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故技重施
聽到姐姐的聲音,夏沫臉色唰一下變了,看上去十分委屈。
再回首,月光之下已經只剩孤零的影子。他果然還是走了,心裡瞬間空落落的,如同迷失前行的方向,站在風中躊躇。
「沫沫喲~」
「你是不是在樓上?姐姐來啦!」
夏純上樓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夏沫看向樓梯,她在想:是不是得想個辦法,把姐姐留在家裡。她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精準地出現,老壞妹妹好事!
我都是要訂婚的女孩了,結果婚約對象連一聲告白都還沒來得及說。
「對了!」
「我剛才話還沒說完!」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夏沫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什麼?」
「別著急。」
「我知道想要什麼,但我們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蘇牧去而復返,出現在露台上。他視總督府防禦如無物,空間、精神、權力的限制主動對他敞開大門,在一眾親衛軍中「娶」夏沫如探囊取物。
「不過——」
錯愕中夏沫感覺到,似乎有人抱住自己,親吻著滾燙的臉頰。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滿,她羞赧地嬌嗔一句,欲迎還拒、象徵掙扎。
「姐姐要來了!」
說歸說,她還是希望溫存的片刻可以被無限拉長,他不是已經可以小範圍控制時間了嗎?
趕緊把姐姐回檔!
「好,那我走了!」
話音未落,溫暖的擁抱突兀消失,脖頸處的呼吸暖流變成初冬的寒風。但夏沫的反應格外遲鈍,還愣在原地偷笑。
「呼——」
「累死我了!」
「奇怪了?以往三兩步就能跳上來的樓梯,今天怎麼感覺格外漫長!」
夏純終於爬上露台,看到原地傻笑的妹妹。她一臉狐疑,轉頭四處觀望,卻不見另一人的蹤跡,走上來,拿手在夏沫面前晃了晃。
「嘿!」
「幹嘛呢?」
「發春了?現在還是冬天呢!」
夏沫被姐姐從對未來的憧憬中驚醒,短暫的幻想中,她已經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不是一個,而是一對,還是序列雙生子,君王龍鳳胎!
「啊!」
她驚叫一聲,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捧起眼前人的臉。剛準備親吻上去,卻發現來的不是他,是打攪好事的「小巫婆」!
「妹妹,你這是?」
夏純一下子紅了臉,以前在床上都是自己主動撩撥,妹妹一向放不開,沒想到今天居然會主動出擊。
「姐姐還沒準備好呢!」她說。
「啊!是姐姐啊!」
夏沫立即抽回小手。
「不然你以為是——」
「哦~」
夏純恍然大悟,嘴角勾起,眼睛瞪大,滿是吃瓜的興奮。
「你們?」
「深入交流了?」
她一張口,話便帶著顏色。伸出手去檢查妹妹的衣裳,卻看見扣子什麼的都是完好的,內衣也整整齊齊完全沒有被動的痕迹。
「姐姐!你幹嘛呢!」夏沫跺著腳。
夏純說:「明白了!姐姐來的不是時候,我應該明天早上再來。」
「啊啊啊啊啊!」
夏沫又急又惱:「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她只是想要一個簡單的親親,一句明確深情的告白。誰知道姐姐居然飆起車,還把車軲轆壓在自己臉上。
「你看,又急!」
夏純摟著妹妹的腰肢,說:「年輕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雖然姐姐我思想進步,但你也要考慮一下爺爺啊,他老人家未必能接受。」
她貼在夏沫耳邊,溫聲挑逗著:「也不差這一兩個月吧!」
夏沫急了,一把捂住姐姐的嘴巴。
「夜宵,夜宵,吃夜宵去!」
她知道不能再讓這張嘴繼續輸出下去,不然一會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胡話。
「叮——」
手機恰好響起,夏純一把搶過,大聲念著:「緊急——」
「還給我!」
夏沫趕緊搶回來,發現是蘇牧發來的信息,看完后她的表情一下子玩味起來,臉上滿是看樂子的笑容。
「他說啥了?你笑得這麼開心。」
夏純想看,脖子伸的老長,卻被妹妹死死按著頭,就是不讓看。
「沒啥。」
夏沫鎖上手機,拉起姐姐,說:「走走,吃夜宵去,再喝點啤酒。」
「嗯?」
「到底發生什麼了?」
妹妹一向不愛喝酒,夏純更好奇了。
「你看,又急!一會你就知道了!」夏沫用相同的話反擊著。
……
……
空無一人的街道,一輛火紅的法拉利疾馳狂飆。前方的十字路口,有人恭候多時,他藏在高樓的陰影下。
「拙劣的模仿,愚蠢的江郎才盡,還是……」
路邊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是守株待兔的蘇牧。幾十秒前,他還在路邊打拳,興奮地像只猴子,為親到夏沫興奮不止。
雖然最後夾著尾巴逃了,沒有更進一步,但已經心滿意足。
下次。
下次我一定能更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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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著興奮勁,直到這輛紅色法拉利從身邊一閃而過,豪華跑車後綴著未被發現的狩獵車輛。
一位紅血B級的獵人。
下一秒,蘇牧出現在法拉利必經的十字路口,看了看手機時間順便發出一條信息,隨後百無聊賴地等著。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彈著一遍又一遍。
「啪!」
硬幣落進掌心。
法拉利駛入十字路路口。
蘇牧低聲說:「我猜,花!」
「砰!」
劇烈的爆炸震天動地,恐怖的氣浪掀翻街道,將他身邊的圍牆炸得粉碎。蘇牧眉毛一挑,小心翼翼拿開手。
不是花,是字。
哎呀,猜錯了。
蘇牧沒有現身,繼續隱藏在圍牆殘垣下的陰影中。智慧序列無時無刻不在感知周圍的情況,不止是那位尾隨的獵人,更多獵人正在靠近。
「砰!」
紅色法拉利被掀飛,在月光中留下殘影,撞毀護欄,撞碎寫字樓面后潰縮成一團。
獵人們從各自的車上下來,一步步靠近。
「咔——」
金屬車門被暴力撕開。
「死了沒?」同伴問。
另一人搖頭,似乎是生命序列扮演著醫生的角色,回答說:「沒死,但也差不多,全身上下斷了不少骨頭。」
撕開車門的暴徒將駕駛員從車內拖出,周圍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她的臉,正是剛剛還在與南子楚吵架的慕芊凝。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居然又是她。
蘇牧搖搖頭。
他繼續玩著硬幣,依舊沒有現身,他在耐心等待大魚上鉤。
「他,好像沒有來。」
「暴徒」將慕芊凝扔給「醫生」,警惕地打量著四周,說:「沒有任何跡象。說不定完全沒感知到,他也沒有說的那麼神嘛!」
「也許是其他事耽擱了,這會可能還在總督府!」第三人說。
聽到這句,蘇牧臉上的輕鬆逐漸消失,聽上去自己好像正被這些人監視著,他們居然知道自己剛才在總督府。
有意思。
總督府值班親衛們的臉在他腦海中一張張閃過。
「人不來,現在怎麼辦?」「暴徒」問。
「怎麼辦?當然是趕緊跑啊!弄出這麼大動靜,不趕緊跑難道等執法官來抓我們啊!」「醫生」罵著,「人質在手不怕魚不上鉤!」
「是不是她的分量不夠重?」「暴徒」提出自己的看法,「上次在廢水廠,他選得人可是浮家小公主。不如……」
「白痴!」
第三人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罵著:「你想死別拉上我們!綁架浮寧寧?你有幾個腦袋讓人家砍!那可是誅殺凶神的人,你和我惹得起嗎?」
「他想弄死我們,比踩死螞蟻都要簡單!」
「暴徒」委屈地摸摸腦袋,想著:我也只是想提點建議而已。
呀哈!
蘇牧被逗笑了,沒想到這幫暴徒的思路居然這麼清晰,知道抓都慕芊凝有的談,動浮寧寧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
他耷拉的眼帘猛地一抬,智慧序列捕捉到一股恐怖的精神風暴,正從遠方飛速接近。
蘇牧抓住硬幣,消失在牆角。
金色火焰撕裂精神異夢,蘇牧一把抓住來人的手腕。一改剛才的嚴肅,露出乖巧的嬉皮笑臉。
「這麼晚。」
「師姐怎麼會在這裡?」
『晚上好呀!小師弟。』
虞詩妃同樣一改往日的冷漠,平常不怎麼笑的她,也擠出一抹笑容:『剛才我好像感覺到了爆炸,似乎有序列暴動的痕迹,所以就想來看看。』
「師姐居然住這附近?」蘇牧問。
『嗯嗯!』
虞詩妃指著方向:『在那裡,湖邊的那棟白色小別墅。爺爺奶奶睡眠很淺,爆炸將他們從夢中驚醒,還好沒有嚇到兩人。』
『不然師姐可就要要鬧了。』
遠遠的,蘇牧看到師姐口中的白色別墅,這距離不用望遠鏡一般人還真看不見。
『所以——』
虞詩妃掙扎兩下,問:『可以放開師姐了嗎?我可沒有在幹壞事哦。還有那邊的事,你不打算管管?我認得那個女孩,叫慕芊凝對嗎?』
「你也認識?」蘇牧頓時瞪大眼睛。
『瞧你這話說的!她在江州這麼出名,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師姐只是比較宅,是啞巴,又不是瞎子、聾子。』
『回來的第一天就聽說了。』
虞詩妃眨眨眼,冷寂的性格中,平添出幾分俏皮,像是被家裡長輩寵壞的小姑娘。
『該鬆手啦~』
她又提醒一句。
「哦哦!」
蘇牧從「俏皮」的詫異中回過神,慌忙放開她的手腕。沒想到師姐回家一趟,好像開朗了許多,是因為大仇得報的原因嗎?
『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虞詩妃不解地摸摸臉,並沒有摸到不得體的地方。
「沒有。」
蘇牧搖頭,說:「只是覺得師姐開朗了許多。」
『哈哈!』
『說得你以前很了解我似的!再說一遍,師姐只是宅,不喜歡交際,不擅長交際,不是真的沒有感情,我可是精神序列的君王統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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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虞詩妃小小翻著白眼。
「懂了!」
蘇牧說:「冷漠只是你偽裝的保護色。」
『倒也不完全是。』
虞詩妃訴說著自己:『還有就是啞巴和別人交流起來,是非常費勁的!用精神情緒說話,也不是那麼准,經常有誤會。』
『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擁有精神序列,能夠完全明白我想說的話。』
「原來是這個樣子嗎?」
蘇牧很驚訝,追問著:「所以同一種情緒波動,在不同人的『聽』來,會產生不同的意思?」
『語言交流都會產生歧義,更何況是完全不同的表達方式?』虞詩妃說,『只有熟悉、了解我的好朋友,才能完全明白的意思。』
『但是要做好朋友,就要先聽得懂我的情緒語言。』
「……」
先做熟悉的好朋友才能聽得懂話,但聽得懂話才能做熟悉的好朋友。
漂亮!
死循環。
蘇牧無奈地摸摸臉,說:「也就是說,除了精神序列外,其他人很難和你做朋友。對方必須是個心思細膩、情感豐富,還要長期相識的人才行,是這樣嗎?」
虞詩妃點頭。
她喜歡和蘇牧「說話」,除了被君王防禦自動屏蔽外,其餘時候的交流簡直太通暢了!
他是自己的小師弟,又擁有精神序列A+級權能【5-5:坐忘一心】,同時和自己一樣都是老師帶大的,這樣的親人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那我好像明白了。」
蘇牧摸摸下巴,說:「怪不得蒂娜師姐覺得你冷冰冰的,就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剛認識的時候估計十句聽不準八句吧?」
『其實……』
虞詩妃面露為難,但還是把話說出口:『你別和她說,不然她會傷心的。我覺得她……有種缺失智慧的純真美。』
換句話說,蒂娜是傻子,樂呵呵的傻子。
「哈——」
蘇牧搖頭:「沒事,自己有多傻,她是清楚的。」
『另外——』
虞詩妃露出沉思:『我總覺得她……缺少些氣運,你能明白師姐的意思嗎?不是單純的倒霉,是缺失「氣運」。』
『就是古代說的天子的那種……』
「不用解釋,我聽得懂。」蘇牧打斷她的話。
缺少氣運嗎?
他沉思著。
『哎呀!小師弟,小師弟。』
虞詩妃拍著他的臂膀,指著遠處離開的麵包車:『她她她……慕芊凝被抓走了,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需不需要師姐幫忙?』
「不用。」蘇牧說,「她被抓走是我故意的。」
其實我看出來了,只是沒敢說,擔心惹你不高興。
虞詩妃在心裡小聲嘀咕著,生怕一不小心被情緒語言泄露出去。
蘇牧看著遠去的麵包車,說:「他們好像想引我出來,以前就玩過這一招,我先去看看。師姐,這麼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嗯!』
她點點頭:『有事記得給師姐發信息,雖然沒你厲害,但是我還是很能打的!』
蘇牧揮揮手,消失在天空。
虞詩妃看看他消失的地方,又看看麵包車消失的地方,在吵鬧的警笛聲中聳聳肩膀,靜悄悄地離開。
今夜江州註定無眠。
夏沫正喝著啤酒,如願地等來執法廳的信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