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拐點（第一節）

第一小節·冰破。

視角：戰健。時間：十月十三日，第五十一天。

地點：聯高主校區。

複課的通知倒是很快就來了，周日一整天他們都在調查我們已經處理完了的那個房間，很明顯是什麼都不可能找到的，尤其是我們早都已經把李瑞他們的作案證據給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了——其實與其說是「作案」，還不如說是「為民除害」呢。除去了毒蛇猛獸，還除了晦氣。雖然說這些東西現在還在繼續興風作浪，但最起碼李瑞也讓他們長了長教訓……

小晴依舊是站在班門口笑著迎接每一位自己的學生，當然了，有不少學生因為這些沒完沒了的靈異事件早都已經心理崩潰了，因此沒有過來上學。小晴倒是都理解，但是她依舊還是找了辦法和他們聯繫。小晴是學過心理諮詢的，之前那我做實驗可是做得很成功，所以現在，小晴正在把我的成功案例繼續用在其他的人身上——還有，我看現在這些原來很孱弱的學生們，在王敏這個老東西的安排之下打軍體拳這麼久，身子也比原來好了很多。

或許其實……其實這些傢伙把這些學生都練得這麼強壯是為了鍛煉人皮呢？……應該還不至於，因為這些學生越厲害，他們想要殺了這些學生的難度就越大。

我們還不確定這些東西在常態下是自己原本的意識還是寄生在他們身上的那些傢伙的意識，要是後者其實還挺好解決的，但萬一萬一他們是前者，那麼問題就會很嚴重……

好了，想這麼多一看就是犯病了，我還是快點把葯吃上吧。

果然比剛剛認真了不少，但是這個葯據說隨著吃的次數增多會逐漸沒有原來的藥效，所以就需要逐漸加量，但是我現在應該還不至於。

小晴在課上點我好幾次我都沒有把問題答錯，小晴看著我的樣子，笑著說：「戰班長，你今天表現的很好，為了對你表示鼓勵，今天中午再來找我一趟，我請你吃個中午飯。」

「真的嗎？」我滿臉笑意地問她。

「騙你幹嘛？跟你晴姐一起，永遠也不可能虧待了你。」

班裡同學們又一次哄堂大笑，這一次我根本就不慌了，跟著她一起總會有好事的……

中午十一點多，我就像是前幾次一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等她。她到了這裡之後，也就像是前幾次那樣領著我走。

到了她的辦公室裡面之後，她笑著讓我坐下，我也就沒有繼續保持矜持，直接坐下來。結果她接下來問我的一個問題直接就讓我坐不住了。

「我認認真真問你一個問題，小戰，」她面帶著微笑，「你一定也要認認真真地回答我哦，我可是一個弱女子，你總不會忽悠我這麼個良家少女吧？」

「這絕對是不會的，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我怎麼會騙你呢？」

「好，你不騙我，答應我了，那你就和我解釋一下，或者回答一下，為什麼鄭志飛這個人還活著？」

從她把「鄭」那個字吐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臟就直接開始跟著她的話一下又一下地震顫。一直到她把那句話說完，我本來還向前探著的腰板直接就仰著躺倒了，因為我坐的是她拿來接待客人的舊躺椅，所以我直接整個人躺倒在椅子上面，但是我沒有一直躺在那裡，而是又立馬彈了起來，問她：「這這這……這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明星班主任啊。」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在泡茶，「所以我需要整天東跑西跑，這不就……」

那拿出來一張照片，上面是志飛正在自己的院子裡面朝著山深處扔標槍的樣子。

「我不是故意拍的他哈，我只是在想這個人總是讓人看起來很眼熟，然後我就找了找之前看過的檔案袋子。一開始其實我並沒有看見他，一直到昨天晚上我審核材料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一張舊報紙，然後我就看到了報道他死亡的消息。我仔細對比了一下，然後就確認了。」

我想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我和志飛有什麼瓜葛呢？於是咽了一口唾沫，說：「你……你就不怕自己找錯人了？我又不一定認識他，你為什麼要找我呢？」

「哦，一開始看見他我就想起了你，總感覺在哪裡看過你們兩個在一起來著——不過這個理由並不成立，其實我是因為看了一眼他頭上戴著的耳機，上面寫了一個漢字『五』，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我看到過你和你宿舍另外兩位同學都戴著相同的耳機你的寫了『一』，小柒是『三』，所以我就開始懷疑你們了，至於四號耳機，要是我沒有看錯的話，在海大附中分校那裡也有一個女孩戴著這種耳機，上面寫了『四』。」

我又問她：「我們萬一只是因為買了同款耳機撞衫了呢？是不是有這種可能？我剛剛的那些反應對於你來說肯定已經露餡了，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服。」

「哦，我親愛的弟弟，你要是問這個那我還有事情想求你呢！這一款耳機看起來性能很好，但是在網上就是找不到一樣的款式，你能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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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像是哦，這個耳機是……是在南方買的。」

戰健！你真是個傻子！你怎麼能忘了這些耳機都是老白從黑市暗網上面淘出來的這碼子事！我在心裡暗暗地罵自己，心想哪怕我要是不戴出來，還不至於連累小安和志飛他們倆，至少他們兩個不會因為我而被這麼心細的一個人發現……不對，她還不知道我們幹了什麼，所以說我現在還沒完全露餡，對，就是這樣，我不能再把我們的任何信息給她供出去了……

沒想到的一件事情發生了，她竟然在自己的新躺椅上面也緩緩躺下來，沒有繼續問我這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問我：「你說，志飛現在一直在二中也不能正常上課，太荒廢時間了吧。」

「嗯……是……是呢。」

「嗯……所以你說，我把他接過來好不好？」

「什麼？」我一聽見就站了起來，因為有些意外於她那個讓我覺得十分離譜的想法。

「真事哦，我是真的覺得他現在這樣整天無所事事地實在是太浪費自己的青春了，。你知道的，我算是上面有人的人，所以說我可以瞞過我的老爸，把他的學籍直接轉回來，然後參與集體活動的時候他們也絕對不會叫到他的名字的——想一想，這樣是不是比現在要好很多呢？」

我想了一下，說：「好啊，你說可以那就是可以的，把他接過來放在我們班裡，這樣是最好的。」

小晴在那裡笑著閉著眼沒有說別的，就問我：「他選的科目……你應該知道吧。」

「純文組合，這個我是知道的。」

她繼續在那裡躺著，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腿，說：「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就想辦法操作，還有，我前幾天晚上腿抽筋了，現在還難受著呢，你來幫我揉揉腿。我們的中午飯還在來的路上，所以你有充足的時間……」她說著，把自己的喇叭褲的褲腿扯了扯，把自己白花花的腳踝擋住，繼續道：「給本小姐好好服務一下。」

「哦哦，好啊。」我臉上此時竟然寫滿了興奮，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不過就是叫我給她捶捶腿而已，怎麼就讓我這麼高興呢？……

她一臉享受地閉著眼睛躺在自己的躺椅上面，我從大腿給她揉到小腿，然後又照著她的意思給她捏了捏腳踝，我總覺得這兩條腿雖然很軟，但是皮膚隔著褲子都能感受出來很緊實細膩。她的腿裡面並沒有硬塊或者是金屬植入物的跡象。我暫時鬆了一口氣，看來小晴整天和王敏這個老畜牲在一處工作生活還沒有被王敏改造——應該不至於，小晴怎麼說都是王敏的親生女兒，虎毒還不食子呢，王敏再怎麼恨心都不至於對自己女兒下手……她的腳踝手感真好啊，這麼優秀的跟腱，當模特都綽綽有餘……還是算了吧，現在這些米蘭國際時裝秀的模特一個比一個長得難看，這麼漂亮的臉蛋還是留在我身邊吧……

咳咳，現在這麼想未免有些出格了，但是她身上真的好香啊，那種桂花的香味始終在她身旁縈繞著。我覺得她的身材真的是數一數二的好，尤其是她的腿部粗細，還有那雙優秀的跟腱……

她的腿給我一種還在抽筋的感覺，因為每一次捶下去的時候總是感覺她的腿部肌肉一直在顫抖——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被抽筋的感覺疼醒了，那種絕望感和憤怒感真的沒辦法簡單地用語言描述，用話語更是不可能說明白那種感受（戰の廢話文學）

總之中午飯和她一起吃得還是很高興的，她和我聊了很多東西，大部分都是關於她自己平時能遇上的煩心事和她老爸到底有多奇怪的事情，我問她：「你爸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並不是，我老爸在我十六歲之前還算正常的，但是很快那年一中就發生了火災，我爸的脾氣就變得這麼奇怪了——有可能是那場大火的事情吧，不過好像也不是……」

我心想：「肯定是那個時候就被改造了，難不成當初在火場裡面就換好了，所以從那裡面出來以後就變了脾氣……那當時明明小晴也在火場裡面，為什麼就沒有正好趁著那個時候下手呢？這樣一來，王敏在自己完全沒有能力控制的情況之下，就能給自己收服第一個手下了……」

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因為小晴至少沒有被王敏殺害，要不然我怎麼見到小晴這樣一個幾乎可以改變我人生的好老師呢？……

中午回到宿舍，看見了老白——我想，經過他班級的門口的時候或許這小子還是一臉壞笑，但是因為小晴給我的那瓶葯起了效果，估計也沒關心他。所以現在他看我的表情就是一臉被我剛剛冷落了一樣的表情，我笑著說：「你怎麼這麼不高興啊？被女孩爽約了？」

「不是，我是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在想，你拿著小晴女士給你的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成我這種人……也不是說不好吧。但是我還是在憂心，你說，我們這裡對敵人的動向最敏感的人突然沒了這個特性，是不是對我們來說其實是一個災難呢？……」

我問他：「這怎麼會呢？」

「小晴給你的葯我看過了，就是一直以來用於治療ADHD的專註達，你要是吃了這種葯，就會變得和你偷襲地堡那天一樣的極端專一。這或許能夠幫助你學習，但是我不能肯定，這種猛葯會不會讓你徹底變成你今天上午這個樣子……或許是我多疑了吧，但是葯這個東西我建議你還是別吃，對身體沒有什麼好處……」

我笑著說：「大女主就不要太擔心大男主的身體健康啦，我很好，快睡吧。」

老白還是自己坐在院子中央的小火盆子那裡烤火發獃，然後面無表情地說：「你先去吧，我還要練一練……練一練全二十，你先去吧。」

「好，今天晚上別忘了煮泡麵。」

「這好說，這個小火盆子拿來煮麵正好……」老白還是一臉的肅穆，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看火盆子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好像在出神的樣子。

我走進房間躺下，看見小晴給我買的那件風衣依舊整整齊齊地疊著，放在我的床頭那裡。心裡暗暗想著小晴這個動人的模樣，又睡下了……

今天的夢裡，沒有李明淵，沒有周文強，沒有那些讓人頭疼的書，也沒有那個長著蘑菇的仙境。總之一切能夠讓我睡不好覺的，今中午都沒有出現……

我這個時候心裡想的是，小晴真的不是一個應該被我猜忌的人，她目前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為了我好。或許今天開始，一直以來凍住我心房的那塊冰，徹底地為了她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