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山口眼前這位穿著浴衣木屐,將金色長發披在腦後的慵懶男人就是他家後院的妖狐大人——聖,和的場家族世世代代定下契約的他在將近一百年前卻被上一代的人封印進了石像中。事情的原委仍是個迷,但山口只知道現在的他恨不得殺了自己。看他那雙憤怒的雙眸就明了了,其他也就不用多說。
至於山口知道他的名字和來歷已經是他們兩大打出手之後的事了,若不是她的父親及時出現,他們或許會把家都毀了。半小時之前,山口淋著雨跑回了家,卻在家門口撞見一個打扮顯眼的金髮男人,除去那身浴衣之外還有他頭上的兩隻獸耳和那條很是亮眼的尾巴。還想這是怎麼回事的山口就看男人朝自己沖了過來,二話沒說就抽出他身後的長刀朝自己劈了過來。完全沒料到這個發展的山口險些被劈到,手上沒有任何東西的她只好肉搏。兩人打得如火如荼,山口雖然不明理由,但是格鬥至上的她是不會放著挑釁她的傢伙不顧的。更何況對方還是抄傢伙來的,明顯是有目的的。「那個,你們兩能不能不要再繼續了。真尋,你老爹的家快被你們拆沒了。」若不是父親的適時到場,想必山口的家有被移平的趨勢。門窗因為兩人的打鬥已經破碎不成形,屋頂也被掀了幾塊瓦,他們兩的目標向來不是對方是房屋本身吧。
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加上結界的山口父親,就勸山口道:「這是世世代代侍奉的場家族的妖狐,聖大人。」侍奉家族的妖怪,那麼也就是式神一般的存在了,那麼幹嗎無緣無故攻擊自己。山口死盯著聖,相對的聖也是如此,兩人眼神的所放出的殺氣讓山口父親很是無奈。明明兩人的身份應該不至於搞成如此才是,自己現在又是有事在身,根本無法顧及兩人。在山口的耳邊說了幾句后,他尷尬地笑著說了最後一句道:「他侍奉我們一族人的代價就是,我們的孩子都是需要和他成婚的。」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這個問題山口也不知道,可是這也太滑稽了吧。自己要嫁給一個妖怪,而且還是一個要取自己性命的妖怪。
父親在自己耳邊小聲說的是咒文,如何制住這個妖怪的咒文。但是這有何用,至少這傢伙就這麼死盯著自己一晚上了,根本不能鬆一口氣,要不就是這傢伙突破結界跟自己亂打一通要不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把他關進結界之中,這傢伙又在裡面胡鬧。「我一定會殺了你的,一定!」對於聖這說了又說的話語,山口算是無言以對了,本是好戰的她現在竟覺得無力。拖著下巴,半眯著眼睛都要打起瞌睡的她看了眼聖,不知是認真還是打趣地問道:「你的精神真是好,鬧到半夜還不消停。明明我在這之前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卻對我好似有著深仇大恨一般。方便的話告訴我為什麼吧。」好似這話說到聖的怒點一般,他的臉變得更為猙獰了。從那雙深綠色的眼眸中山口什麼也看不出,除了他不斷上升的怒意。「將我封印進石像就想這麼隨便的了事么,你這是在說夢話么?」聖說著又開始掙紮起來,畢竟已經耗了一天了,老爸又出去到其他地方。對於聖突破結界,山口並沒有表露出驚愕,而是意料之中。她站在原地,很是冷靜地看著聖。就算他步步逼近她,她也毫不動搖,因為她實在找不到有什麼可以心虛的事。將長刀的尖部頂住山口的脖子,聖諷刺一笑道:「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你們的場一族在怎麼強大,也不可能敵過身為千年狐妖的我。」本想冷靜處事的山口,卻不料笑了出來,因為實在是太好笑了。或許他說的是實話,千年的妖怪,但是被本人這麼說還是頭一次。千年的狐妖,這句話本身就有夠狗血,在這個場景下就有種緩衝氣氛的感覺。其實山口只是很想笑而已,在緊張的時候,人類會莫名的把緊張情緒轉嫁到一種笑點上,山口就是這麼個典型。
「大哥,別說那麼多了,回歸正題吧。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了?」山口捧腹大笑玩之後,則是開始走回正路。對於她的問題,聖則是用長刀回答了她,用刀刃輕輕劃過她的喉頭的他冷冷的說道:「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忘了呢,就連性格也變了不少。不用想起來也沒有關係,只要你死在我的刀下,那麼就完全沒有問題。」這位仁兄的自說自話還真不是蓋的,台詞一句接一句完全不嫌煩,甚至還用很是拉風的動作划傷了她的脖子,時代劇么,大哥!剛想說什麼的山口,又看聖將長刀再次抵住自己的喉頭,他低著頭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啊,如果再用一點力的話,那麼會更痛吧,那麼你也能感受到我身體的疼痛了。如果一直讓你就這麼流著血直至失血過多而死去的話,那麼你就能體會我的心痛了。」這是肥皂劇的經典台詞么,對此忍無可忍的山口一開始還覺得很好笑,之後她是完全笑不出來了,這傢伙完全把她當做悲劇女主局了吧!一怒之下,不顧疼痛的山口就硬是從他的手上將長刀奪過,而後雙手握住長刀,之後膝蓋上頂,一把把他拌成了兩段。聖看傻眼了,這女人真的是那個把自己封印起來的時溫柔的女人么,個性完全不同了吧!雖然這把長刀是自己在後院倉庫里拿的,但是畢竟也是把刀啊,就這麼把他折斷了,真的沒關係么。
聖傻傻地看著山口,把他以前所認識的那個封印他的女人和山口試圖掛鉤起來,但是除了外貌之外,沒一個是相同的。「喂,小子,適可而止可以說出真相了吧!」本是惡人角色的聖有種角色顛倒的感覺,身前的少女雙手握著帶血的長刀,而後死死地瞪著自己的她顯露出非常不滿的表情。兩人對視了很久,聖終於憋出了一句對他而言很是重要的話語道:「你的名字,女人。」幾乎是一字一頓,山口咬牙切齒道「山口真尋!」沒有了記憶也就算了,不可能連名字也跟著變化,的場舞,這是把自己封印在石像中的那個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名字。「你不是舞!」聖驚愕的眼神告訴山口他認錯人了,而且還是從頭到尾都是如此,笨蛋么這個傢伙!趁他在發獃的時候,二話沒說一拳打了過去。嘴裡邊念著父親給自己的咒文,便一拳打下去的山口很是火大。吃下山口充滿憤怒的一拳后,聖倒地看著天空想到,這個女人不可能是舞,舞絕對沒有那麼暴力。受到了兩重力量的攻擊,剛解開封印的他便李亮不支倒地了。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想起了那個他曾經深愛的女人——的場舞。剛被說要嫁給自己做妻子的時候,這小丫頭很是高興,說是為了這一天她才修行至此的。沒錯,的場一族會培養一個專門成為自己妻子的少女,教會她一切取悅自己的事情,從料理到禮儀,一切的一切。她是一個堪稱完美的女孩,長得也很甜美,溫柔的粘著自己的她真的很討聖的歡心。但是一想到人類的年齡限制,他就不禁哀嘆起來,她終有一天也會離自己而去,就如同那些個以前侍奉過自己的少女一般老去,離去。這就是人類的悲哀,也正是人類的不可逃避悲劇。可是如果是這個少女的話,那麼自己或許會容許她變老亦或是變得醜陋,因為她是如此的愛自己。和其他少女不同的是,他們都是帶著家命不可違的態度來對待自己,一味的奉承和順從只會讓自己感到噁心,唯有她是對自己是如此的真心真意,不帶一絲虛假。「最喜歡聖大人了!」只是舞的這句話,自己就能高興很久。或許也是某種緣分吧,這樣的話語自己應該是聽膩了才是。這麼多年,自己數都數不清的時光里,他最為喜歡的是自己剛相處不到三個月的的場舞。舞是個很粘人的少女,她總喜歡粘著自己,有自己的地方就是舞的地方,她總是喜歡這麼說。舞曾說過,她出生的意義就是為了聖。好話聽多了是會膩,但是有時候也不一定,至少對於舞的話,他很是受用。可巧合就是如此,當他那天看到了舞和的場當家在一起的畫面的時候,他愣住了。舞的雙眸中噙著淚水,而那個當家則是用手指幫她拭去留下的淚珠。「再忍一段時間就好,雖說是和的場家族定下的約定,但我會想辦法的。現在對於我們家族而言他是不可多得的妖怪,所以舞,拜託了為了我在和那個妖怪多呆一段時間吧。」男人的話語不只是衝擊著舞也打擊到了聖,舞是為了什麼和自己在一起的。看到舞哭著點頭而後撲進男人的懷中的時候,聖的殺意就已經滋生了,原來她只是做戲,她喜歡的是他人。口口聲聲說著喜歡自己,出生的意義是自己的舞竟然心中一直是背叛他的!聖散發出巨大的妖氣,想要將他眼中的那對令人嫉妒到牙癢的戀人置於死地。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舞為了保護男人而死去了,被自己的手指穿過身體而死去了。在聖為此糾結不已的時候男人則是利用舞的死而將聖封印進了石像,這怎麼想都是個悲劇的故事。的場家自此就把石像一直放在後院中封印著,年數已過,竟落到了山口的父親的手中。這就像是個輪迴,迂迂迴回又轉到了原點。
「喂。死狐狸。」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聖睜開的雙眼,在自己跟前的少女是和舞長相如出一轍的名為山口真尋的傢伙。舞已經死了,而且還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最心愛的少女最為在意的人,竟然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沒有比這個更為諷刺的事了,說著最喜歡自己的少女,一直粘著自己的少女竟然是他人的。用手遮住自己的雙眼的聖,那種寂寞的感覺再次襲來。以前討厭的場家給他安排的妻子,就是因為她們總是給他這樣就算有人陪著卻比無人伴著自己一般的孤獨感。自己是個妖怪,本身就註定孤獨一生,但是就算如此也想有人伴在自己左右,希望有人能夠排解自己的孤寂。而舞就是這樣的存在,本以為已經不再孤獨了,但是自己錯了。殺死舞的那一刻,自己哭了,但是並不是殺死愛人的那種傷心。而是可憐自己的淚水,為什麼沒有人願意永遠呆在自己的身邊呢,總讓自己一個人。
「喂。」看聖沒有任何反應的山口,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向上一拽,力氣過大的原因,她甚至都聽到了他骨頭的咯吱聲。但聖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獃獃地看著山口。過了許久才給予反應,他心裡或許早就明白山口不是舞,但總希望舞還活著,就算是假象也好。呆在自己的身旁,說喜歡自己,這樣自己就不再是一個人了。只要一次被施予過溫暖,那麼那份感覺就無法忘懷。「為什麼偏偏要長成這幅模樣?」這問題很是亮眼,至少山口的反應很是劇烈。一拳砸在聖的臉上,被他擋下后,山口憤憤地說道:「喂,我長這樣惹你了?不夠女人惹你了么?」果然還是很介意後者啊,山口她。
聖並不知道其實在他昏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山口也進入了昏迷狀態,原因的話她並不清楚。但是她卻做了個很是古怪的夢,夢中的她喜歡著一個男人,一直一直。但是卻被家族逼迫著嫁給另一個人,那就是聖。為了家族為了那個男人,她忍受著一切不快,對著聖千篇一律地說著喜歡。心裡厭惡這樣虛偽自己的同時也恨透了聖,若不是這麼個破妖怪,自己也不用和喜歡的人分隔兩地。直至那一次被聖發現之後,自己被聖殺死了。夢就由此結束了,但山口最為不爽的是為什麼夢中的自己喜歡的竟是的場靜司!剛想問清聖這個夢的來源的山口就聽他問了這麼個欠揍的問題,所以二話沒說就一拳砸了過去。
「我是你生存的意義不是么,那麼為何要背叛我?」聖沒有來由的話卻激起了山口對方才夢的疑問,但比起疑問她覺得她有話要告訴這個名為聖的千年狐妖。前代萬代和的場家族定下契約的妖怪,其目的就是為了找一個能夠陪伴自己左右的人,讓自己不再孤單。這實在是個太過諷刺的代價,雖然這話很是打擊人,但還是要說,或是說不得不說。自己和他嘴中的舞的長相很是相像,而且自己還做了這麼個詭異的夢,那麼理由只有一個,自己就是舞的轉世。
「我想舞很討厭你吧,和你的恨意成正比的恨意。她的恨不會少於你的。或許比起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她寧願解脫,所以,所以她是。。。。」她並不是全出於保護那個家主,還有一半是她自己的意願。她只是個沒有任何靈力的女人,對抗妖怪的事情她做不到,但是她也同樣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和聰慧,所以讓當家改變想法以她為重她也做不到。所以與其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界,還不如一了百了的好。所以最後她的選擇就是用聖的手解決了自己,舞知道聖是很依賴自己的,也知道聖的弱點,孤寂正是他最大的軟肋。正因如此,她要聖親手解決他最後的依託,她是如此的恨他,恨之入骨。
「夠了,我知道。」聖很清楚這一點,當看到舞看向的場家主那無助的眼神時,還有她毫不猶豫沖向自己跟前擋住本是屬於那男人的攻擊的時候,他就已經明了了。雖然已經知道,但是從山口的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他很是難過。比起想要殺死舞,他更想她陪在他的身邊。感覺到臉上冰冷寒意的聖,渾身一顫,還以為是什麼的他很快就知道那是山口的雙手。她用雙手蒙住聖的雙眸,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過去的舞經常這麼做,山口只是有樣學樣而已。「這是對我的同情么,這種東西,我。。。。」本想要抗拒,但卻無法抗拒,身體本能地想要依靠這份溫暖。「對,是同情,同情如此可憐的你。」山口同學,就算你有同情可憐這樣的心情,但也用不著語言表達啊。雖然很想這麼吐槽,但是山口就是這麼個直來直去的人,反而這會讓聖有種說不出的奇特感覺。
山口真尋,一個古怪的少女,長相和自己過去的妻子舞長得一模一樣,確切說這就是舞的轉世。但性格卻是大相徑庭,她暴力樂天,時刻具備著超強的破壞力。自從那次兩人的拉鋸戰之後,山口就對自己說了這麼幾句話。
「你很孤獨吧」
「既然如此,成為我的友人吧。」
「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孤獨了,不會再一個人了。」
自己一直很孤獨,但是做了你的友人就不孤獨了么?那可能么?自己一直以來從未實現的願望,可能在這個和背叛自己女人的轉世身上實現么。聖處於茫然的階段,畢竟和他這麼說話不繞彎又如此充滿誘惑力的也就只有眼前的奇葩少女了。
「不用迷茫,不用慌張,相信我就可以了,因為我的朋友很少,極其少,可以的話,定下契約成為我的朋友吧。」這段對話山口很想說是從動畫中抄襲而來的,最近大紅大紫的***少女的台詞經過她自己的改編。怎麼聽都覺得可疑至極的話語,從少女的口中說出來也還是依舊可疑。聖並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原本是準備殺了少女的,但是之後他又開始不知所措了。直至現在,他漸漸地失去了自己原有的目的,變得盲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