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山之春》
平安這一嗓子，在安靜的音樂廳不亞於平地驚雷。
渡邊一愣，沒想到還真有人敢站出來。轉頭一看，面露不虞，「你是什麼人？我哪句說錯了？」
「我只是中央音樂學院普普通通的一名大一學生。對於渡邊先生說的話有些不同的看法。」平安淡淡地說道。
現場觀眾竊竊私語，有的佩服平安的勇氣，有的為平安擔憂，畢竟今天的場合，如果不能徹底的駁倒扶桑國代表團，華夏這邊可就丟了大面子。
網上也彈幕瘋狂地發。
「這哥們兒猛，現場那麼多人，就他站了出來，這就是民族英雄。」
「小夥子加油，懟死這群狗日的。」
「人家那麼多老師教授的都沒出聲，就他厲害？要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可就丟了華夏的臉，他負的了這個責嗎？」
「人家小夥子站出來，你怎麼這麼大意見？你是扶桑國派來的間諜吧？」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是年輕啊，衝動了。」
「滾，你不年輕，你上啊！」
有手快的直接在悅音網上發了帖子，引來一大波路人湧進直播間。
江楚也嘴角直抽抽，使勁拉平安，「你小子發什麼瘋，趕緊坐下。」
關浩眼前一黑，沒想到這小子真捅了婁子。
金院長看著平安，心裡卻暗暗期待著能說出點東西來，也好打擊一下渡邊一行人的囂張氣焰，所以並沒有阻止。
渡邊臉色瞬間就黑了，「年輕人，你老師是誰？」
「沈叢林教授。」
「你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嗎？沒教過你什麼叫做尊師重道嗎？」
平安面露不解，來到舞台前，「我老師教我的是不恥下問。所以渡邊先生說的我不贊同，不可以說嗎？」
渡邊嘴角抽搐，現在有點後悔昨天把沈叢林氣住院了。不然今天有沈叢林在，也不至於讓這麼個小子懟自己。
「行，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平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遍音樂廳，「首先，對於渡邊先生說的這首《西域印象》，我覺得很一般。」
「一般？年輕人，你到底懂不懂音樂，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來，我們扶桑國代表團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渡邊面露嘲諷，這首曲子是他們扶桑國曲爹創作的，這麼個小子懂個屁。
代表團的其他人通過翻譯也都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小夥子的意思，各個都露出了不屑的目光。
現場觀眾又在竊竊私語，對於平安的說法有的人連連點頭，還有人覺得他在嘩眾取寵。
金院長則沉思不語，他只是隱隱地覺得不太對勁兒，可是他是歌唱家出身，對於專業的器樂獨奏曲懂得還真不多。
江楚和關浩暗自為平安捏了一把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們讓平安回來就能解決的了。
直播間里已經有七百多萬人在觀看了，大部分的人都是愛好民樂和關心華夏傳統文化的人。
只見平安淡淡地說道：「我說一般，你們還都不樂意。說實話這首曲子就是個失敗的作品。」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年輕人，希望你想好了再說，要為你說出來的話負責任。」渡邊此時的語氣里已然帶著一絲威脅。
平安絲毫不受影響，侃侃而談，「曲子剛開始的泛音和分解和弦算是整首曲子中最好的了。進入正版后想要表達西域的風情，可是其中卻夾雜著游牧民族的節奏。
難道作曲者不知道西域音樂的節奏和游牧民族的節奏是不同的嗎？一個以切分音為主，一個以後十六為主，這都能搞混。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說到這裡，現場以及網上的觀眾才恍然大悟，難怪聽著多少有些彆扭。
渡邊此時已經面無表情了。
「接著進入快板，只為了炫技，強行使用了大量的升降音，反而忽略了西域音樂的特性。導致這段曲子聽起來完全沒有西域音樂的味道，只聽這一段的話，反倒是像歐米音樂。
後來的主題重現就不用再說了吧？無非就是重複一次四不像而已。所以我說這首曲子很一般，渡邊先生以為我說的對嗎？」
平安用最平和的語氣，說著最扎心的話。
渡邊的臉已經黑了，「說的頭頭是道，你們華夏這些年別說創新了，就連會民族樂器的人都沒幾個了，不像我們扶桑國，全民熱潮。」
「所以呀，我們華夏才應該自己宣傳嘛，畢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怎麼好勞煩外人呢！」
「你們連五弦琵琶都沒聽說過，還談什麼宣傳？」田中雅子用扶桑話不屑地譏諷道。
「華夏現在的確沒有五弦琵琶，貴國哪位演奏家可以演奏五弦琵琶？回頭我們也好請教一番。」有翻譯將田中雅子的話翻譯了出來，平安迅速地反問道。
田中雅子被懟得說不出話來。那把琵琶在國家博物館收藏呢，全國也就一把而已，還誰會彈？摸都摸不到。
平安微微一笑，說出一番話，震得扶桑國代表團的人一愣一愣的。
「貴國的五弦琵琶也是當年唐玄宗和楊貴妃送給貴國天皇的，做工的確精良，卻不適合演奏。
目前華夏現在已經在製造了，用不了多久五弦琵琶就能重見天日。可能造型上沒有貴國收藏的那把漂亮，但是實用性絕對超越貴國那把。」
「不可能，你們都沒幾個人見過，怎麼可能做得出來？」渡邊不信，低聲吼道。
「有什麼不可能的？難道渡邊先生忘記了？貴國那把琵琶也是華夏人製作的。雖然實物現在沒有，但是有文獻資料啊，做出來並不難啊，畢竟華夏人從古至今都很聰明嘛。」
渡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說得好聽罷了，你不過就會動動嘴而已，華夏這麼多年都一直是那麼幾首古曲，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平安微微一笑，隨手又扔下一顆炸彈。
「有啊，我的新曲叫《天山之春》，正好貴國這麼多優秀的演奏家在，我就獻醜了，希望貴國演奏家可以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