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魚跑了
都說養孩子難,小時候吧,看著累,怕磕了碰了,長大點了,操心學習,畢業了工作了,對象看一個,相不中,再看看,還沒一開始看的好,哎,走一步一道砍,人生啊,是一直走在填坑的路上……
翠花家的小院里,初夏熱乎乎的風,吹到葡萄架下面的時候,失去的急躁的火氣,變得溫溫柔柔的。許華勤看著翠花,她和自己女兒長的有八分相像,女兒走了,和姑爺在另一個世界團聚,哎!
「姥姥,你咋看的雜誌?」翠花醒了,看著姥姥倒拿著雜誌,出神。
「剛才那本不好看,這本拿過來,還沒來得急看。」姥姥解釋著。
翠花翻了翻桌子上的雜誌,只見盤子邊上壓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去溝邊釣魚---水生
姥姥探尋著看過去,「水生說他去溝邊釣魚」翠花說完,把紙條放進兜里。
「去吧,家裡沒什麼事,別玩得太晚,回家吃晚飯」
「嗯,姥姥,知道了」翠花抻抻衣服,回屋裡拿了包,出門。
那個河溝,是很早之前,村子挖的泄洪溝,翠花家的村子在山腳下,多年前雨水多的年份,挖的排水溝。排水溝繞過半個村子通向村外。多年沒有維護,變成小河溝,裡面有小魚小蝦,總有人去溝里摸魚網蝦。
溝邊只有一個人在釣魚,釣魚的人有點不著調。躺著釣魚,還睡著了,風吹樹葉沙沙響,正是午休時。
新草覆舊草,踩上去軟綿綿的。翠花輕飄飄地走過去,拿起狗尾草,從他的額頭滑到鼻子上。手腕被抓住,輕輕一帶,翠花被拽倒。
「釣到魚了?還睡覺,以為自己是姜太公嗎?」翠花回手捏了一下水生的鼻子。
「等你呢?釣不釣魚,無所謂」他柔聲說道。
「我要是不來呢?」
「不來,晚上還去你家蹭飯」
她往他身邊湊了湊,頭枕著他胳膊,望著天。「哼,乾脆住我家得了,多干農活抵飯錢」和他挨著這麼近,讓她想起穿越前的前男友,戀愛談得不溫不火,真是不如身邊這個小伙,雖說沒那麼帥。
「噗嗤」這是有大魚出水了嗎?這可是頭回釣魚,看著挺新鮮的。
翠花急忙坐起身,看著水裡的魚線,這是眼神不好使嗎?沒看到魚線,魚竿扎進水裡了。
書生急忙拉起魚竿,魚線拉扯著魚竿,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黑色魚頭露出水面。
「釣到魚了」翠花開心地叫著,看著巴掌大的鯽魚掛在魚線上,她急忙去拿抄漁網,快點把魚弄上來。
開心沒過三秒,鯽魚尾巴一搖,吧唧,重新回到水裡。
「哎呀」翠花嘆口氣,看著旁邊水桶里,只有一條小泥鰍。
「一會兒咱們釣一條大魚」水生說著,把掛上魚餌的魚鉤重新甩進水裡。
她坐在地上,盯著水面,看著彩色的魚漂,沉入水底,又慢慢浮上來,露出一段彩色的杆子。哎,釣魚真是個靜心的活,再看一會兒,該睡著了。她無聊地擺弄著手裡的小草。
水生看著他不吱聲,就知道這是不想陪他釣魚了,想了想說道:「再釣一條魚,咱們上山摘點果子」
「好啊」她急忙應聲,站起來,看著水裡的漂。
「哎,水生哥,你看那是什麼」她指指水中間,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褐色的小腦袋。
「水老鼠」水生答道,看著那個小東西,把腦袋扎進水裡,圓溜溜的身子浮出水面,又扎進水裡。他有點疑惑,翠花是怎麼了,有些奇怪,和平時不太一樣。
翠花看著水老鼠消失了,感覺到水生還在看著她,「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看著你比以前好看了」水生笑著說。
「你可真會說話」她回了水生一個甜甜的笑。此翠花非彼翠花,和本人還是不太一樣。
風吹過水麵,淡淡的魚腥味,向周圍擴散開來。對岸來了一個中年婦人,她手裡拎著一個水桶,肩膀上還背著個布包。
這個婦人,來到水邊,放下水桶和布包,挽了挽袖子,從布包里拿出一個半尺長的鉤子,在水裡勾了幾下,勾出一根繩子,她把繩子拉上岸,竟然拽上來一條一尺長的鯰魚,鯰魚被放進水桶。這婦人,又從布包里拿出一團東西,掛在繩子尾端的勾子上,重新扔進水裡。
看著婦人的身影從水邊消失。
翠花扯了扯水生的衣服,說道:「她真厲害,不用看著,就能釣到魚。」她看著水桶里那條小魚,真是礙眼,不如扔了。
「釣鯰魚,一般情況下是在晚上釣,前半夜好釣,好多人喜歡夜釣。像她這樣,頭一天放一些比較抗泡的餌,第二天就可以收魚了」水生說道。
「那釣鯰魚用什麼魚餌,和咱們用的一樣嗎?」她問道。
以前沒釣過魚,現在看著,還有點意思,怎麼釣,用什麼釣,時間地點怎麼選,直接影響釣魚的戰果。
「鯰魚天生膽小,晚上出來活動,喜歡吃小魚,小蝦,也吃小型蛙類。
咱們釣鯰魚,用點蚯蚓,雞腸子,或是雞肝,和普通魚餌拌在一起,然後在加一點苞米面或是白面,鯰魚比較貪吃,吃了魚餌,不肯鬆口。
那個婦人,下午才來收魚,鯰魚還在,說明這魚咬的是正口,不容易脫鉤,我用的魚鉤是小鉤,還不帶倒刺,剛才那條魚才脫鉤了」
翠花聽著他說了這麼多,覺得他也沒有時間釣魚呀!怎麼懂得這麼多。於是問道:「上班那麼累,你咋對釣魚這麼熟呢?」
「我老闆喜歡釣魚呀!不忙的時候,我們在城邊,找個水泡子釣魚,這個魚竿還是老闆給我的。」水生提了提魚線,魚餌已經沒了,又重新上餌,扔回水裡。
魚漂入水,又浮了上來。然後又輕輕點了兩下。
「是不是上魚了?」
「沒有,魚餌到水裡吸水以後,招來了小魚,現在是小魚在鬧餌」水生說道。
翠花認真聽著,水生看著她專心地盯著魚漂,彎彎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自己初中畢業就出來打工,翠花比他多上了三年學,總感覺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還好她沒考上大學,現在留在村子里真好。
以後他倆結了婚,再生個小孩,老婆孩子熱炕頭,想著心裡冒出美美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