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剝奪其爵位,貶為庶人!
昌明帝:「你可知行刺之人是誰?」
謝聿之回答得飛快:「兒臣愚鈍,尚未查清刺客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求父皇做主。兒臣手裡還留下了一具刺客的屍體,此刻就在宮門外,只待父皇示下。」
昌明帝「哼」了一聲。
不知?
靖王心裡怕是比誰都知道得清楚,不然也不會抬著那具屍體招搖過市了。
此刻不過是在逼迫自己處理瑞王罷了。
他這最恨有人逼迫。
昌明帝臉色有一瞬的猙獰,很快他卻又笑了。
至少現在靖王中了毒。
不管這毒是真是假,他不會再給這個兒子活下去的機會了。
此時,魏公公突然進來低聲上前稟報。
昌明帝聽完之後眼神一厲,立刻大怒道:「老五真是膽大包天!他究竟背著朕暗中做了多少腌臢之事,竟敢在科舉這等大事上弄虛作假!來人,即刻將瑞王押入天牢,剝奪其爵位,貶為庶人!」
謝聿之指尖微動,雖然這一切都如他所願,可卻總感覺到哪裡有些不對勁。
父皇如此疼愛瑞王,科舉的事竟然查都不查就立刻把人打入天牢?
不過不管他心裡如何想,面上依舊沒有顯露分毫,端的是一副被刺殺的憤怒,對兄弟犯下大錯的恨鐵不成鋼。
片刻后,他忍不住咳了兩聲,然後又搖搖欲墜地行了個禮。
「父皇息怒,五弟……」
昌明帝冷哼一聲:「你要為他求情?」
謝聿之立馬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兒臣不敢。」
他開口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好哥哥人設,也是為了稍微試探一下父皇。
不過看父皇的樣子,這次像是真的惱了。
謝聿之垂下雙眸,掩蓋住心思,背在身後的手一動,用內力一逼,立馬吐出一口鮮血。
他慌忙以衣袖遮掩,動作中帶著幾分虛弱。
「父皇恕罪,是兒臣失儀……咳咳……兒臣身子有些支撐不住,恕兒臣先行告退。」
他必須在兩個時辰之內吃下解藥,現在已經在宮內待了一個多時辰了,所剩的時間不多。
昌明帝看著滴落在地上的那幾滴血,嘴角微微翹了翹。
「回去吧,朕會命太醫院加緊研製解藥的。」
「兒臣謝過父皇。」謝聿之行禮告退。
不過他還沒走遠,就看到匆匆趕來的貴妃。
許是因為來的匆忙,一向打扮精緻的貴妃今日髮髻都有些凌亂,此刻正被魏公公帶人攔著不許靠近。
謝聿之面色如常地挪開了視線。
這母子倆到底做了什麼事,父皇竟連一面都不願意相見。
別說是因為外面的傳言,父皇連通敵叛國都能忍,不可能因為這點傳言就立馬轉變了態度。
貴妃一直被魏公公攔著,氣得眼睛都紅了,可他不能走,瑞王還等著她求情呢。
想到兒子,貴妃也不往裡面闖了,而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喊道:「陛下,承兒是什麼性子您最清楚的呀,承兒是冤枉的,您要為他做主啊……」
殿內的昌明帝眼底閃過一抹厭煩。
他確實了解老五的性子,所以科舉的是查都不用查,他就知道一定是老五做的。
若他那天夜裡成功了也就罷了,這些事情他非但不會怪罪,反而會替老五遮掩。
可他偏偏失敗了。
他已經給過老五太多機會了,他既然抓不住,也就不能怪自己這個父皇狠心。
何況,老五的心確實越來越大了。
片刻后,昌明帝開口了,語氣十分冷漠,就像是不認識與他相伴了二十多年的女子一般。
「傳朕旨意,貴妃教子不善,即刻打入冷宮,許氏全族凡有官職者全部罷職,三代不許入仕,許氏女蠢笨不堪,三代不允嫁入官宦人家。」
門外的貴妃,不,現在是許氏了,在聽到旨意后,驚恐之下差點沒有暈過去。
她是想給兒子求情,沒想到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可為什麼?
明明昨日一切都還好好的,為什麼今日就變成了這樣!
聖旨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利劍一樣,把她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許氏女愚笨不堪?
可皇上忘了以前誇自己玲瓏心思了嗎?
皇上以前明明最寵承兒,為何現在卻如此冷漠無情?
更是親手斷了許氏一族的命脈。
男子三代不許入世,女子三代不得嫁入官宦人家,那三代之後許家還剩什麼?
念及此,許氏連忙從地上掙扎著爬起,心急如焚地想要衝進殿內。
然而,她尚未來得及靠近,便被一眾宮女太監拽扯著強行拖離。
短短一瞬,許氏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她不明白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她也想不通自己和承兒為何會落得如此田地,她更無力掙脫那些緊緊壓制著她的宮女和太監,只能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陛下……你負我……」
謝聿之看到許氏逐漸遠離的背影,眉頭微微蹙起。
有些不對。
這時,他耳邊傳來圓圓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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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想那麼多了,距離兩個時辰就差不到半個小時了,先出去再說。」
謝聿之微微頷首,斂下神色,向宮外走去。
半路上,他還能時不時聽到圓圓發牢騷的嘟囔聲。
「剛才還表現得像個慈父,好像你就是他的眼珠子,結果出宮連個轎子都不肯賜,這麼會演還當什麼皇上,來現代當奧斯卡影帝得了……」
有些辭彙謝聿之聽不懂,不過聯繫上下兩句也能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
是啊,這宮裡人人都戴著一張厚厚的面具,就連睡覺都不敢摘下片刻,戴得久了,可能自己也忘記自己原本的模樣。
這時,宮道上吹過一陣風,不大,卻透著絲絲陰冷。
謝聿之腳步不停,不自覺加快了幾分。
從小到大,這條路他走過不知道多少回,每次走過,心裡都會莫名深處厭煩。
即使宮道被打掃得再纖塵不染,也遮掩不住遍地白骨的事實。
在他看來,皇宮就像是一個會吃人的巨獸,若不是為了活著,他恨不得此生此世都不踏入一步。
天下如此之大,他哪裡去不得?
可偏偏他從生出來開始,就沒了選擇。
「誒,你別走那麼快,解藥是很急,但你先別急,你現在的身子哪裡支撐得住。」
圓圓的聲音突然把他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謝聿之腳步微頓。
同時正好一道陽光灑在了他的臉上,照得他微微發白的臉色稍稍紅潤了一些。
「你別急,這邊我掐著時間呢。」時願不知道電子男友心中所想,還以為他只是急著出去吃解藥。
謝聿之聽著圓圓的聲音,心中諸多情緒突然一點一點消散。
對,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也有人相伴了,想到這裡,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往上牽了兩分。
就連這條以前無比厭煩的宮道都覺得順眼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