是讓她十分強硬地說:「你們可以殺死一個人偶,但是你們永遠也沒有辦法徹底阻止我們,我們終將達成自己的目的,現在,這個人偶的生命已經失去價值了,你們儘快解決掉它吧,這樣就能夠完成這一步蛻變了!」
我看了看他們,他們也沒有頭緒,於是我就只好接過來那杯聞起來非常香的奶茶,捏住這傢伙的鼻子往嘴裡面灌。因為鼻子沒法喘氣,這個怪物只好把自己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再喘氣——這一步確實達到了預期的變態效果,劉麗很快就沒了剛剛的那股子犟。但是代價是,她只說出了自己的上級,隨即就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看樣子效果有些過於好了吧。
「好了,小安,你覺得還有搶救的必要嗎?」
「額,其實救不救都大差不差了,她馬上會咳血,這就是我最擔心的——這些生物死亡以後極有可能會更麻煩,而且這種死法未免有些太痛苦了。」
「小安,」我說,「對待惡人的慈悲,就是對待善人的邪惡。這是更大的邪惡,遠遠比他們更危險——如果永遠都要原諒自己的敵人,那麼就會一次又一次地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這樣下去,到最後他們就會反撲,永遠不能姑息養奸,農夫與蛇的故事永遠都是應驗的。」
小安低了頭,說:「那,最起碼,也讓她死的稍微痛快一點吧……給她一槍,來個痛快的。」
我想了想,看見嘴角已經開始流血的劉麗,突然想起來曾經的自己,心裡突然好像也動了情,於是對老白說:「來吧,給個痛快的。」
老白舉起槍來,朝著她的腦袋開了一槍。
「好了,見完世面了,三位餓不餓?」
「餓了,這回真的是太餓了,快出去吃飯吧!」
我們四個人先是又把她蓋了起來,然後緊緊地鎖死了這裡的大門。
但是我們沒有想到,其實這一步竟然也是這些傢伙計劃的一環——我們吃完飯回來的時候,明明所有的出口都死死鎖住了,而且一點破壞的痕迹都沒有,但是劉麗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跑了過去,看見剛剛綁著她的地方,看見椅子上面赫然擺著一張信。我於是拿起來看,小柒也湊了過來。
一張這麼大的紙上面,竟然只有一句話,上面寫著「這一步『蛻變』已然完成,感謝幾位的幫助,我們會再見的。」
小安不打算繼續去找劉麗了,她的意思,跟著劉麗一直走,我們就會走入錯誤的道路——過於擔心一件與正事毫不相關的事情,這就是敵人給我們留下的陷阱。
「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小安說道,「既然王敏是她的上級,那麼剛剛控制著她的不出意外就是王敏,那麼王敏也就可以繼續控制三號。三號的身份現在又一次失去了線索,不過這也不是很重要,因為要知道,敵人是一批又一批湧上來的,如果記住每一個人的身世,那麼就沒有辦法打仗了。我們要找的不是一個人的特點,而是所有敵人共有的特點——那種特點,或許就是擊敗敵人的關鍵。」
我問:「這話怎麼說?」
「你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打蛇要打七寸,因為雖然打其他地方也會很疼,但是只有七寸是弱點集中的地方,打中了蛇就會失能。抓住主要矛盾,就能更好地解決掉目前面對的問題。您不是學政治嗎,政治裡面也是,世界觀和方法論都講到了矛盾的重要性,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遵循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辯證統一,也就是說剛才的劉麗就是我們的次要矛盾,次要矛盾只會阻止你解決主要矛盾,而不能影響主要矛盾的方向。而抓住這些生物的共同特點就是主要矛盾,我們在解決主要矛盾,所以這些都是浮雲,哪怕三號真的是我,那也無所謂,我們必將穩步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問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大約連三號是誰都用不上專心去找了?」
「沒錯。」
老白說:「我也很認可小安的想法,她說的沒錯,我們目前要先想辦法搞清楚敵人的共同特點,然後想辦法打掉這些傢伙的上級,以便於讓它們永遠都不會再有能力組織大規模襲擊。」
「也對吧……」我說,「那就先不要管劉麗,更不要管三號了,來了就打,收集數據給你們研究——還有,我現在要鄭重地告訴你,小安,你現在不是,將來也永遠不會變成三號那個樣子。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嗎?」
「好。」
作者:今日無事,自想著中秋國慶兩節都寫了不少文章,今天便在這裡分享一首。
《廣寒情·並序》
端木樹人
共和國七十四年秋,余右遷碎夢閣閣主。越明年,入海棠詩社,仲秋前夜忽夢得與姮娥、愛妻二人同游,自言少小時歡樂事,今服靈藥無以歸鄉,廣寒空寂,惟有玉兔搗葯為伴。余自廢業數年來,怡然自安。今夕聞姮娥言,始覺有遷謫意。故命同游廣寒宮,觀吳剛所伐桂樹,快作數句。成長句一首,凡七百九十八言,命曰《廣寒情》。
太荒蒼茫何所依?粵自盤古開天地。
混沌千年破一時,從此五山同天立。
女媧黃土造人時,應知惡龍來有期。
斬玄武之足支之,熔七彩之石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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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賢妻曰羲和,生子十日駕薪車。
扶桑飄搖聲曄曄,三足神鳥立梢葉。
海寬洋闊承巨樹,照耀人間煙火處。
自曉天帝為我父,雞鳴晨上盡通途。
忽聽人間有聖君,堯帝光芒勝星羣。
似是欲與堯爭春,以正我名為天尊。
十日同天競光芒,耀彩照地千萬方。
羲和不曉十子狂,萬艷共彩翻熱浪!
日心自喜同光輝,天地蒼生同落淚。
河漢乾裂山巒摧,崑山瓊玉無光輝!
忽聞英雄呵名聲,有窮后羿把弓撐。
弓作寶雕鎩弦驚,箭作鵰翎起雄風。
九日落地化神鳥,留得一輪已難驕。
玉碎崑崙傳哀嚎,蒼生黎民相視笑:
后羿奮起萬弦弓,九天同日無敢重。
今日歡呼氏有窮,只緣稻香滿芒種。
聞道西天有王母,神葯賜羿望開悟。
姮娥居家迎愛夫,軟語溫存共剪燭。
帝俊聞說九子亡,心如刀絞斷肝腸。
逄蒙領命尋葯囊,星夜偷入深閨房。
姮娥心懼葯難藏,引頸盡服夜未央。
天上人間兩難見,后羿空望月影嫻。
影靜山空淚千番,素餅聊慰思卿嬋。
但願天下有情人,仲秋嬋娟共星辰。
縱使連理兩地分,卻似同窗眼前人。
我自夢魂入廣寒,未曾識得嫦娥面。
今宵幸而有此緣,何不同觀素光燦?
少小不知情何物,如今安能再歸途!
廣寒空冷連夜雨,敲窗花紙青燈污。
不知今夜逢我等,竟可盡忘昨夜冷。
廣寒雖無夏夜風,仍可稍坐觀年庚——
天宮一日十二時,卻是人間經一紀。
仍憐后羿常懷妻,月光更黯為此痴。
情何以無處宣發?恨何曾有室無家!
直教那仙姝無法,罹別這遍地黃花。
世外桃源緣何樂?無人問津獨枝鶴!
歸隱青田誠尚可,獨立無依問誰何?
莫辭為卿開新章,吟詠此宮檐上霜。
桂枝正放傳芬芳,不知何處睡吳剛。
玉兔棄擲搗葯杵,自隨吳剛倚桂樹。
如此殘垣敗壘外,何處自稱仙子來?
姮娥聞我此言開,沉吟不語心潮湃。
同為流放塵世外,相逢何必強掩哀!
莫辭隨卿同出宮,一覽人間燈花紅!
火樹銀花鑄游龍,猶似當初手上弓。
我自悔恨飲靈藥,天宮何似人間宵?
姊妹弟兄皆終老,獨留嫦娥空冷笑。
可憐天下人易驕,何況華夏已廿朝?
天若有情天亦老,地若無心地也薄!
今夜無眠與卿游,共飲冷暖暫解愁。
為卿曾經獨芳秀,一片雪夜薄渡舟。
我為卿作《廣寒情》,卿莫再嘆紅顏輕。
月寒苦照今夜經,長記此段月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