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爬牆頭的被打了
中午崔大強和閆牡丹幾句話就談崩了，他跑出門想找個地方蹭頓飯。
轉悠了一圈，有了主意，山杏熟了，上山摘點。
五月末六月初，山上的櫻桃，杏子都熟了，整個五月都沒有下雨，這些果子熟的早了些，味道是真的好。
崔大強從摩托後備箱里，翻出一瓶水，幾個塑料袋上了山，山核桃個頭還小，他用棍子打了幾個下來，嘗了嘗不太好吃，野草莓倒是熟了，就是太少，桑葚不太好吃，沒吃幾個，果斷放棄。上樹摘杏，大黃杏全黃的有些生蟲了，挑挑撿撿，撲騰了有快一個小時，才摘了有一方便袋。算了，不摘了。把方便袋子，往樹上一掛。
他找了乾爽的地方，一躺。小風吹過來，伴著陣陣鳥鳴，迷迷呼呼地睡著了。
肉肉的涼涼的東西掉在臉上，有點癢，用手拿下來，摸著軟軟的，他迷迷呼呼睜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條手指頭粗細的青色蟲子，俗稱樹狗子，他把蟲子扔出去，起來伸伸腰，摘下方便袋子下山。
進了村子，七拐八拐，進了一處院子。
「表姐，表姐」崔大強進了門，就開始喊。
「舅舅，舅舅」小女娃跑過來，奶聲奶氣地喊著。
她看著自己的舅舅拎著好吃的，甜甜地說道：「舅舅我幫你拎著」然後她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袋子。
大強看著外甥女小眼神，一邊笑，一邊把她抱起來，還用另一隻手，幫她托著袋子。
「小甜，下來，別纏著舅舅」葉薇接過女兒，擺手讓大強進屋。
半杯茶入口，才褪去一點點熱氣。他舒服地伸個懶腰，在表姐家待著就是舒服。
「咯噔咯噔」拖板凳的聲音傳過來，不一會兒一雙白嫩的小拳頭敲打著他的肩膀。
小外甥女敲得很賣力，大強眼睛一閉，很是享受。
葉薇端著洗好的水果走進來，就看到，小溜須精，正在認真地幹活。「聞甜，來吃水果」她招呼女兒過來。
小娃娃，跳下板凳，趴到桌邊，拿了一個杏，推到大強面前。
葉薇抿嘴一笑，自己的女兒的小九九還是知道的，也不知道，這回她想要點什麼。
看著自己的舅舅吃完了那個杏子，小甜奶聲奶氣地說道：「舅舅，我的小白兔還缺個伴，她好孤單呀！」
說完委屈巴巴地看著舅舅。
崔大強眼裡藏著笑意，嗯了一聲。
小傢伙見他沒答應，又看看媽媽，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放下咬了一口的杏子，往屋裡跑去。
「舅舅，就是這隻兔子」小甜把毛絨兔子玩偶舉過頭頂，讓舅舅仔細看。
「我的肩膀還酸著呢？」大強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給你錘錘」小傢伙把兔子放到媽媽那，又爬上小板凳，無比認真地開始敲。
聞大海進門就看到這一幕，開始逗女兒。
「甜甜那，爸爸腰疼」他錘著腰，嘆了口氣說道。
「你呀！」葉薇是不想摻和了，看著表弟是想在這吃完飯，轉身去廚房炒菜。
小甜終於討到了舅舅的承諾，開心地對著毛絨玩具說道，「很快你就有伴了」。
酒菜一上桌，崔大強就開始和姐夫划拳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喝著喝著，聞大海就覺得不對了，這小子今晚怎麼這麼能喝呢？
趕緊讓老婆倒點茶水過來，他可不想晚上家裡再伺候個酒鬼，哎，閆牡丹又該絮叨了。
好容易散了酒局，聞大海扶著崔大強往他家送，看他進了門，大海才往回返。
崔大強看著姐夫走遠了，轉身出了門，不想回家。
漫無目的逛了一會兒，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閃而過，他看了看方向，悄悄跟了過去。
跟到一處院子，人影沒了。
這院子?哎呀！不好，他急忙往後院跑過去。
只見院子後面有棵樹，樹的旁邊還放著個梯子，那個影子已經趴在牆頭上了，看著背影是個男的。
院子里傳來孩子的聲音，還有水聲，一會兒，出來一個婦人，她端著一盆水，揚在了牆角。回身又去廚房取水。
屋內從窗戶映出的影子可以看到，有個小孩，在床上跳來跳去。
崔大強從牆頭下來，怒火中燒，真想把這人薅下來，揍一頓。想了想，把梯子挪到旁邊，摸了一塊石頭，朝著那個影子砸了過去。
「哎吆」那個影子從牆頭滑落下來。
「誰在那」院子里的人聽到了響聲，喊道。
影子一瘸一拐地跑了，正在牆邊偷著樂的崔大強只覺得耳朵生疼。拽主，扭自己耳朵的手。「輕點，不是我」偷看的有兩個人，現在被抓的只有自己，怎麼說都不太清楚，越抹越黑。
丁麗麗看著崔大強，心裡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捂著臉跑回院子。
崔大強撿起她扔在地上的扁擔，發現地上還有一隻鞋，一手拎著鞋，一手提著扁擔進了院子。
丁麗麗擦了擦眼淚，進屋看兒子已經睡著了。出門要攆崔大強。
「我不走，是我把那小子打跑的」他撇著嘴說道。
「你也爬牆頭了，你還有理了」麗麗帶著鼻音說道。
崔大強身上還散發酒氣，臉色紅潤，「我是出來透透風，就看到那個人鬼鬼祟祟的」說到這，他一拍大腿，直接跑出院子。
不一會兒，拎回來個梯子。
看到這個梯子，還有那隻特大號的皮鞋，丁麗麗知道，爬牆頭的還有一個人。梯子邊上寫著個「賈」字。
「我是不放心，才跟著他過來的」他摸出煙吸了兩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丁麗麗看著他那吃人的眼神，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身體，露出一抹苦笑。「今晚別走了，睡我這吧！」
他聽著她說的這話，眼神里飄過一絲亮光，然後又暗了下去。這算什麼，這就是明著欺負人。
「等我想清楚了，我再來」撂下這句話，他拎著鞋和梯子，出了院子。
他一出門，丁麗麗關上大門，靠在門板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村子里黑乎乎的，只有陣陣蛙鳴湧進耳朵里，他把梯子和鞋，放到賈家大門口。蹲在門口，聽見院里稀稀拉拉的說話聲。又抽了兩根煙，抬腳回家，這個時候自己親媽應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