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寶刀未老
永州城路途遙遠,算了算時間,哪怕是快馬加鞭也得半個月還多,蘇凌和川竹輪換著趕車,不敢多停留一分。
至少要先遠離了皇城才能稍稍安心。
「也不曉得江小少爺有沒有把消息帶到?」川竹咬了一口餅,邦邦硬,陳叔王媽,還有茯苓忍冬,她們會一同前往永州,只希望沿路順利。
車外,蘇凌和川竹生死時速,車內,李星瀾和蘇酥甜得能滴出蜜。
知道她會暈車,李星瀾想伸手替她揉揉太陽穴,以前都是這樣,她會好受些,可蘇酥哪好意思讓病人照顧自己,連連說不用。
她發現只有在李星瀾面前,她才能完全地放鬆自己,她側躺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狗哥,你真香。」
她很喜歡叫他狗哥,一聲又一聲,聲聲甜膩,她想,也許以前她就愛這麼叫他,顯得親密。
李星瀾還是寵溺地揉著她的太陽穴,笑著說:「你以前這麼乖巧地叫我狗哥,多半就是闖禍了。」
「有這回事?」蘇酥抬頭,看著他尖尖的下巴,「我從宮裡跑出來也算闖禍了吧?我們現在算不算亡命天涯?」
聽她這麼問,李星瀾笑意更加明顯,習慣地低頭想去看她亮亮的眼睛,卻什麼也看不清,只好順著她的頭髮,「多浪漫。」
只要在她身邊,哪怕是亡命天涯這四個字,都浪漫得讓他想掉淚。
反應過來他說的浪漫,蘇酥心軟軟的,貼他貼得更緊了。
他是這個世上最溫柔最好的人,哪怕失憶,她也會忍不住想向他靠近,再一次又一次愛上他。
調皮地挽起他左邊的袖子,反覆摩挲那顆鮮艷的紅點,蘇酥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原理?如果嘿嘿嘿以後,它真的會消失嗎?」
也不知是因為她直接大膽的疑問,還是被她來回撫摸的動作給逗得紅了臉,李星瀾輕顫著抓住她的手,「試試?」
「好呀~」蘇酥回答得乾脆利落,她想著和李星瀾如此親近,兩個人該早就有了夫妻之實?
沒成想,李星瀾臉更紅了,他側過臉,想用手遮住臉上的緋紅,「別鬧,再等等......」
他這嬌羞的反應,看得蘇酥熱血沸騰,她坐直了身子朝他湊得更近,「狗哥,你該不會還是個處......」
李星瀾反應快得很,他回頭,剩下的那個字被他吞進了口中,還懲罰似的咬了一下她的下唇,「你就囂張吧,我可一直記得以前你求饒的時候。」
又是一聲嬌俏的「有這回事?」蘇酥笑嘻嘻,隨後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她呢?一屁股情債,這下是嘻嘻不起來了。
李星瀾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蟲,突然安靜下來,不用看都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又安慰著她,「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愛你。」
他的愛就是這麼直接熱烈,能給她十足的安全感,點了點頭,窩在他並不寬厚的懷裡,就算要面對狂風暴雨,她也不怕。
連續兩天的奔波,途中經過一家驛站,李星瀾叫停了川竹和蘇凌,「休整一會。」
他怎麼樣都沒關係,他心疼蘇酥吃不好睡不穩。
停在驛站,喚他們去找銀針,李星瀾想試著自己施針治治眼疾,其間,還喚小二上了些蘇酥愛吃的菜。
坐在大廳里,兩個人是惹眼的存在,有人小聲蛐蛐,說金髮的蘇酥該是有錢人豢養的胡姬。
「為了錢也是拼了,這麼丑的男人也忍得下去......」
「就是,看著都咯得慌,也不知道行不行嘿嘿......」
都是跑江湖的糙老爺們,說起話來口無遮攔,特別是當他們發現,這瘦了吧唧的小趴菜還患有眼疾,打量的目光更加放肆。
和李星瀾在一起,蘇酥已經不戴面紗了,被他們盯著看,她渾身不自在,想戴上面紗,又想起放在了馬車裡。
「鐺」的一聲,議論的聲音突然安靜了下來,漢子們齊齊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的圓柱上插著一把匕首,力道巨大,刀身全數插進了木樁。
邊上的同伴提醒著其中一個漢子,「你的嘴角......」
那人這才反應過來,嘴角處傳來一陣劇痛,一摸,竟全是血,那把匕首準確無誤地擦過他的臉。
他勃然大怒,拿起桌上放著的長劍,就要上前給李星瀾好看,「死瞎子,敢這麼囂張!」
剩下的三人也紛紛站起,面色不善地朝他們靠近,蘇酥緊張地站起身,把李星瀾護在身後。
「狗哥,一會我拖住他們,你去找蘇凌和川竹。」她都驚訝狗哥是怎麼做到的,光是聽聲隨手一扔,就能傷了那嘴賤的男人。
他的蘇酥可真是一點沒變,李星瀾全然沒有緊張的情緒,他拉過蘇酥,反把她護在身後,「相信我。」
他只是瞎了,又不是死了,這群戰五渣閉著眼睛也能收拾了。
在蘇酥驚嘆的眼神中,李星瀾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幾個男人治得服服帖帖,他們甚至連他身都碰不到,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個不停。
「我屮,狗哥你居然這麼厲害!看往後誰敢說你是小趴菜!」蘇酥好奇地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剛剛他就這麼扔那麼打,射出一顆顆小珠子,那些人就倒地上不能動彈。
「打他們穴位上的,往後我教你。」李星瀾攤開手掌讓她看,不過是些普通的鐵珠,要是蘇酥想學,他就給她定做她喜歡的顏色。
「好!」她可太想學了,要是她能有些自保的能力,狗哥也能少操心。
她看著那幾個還在哀嚎的男人,解氣地上前踢了一腳,「誰不行!啊?誰不行!」
「我不行,我不行!」被踢的男人連連求饒,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
有點狐假虎威的意思,李星瀾就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後,他喜歡她胡鬧的樣子,她能做她任何想做的事。
門外,找到銀針的川竹對邊上的蘇凌使了個眼色,「怎麼樣,我就說少主寶刀未老吧~」
也不曉得他在得意什麼,少主畢竟底子在那,看他病懨懨地久了,都忘了曾經的他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咱們少主可是頂樑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