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是因為回部隊了嗎
大約過去了一分鐘左右,段宇辰敏銳地察覺到懷中女孩的身軀愈發緊繃,彷彿一根被過度拉伸的弓弦。他不禁無奈地嘆息一聲:「起來吧。」
聽聞此言,喬凈語宛如得到特赦令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身。然而就在她匆忙動作之際,段宇辰卻體貼入微地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護住她的頭頂,並輕聲叮囑道:「小心一點,別又撞到頭。」
喬凈語微微一愣,目光直直地落在段宇辰那張俊朗的面龐上。若不是他及時出言提醒,恐怕自己這冒失的性子又得讓腦袋遭受一次撞擊之苦。想到此處,她紅著臉低聲應道:「哦,知道了......」心中暗自懊惱,為何每次在段宇辰面前,自己總是顯得如此笨手笨腳、智商下線呢?
隨後,喬凈語緩緩從段宇辰的身上站起身來,輕手輕腳地坐到一旁的座位上。只見她此刻神色拘謹,坐姿端莊而挺直,一雙纖細白嫩的小手不知所措地放置於雙膝之上,那模樣就如同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一樣。
與此同時,段宇辰則用他那雙骨骼分明且精緻無比的手輕輕揉捏著太陽穴,試圖緩解那疼痛欲裂的腦袋。片刻之後,他放下雙手,一臉嚴肅地看向喬凈語,鄭重其事地說道:「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都絕對不能再這樣以身犯險了,明白嗎?」
「嗯,我知道了。」喬凈語點了點頭說。
「答應了你就要做到,如果你不能做到,就不要輕易答應。」段宇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這狹小逼仄的空間里緩緩傳來,彷彿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正在訓導著犯錯的晚輩一般。
喬凈語心裡清楚得很,段宇辰之所以如此不悅,完全是因為她之前明明答應過他不再碰酒,可今日卻又破了戒。此時此刻,她真的很想問一問段宇辰:「你到底算我的誰呀?憑什麼要這般管束於我?」倘若不知曉他早已心有所屬,那麼面對他此刻的行為表現,自己定然會誤以為他對自己懷有特殊情愫。
然而,所有這些念頭都僅僅只是在喬凈語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罷了。她深知自己幾斤幾兩,有些話即便爛在肚子里也絕不敢輕易說出口。於是乎,她只能硬著頭皮,嘴上周旋道:「我保證,這一次絕對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聽到這話,段宇辰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一聲,但並未再多言語。只見他緊閉雙眸,原本英挺的劍眉此時緊緊蹙起,眉宇之間滿是難以掩飾的疲憊之色。他就這樣將頭輕輕後仰,靠在了後座的舒適座椅之上,似乎想要通過閉目養神來緩解身心的睏倦與疲乏。
喬凈語默默地坐在段宇辰身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驚擾到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住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喬凈語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關切之情,用極其輕柔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段總,要不您還是去趟醫院瞧瞧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段宇辰始終沉默不語。喬凈語緊張地盯著他,心中暗自揣測著他是否再次昏厥過去了,段宇辰終於緩緩地張開嘴唇,用一種極其平淡的口吻吐出了兩個字:「不用。」
喬凈語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段宇辰我去醫院,無奈之下,她想著先去找馮波,然後說道:「那段總,我先下去了。」說完,她靜靜地等待著段宇辰的回應。
令人意外的是,這次段宇辰依然保持著沉默,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許久之後,他才發出一聲輕微的鼻音:「...嗯...」聲音低得幾乎難以察覺。
喬凈語輕輕地推開車門,雙腳剛一落地,目光便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只見馮波正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從警察局走出來。
還沒等喬凈語開口詢問,馮波率先急切地問道:「喬小姐,段總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喬凈語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中滿是憂慮:「段總剛剛都暈過去了!而且他發燒發得那麼厲害,你怎麼不趕緊送他去醫院呢?」
聽到這話,馮波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深的擔憂和無奈之色。他輕輕嘆了口氣,解釋道:「其實我們已經請醫生來給他看過了,也喂他吃了退燒藥。只是……段總這個病並非普通的身體不適,而是心病啊,光靠吃藥根本無濟於事。」
「心病?」喬凈語一臉詫異地看著馮波,心中充滿了疑惑。她從未聽說過段宇辰還有這樣的問題。
見喬凈語滿臉不解,馮波微微頷首,沉思片刻后問道:「喬小姐,您可知道段總的眼睛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失明的嗎?」
「嗯,段總和我說過,是在一次特殊行動中,炸彈爆炸,他的腦袋衝到了衝擊撞在了石頭上,腦袋裡有淤血,壓迫了視覺神經才導致的失明。」
馮波很詫異地看了一眼喬凈語,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段宇辰都能為了喬凈語重回部隊面對過去,那麼將這件事告訴她也不足為奇了。
「段總18歲就去了部隊,期間參加了多次國際反恐戰鬥,更是多次立功。」馮波的臉上浮現崇拜的神情。
「你知道部隊的人為什麼稱段總為三爺嗎?」
喬凈語搖了搖頭。
「段總他們一共是兄弟三人段總是最小的,所以大家都稱段總為三爺,大爺在十年前就已經犧牲了,這裡是段總和老首長,二爺還有其他戰友們一起戰鬥訓練過的地方,對段用來說是意義非凡的。
在那次特殊行動中,老首長,二爺和段總的幾個戰友,被炸得屍骨無存,那面段總二十四歲,那年他經歷了無比血腥的場面,失去了自己的至親和戰友,這幾乎是他生命中不可磨滅的傷害,即便段總沉穩如山,每晚也都會被噩夢驚醒,失眠和頭疼更是家常便飯。
整整五年了,段總從來沒有回過部隊一次,因為回到這裡就意味著他必須重新面對過去,就等於把心底的傷疤再次血淋淋的揭開。」
喬凈語聽著馮波說著段宇辰的過往,心也跟著揪著疼,心口一股熱浪直逼眶,喬凈語不想在馮波勉強泄露自己的情緒,微微抬頭,把眼淚忍了回去,然後開口問道,「段總今天頭疼發燒,是因為回部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