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解決方案

陰影公告四小時后,z國接到了國際刑警、m國cia等多個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請求,要求開放其所有資料並讓他們協助調查。

自然地,z國並沒有予以理會。

「媽的，就知道這些人會來搗亂！」消息在系統內部擴散，引來許多人不滿。

但是也有人持反對意見,認為國際刑警和其他國家的要求合情合理，甚至認為應該盡在讓這些力量加入到與陰影對抗的行動中。

在網路上的恐慌情緒散播過程中，這些原本只存在於系統內部的流言不再局限於內部。尤其是在國際刑警和m國召開了緊急新聞發布會,並確認他們希望協助調查的消息之後,大量的網民留言要求滿足他們。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集合所有力量！恕我直言，我實在覺得現在國內政府和軍隊什麼也做不了！」

「樓上天真，之前陰影也在全世界範圍爆發過，那時候他們做什麼了嗎？」

「我說，那個什麼陰影的創辦人古夏被抓後來又逃走這件事是真的嗎？有沒有人能給個準確消息。」

「樓上，不可說知道嗎？」

「多半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現在也沒用了。而且讓m國介入調查，有些人是在開玩笑吧？這等於把咱們的房子打開讓外人進來隨便拿東西！」

……

陰影在發布公告之後六小時發布了第二份公告，其內容的口氣更為強硬，並且暗示已經有部分的企業與他們接觸，表達了願意繳納費用的意願。

他們再次強調，只要繳納費用，他們不會要求任何公司內部數據（也不需要），包括資料庫訪問，核心代碼，網路協議，信息交換等等。只要交錢，立刻可以繼續自己的企業運營並能受到信息安全保護。

對於這一點，何力帶領的澄凈內部也做了討論。但是普遍來講所有人都不相信陰影的說法，認為其雖然可能不要求內部數據，但是必定需要一定的許可權和自由度。

不過具體他們的手段如何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陰影並沒有列出這些公司的名單，但是這並不是什麼瞞得住的秘密。微博微信等社交網路上，人們紛紛彙報了自己的發現。

「我靠，我記得之前x網的付款的時候是有提示的，現在沒了！」

「我也發現了……意思是他們交保護費了嗎？」

「肯定的。」

「xx平台也沒有了，唉，這麼快就向惡勢力妥協，無語==」

「那這些公司還能用嗎？會不會不安全了啊。」

「不是說交錢了會更安全么，誰知道。現在也沒個准消息……」

「我說你們都著什麼急啊，這剛過去幾個小時，安靜上班吧。」

相對何力之前一些天一直持續的高強度工作，胡樂輕鬆許多。他被暫時解職呆在家裡，雖然經常上網關注事件，並進行了一些調查，可大部分時間是比較悠閑的。所以他的精神狀態也比較好。

隨著事件的推移，胡樂接手了更多工作。但是無論如何他們無法追蹤到陰影，也就是說無法對其進行定位。

這意味著他們無法調動軍事力量或者警力去抓捕陰影，制止這一次的網路恐怖事件。

他提示何力：「是不是應該找鍾錦問問情況？」

「我也想，可是6勛這邊不同意。」

「靠！他和他那個弟弟簡直就是倆白痴。」胡樂罵道，「你可以派人去鍾錦那邊問問，不用讓她過來，至少讓她知道情況。她對陰影的了解還是比我們多，而且技術上她也超過我們。」

「嗯，你說得對。」何力完全認同。他們現在使用的能對陰影的數據流追蹤最多的，也是鍾錦之前留下的代碼延伸。

何力做出安排的時候，巧妙地繞過了6勛，所以並沒有受到阻攔。

胡樂繼續協調著澄凈和網路監察部門的通力合作，尤其是開始對一些交了「保護費」的企業進行調查監管。

但是網監部門的調查，哪怕是內部的，合法的，也很快被這些企業的網路反饋、反彈回來。

「怎麼回事？」這不是入侵攻擊行為，而是正常的內部調查，所以所用的通訊協議不應該有任何問題。但是他們卻發現自己被限制在了這些企業的網路系統之外。

「是不是連接錯了？你代碼輸對了沒？」

「我靠，這怎麼可能錯了，你看！」

「……」

所有人互相檢查並發現幾乎所有向陰影繳納保護費的企業公司，都不再能通過網路監察部門的內部系統進行監管。

胡樂了解到這個情況之後，立刻聯絡本城警察局，並派出警隊前往其中一個總部在本城的網路公司。

這是一家小公司，做的是網頁遊戲平台。因為頁游的遊戲體驗很特別，頁面上的一點改動都對遊戲影響很大。所以陰影在平台上以內嵌形式進行的「警告彈窗」對頁游造成了很大影響。這也是為什麼公司在無法快速解決問題之後，立刻繳納了對他們來說並不算多的「保護費」。

當警察找上門的時候，他們幾乎立刻知道警察來意，並誠惶誠恐的接待了。

「我們當然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我們也沒辦法啊警察同志，您理解一下啊，我們這小公司一天不正常運營就要虧損好多。」公司總經理欲哭無淚。

跟隨一同前來的網路監察部門工作人員安慰道：「別急，我們只是想做一個檢測，至於其他法律細節現在還談不上。」

「您檢測，儘管檢測！」總經理破涕為笑。「有什麼需要您就直說，我們保證全力配合！」

監察部門的工作人員立刻開展工作，並希望從內部調查種找到陰影的痕迹。他們試圖將資料拷貝轉移，包括公司的部分網路信息資料和數據包等。然而很快他們就失望了。直到當天晚上，原本應該很簡單很順利的工作經過幾個小時仍然沒有任何結果時，工作人員似乎開始明白所謂的「信息管轄權」意味著什麼。

胡樂得到消息之後愁眉不展。

目前為止不管是哪一方面，他們都處在絕對被動的狀態。來自國內和國際的壓力越來越大。雖然距離陰影的三天期限還有兩天多，但是他有預感，單單憑自己這些人是找不到什麼線索的。

忽然，胡樂想到了什麼。他迅速進入系統，開始查閱高級許可權id的信息。很快，6雪峰的id進入他的視線。

而何力那邊也傳來消息：「鍾錦那邊已經知道情況了，但是她說如果她不能直接接觸網路和系統，能做的不多。不過她提醒我們要注意6雪峰……」

「我知道了。」

何力說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和不確定，因為在他的印象里，雖然6雪峰很不靠譜，但是除了被劫持之外，似乎沒有其他問題。

可是胡樂鎮定的樣子引起了他的疑惑：「6雪峰有問題？」

「嗯。」胡樂想了想，將自己的調查和猜測有保留地說出。

何力震驚不已。他看向6勛，「你說他知道嗎？」

「也許不知道。」胡樂也不確定。

他開始聯合何力一同調查6雪峰的賬戶信息，很快他們發現了許多疑點。

他們迅速整理這些疑點成報告，但是在最終報告發送給誰，要不要給6勛這個問題上猶豫了。

當晚凌晨1點，陰影發布了第三份公告。

這份公告很長也很有技術性，其中羅列了從第一份公告發出到目前為止陰影接受到的攻擊和調查行為，並一一說明了他們的回應方式。

報告中還對目前網路上的流言和恐慌情緒進行安撫解釋，並反覆聲明自己的管轄行為只針對大型企業和機構，對普通人沒有影響，甚至還會使他們更加安全。

然而除了一些傻瓜和不會思考的人，沒有人相信他們的這種說法。

凌晨三點，何力綜合了當天的收穫和他們的調查行為，向帝都的上級信息安全部隊和邱平川發送報告。報告中提供了幾個暫時性的解決方案：

其一，在我國境內進行地毯式搜索，尋找可疑的機房、伺服器集中站、數據流驚人大的地方。最後一項較難準確把握，因為陰影控制了信息流，對其進行信息定位是可能被欺騙和誤導。

其二，切斷網路。包括已繳納保護費的物理網路，或者是dns服務。

其三，拖延時間。對陰影此次行為主要為獲取經濟利益的判斷，可疑供當局參考。有技巧的談判和政治手段或許能爭取到寶貴時間。

其四，調查可疑人員身份。

對第四點，報告中提及了6雪峰，但內容不多。當然同時也附上了一些其他可疑人士，其名單來源主要根據鍾錦的回憶和秦書誠留下的黑客追蹤調查記錄。

在他們的記錄中，許多黑客雖然失蹤了，但是對其親友和住所的調查應該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6勛經手了這份報告，但是顯然沒有仔細閱讀。對6雪峰名字的出現，他似乎沒有任何反應。不過當何力提出釋放鍾錦，或者是至少讓她參與調查提供意見時，還是遭到了他的強烈反對。

直到第三天下午四點左右，來自帝都的調令命6勛返回帝都述職，並調離澄凈部隊。澄凈則暫時交由何力負責。

6勛臨走時顯得心不在焉，什麼也沒說便匆匆離開。而這之後，他的下落胡樂等人也再沒有聽說過。

說回事件本身。

第二天早上開始，局面陷入僵持。

整整一天陰影沒有發布任何公告，網路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來自專家或普通人煞有介事的分析。

m國再次召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了幾點事實。首先，他們已經做好了極端手段打擊陰影的準備。只要陰影影響到了m國國內的情況，他們不放棄強行切斷整個z國地區網路的手段。這是極為極端的，並且是m國確實可以做到的。如果一旦他們使用這種手段，z國將變成一個巨大的區域網，而無法再與世界互聯網通聯。

這對z國政府和人民來講是一個極其可怕的消息。

同時m國也承認，他們雖然無法直接介入事件進行調查，不過從之前的陰影爆發行為，以及他們的一些信息來源和監控系統分析，即便m國也無法對陰影的這種攻擊有良好對策。

「我們必須承認，在技術上我們無法與對方進行正面對抗。」新聞發言人指出，「互聯網恐怖分子陰影應該是使用了特殊的系統，才能達到現在的程度。初步推測，這可能是一個具有極端高效和強大數據伺服器支持的智能系統。」

對於很多人來講這個新聞發布會本身並沒有透露太多有用的信息——除了告訴他們m國也無能為力之外。對國內的普通用戶來講，它並不能解決迫切的實際問題。尤其是對受到直接威脅的公司來講，更是如此。

隨著時間推移，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公司，尤其是小公司開始妥協並繳納保護費。國企、國家機構、大型網路公司等仍舊堅持著。這些地方的技術力量較為強大充足，也曾短暫的成功將陰影暫時從他們系統內剔除，可很快又被入侵。

然而對於胡樂、何力，以及一些較為警醒敏感的人，m國的新聞發布會令他們想到了一些事情。

「人工智慧系統，這不是那個未來集團擅長的嗎？」

「說起未來集團……他們那個ceo鍾錦不是也牽連了，之前還說她在逃，說她是陰影……現在呢？她在哪？」

「樓上都不看新聞嗎？鍾錦給抓住了啊！」

「靠，那究竟她是不是陰影，都抓住了怎麼他們還這麼猖狂？」

「我看就是抓錯人了，哼哼，這件事我知道內部消息，先不說了，免得被查水表……」

在網上的一些論壇里，很多消息開始出現，但是因為並不是主流所以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陰影在內。

根據後來評論家的分析，在這個時候，陰影的智能系統是完全有能力，也確實在監控著這些個人言論的。只是為什麼沒有將這個消息預警並反饋給控制智能系統的人，他們始終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