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軒轅幽冰和玖蘭萱(下)

番外五 軒轅幽冰和玖蘭萱(下)

對面的男子忽然湊過來主動吻上了她的唇,學著她方才的樣子舔吻起來。憑著男子的本能,那根濕滑的舌頭趁機鑽入了她微啟的粉唇里,然後卷著那香舌雜亂無章地吮吸了幾下。

玖蘭萱幾乎忘了呼吸,被他吻得差點窒息。

事後,男子似無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認真地評價了一句,「味道很好。」當場讓玖蘭萱羞得滿臉通紅。

阿青忍不住擺了擺頭,結果被玖蘭萱逮了個正著。

「這……這小蛇是不是懂人話?!」玖蘭萱盯著軒轅幽冰手腕上纏著的蠱皇,稀奇道,順便也緩和了剛才的尷尬。

軒轅幽冰探了探阿青的蛇腦袋,嘴角掠過一絲淺笑,「這是我體內的蠱皇。萱兒,讓它見證我們的儀式可好?」

「唉?什麼儀式?」玖蘭萱不解地問。

軒轅幽冰沒有立刻回答她的話,而是從體內引出了一個漂亮的小蟲子,然後攬過玖蘭萱,將小蟲種進了她的膛口。

在這期間,玖蘭萱沒有絲毫抵抗,縱容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等著他的解釋。

「這是養顏蠱,師父專門讓我留在體內的,他說,終有一天,我會用到它。」軒轅幽冰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柔和起來,「師父給了我選擇配偶的自由,只有我親自認可的妻子才會擁有它。」

玖蘭萱愣愣地看著他,發了半響呆,才吶吶地問道:「你是說,你要……娶我?」

軒轅幽冰微微眨了眨眼,「難道我沒有解釋清楚?」

玖蘭萱的嘴角慢慢駁裂開來,笑容越來越大,然後伸出雙手攬住了他的脖頸,調皮地用嘴唇觸碰他的,快速地啾了一下又立馬離開,快得讓那鮮粉鮮粉的唇都似乎來回彈跳了一下。不等對面的人反應,她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

「對了夫君,我還不知道你名字!」

「……軒轅幽冰。」

那名字被男子用清朗純粹的聲音說出來,意外的好聽,所以玖蘭萱壞心地掏了掏耳朵,大聲問,「夫君,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好不好?」

軒轅幽冰靜靜盯著她,眼裡有無奈和包容,再一次開口道:「我的名字叫軒轅幽冰。」

玖蘭萱這才滿意了,嘴角揚起的弧度怎麼都拉不展。軒轅幽冰……軒轅幽冰……真是個好聽的名字,以後這人就是她的夫君了?

試了幾次,嘴角的笑意都遮蓋不住,玖蘭萱索性讓嘴角翹得更高,「阿冰,我是玖蘭萱。」

「我知道。」軒轅幽冰的眼裡有了幾縷淺笑。

玖蘭萱意外地啊了一聲,隨即連忙低下頭,臉蛋連同耳根子都變得紅紅的。她記得,她只說過一次自己的名字,還是在軒轅幽冰對她沒什麼耐心的時候。沒想到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將自己的名字記在了心裡。

「阿冰……」玖蘭萱輕聲喚道。

「嗯?」

「阿冰……」再次輕吟。

「何事?」

「沒事,我就是想叫叫你。」玖蘭萱咯咯地笑起來。

軒轅幽冰呵地低笑了一聲,看得玖蘭萱怔愣不已。

「阿冰,你笑起來真好看!笑聲也很好聽!」玖蘭萱連忙湊近了去看,可那笑容卻如風吹靜水,漣漪只有淺淺的一下。

「你再笑笑,再笑笑呀……」玖蘭萱瞪大眼睛瞅著他。

軒轅幽冰無奈嘆氣,「笑不出來了……」

玖蘭萱眼珠子一轉,得意地一揚眉,「有了!」話畢,伸手按住他的兩邊嘴角,然後將嘴角往上擠壓,擺弄成了一個微笑的樣子。

「呵呵……」玖蘭萱兀自笑得開心,卻沒察覺到,軒轅幽冰的眼裡有笑意逐漸匯聚,一開始微有些僵硬的嘴角很自然地揚起,那一笑,風華絕代。

半年之後。

「阿冰,阿青,你們快些,快些……呵呵……」一抹翠色的影子在前方又蹦又跳,笑聲清脆若銀鈴,連成一串串。

走在後面的男子低頭看了看纏在手腕上的青蛇,對著它無奈嘆氣,「阿青,你說這丫頭為何一天到晚都如此精力充沛,好像總有使不完的勁兒。」

阿青偏了偏腦袋,懶洋洋的樣子。是啊,這丫頭的勁兒總使不完,一天到晚唧唧喳喳的,真是吵死了,就算呆在軒轅幽冰的體內都沒法入睡。不過,以前睡得太多,偶爾出來活動活動也好。

一人一蛇對話的空檔,前面那活力十足的青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軒轅幽冰淡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阿青吐了吐鮮紅的蛇信子,往前探著蛇腦袋,似乎在尋找玖蘭萱的身影。

待這一人一蛇走到一棵火紅的楓樹下,漫天的紅雨頃刻間飄灑下來。

軒轅幽冰仰頭看去,鮮紅的色彩映了他滿眼。一片紅色楓葉剛好落在他眼瞼上,擋住了他的視線。

躲在楓樹上的少女捂住偷笑,下一刻忽地從樹上跳了下去,正好落在男子的懷裡。她的修長兩腿勾在男子的腰上,雙手則環住了他的脖子,像只八爪魚似的。

儘管楓葉遮住了視線,但在玖蘭萱跳下來的那一瞬間,軒轅幽冰便已做好了接住她的準備。一葉雖障目,耳力卻比眼睛更要敏感,他能清楚地聽到玖蘭萱的笑聲,想象出她的一顰一笑,風中樹葉飄落的簌簌聲,以及她從樹上往後跳落,裙擺被風掀起時發出的輕微鼓動聲。

等那片調皮的楓葉蹭過眼瞼的時候,那頑皮的人兒已經穩穩落在了懷裡,雙手雙腳都纏著他。

「萱兒,你又頑皮了。」軒轅幽冰道,沉靜的眼裡有淺淺的笑意,如漣漪輕輕地蕩漾開來。

玖蘭萱挽著他的脖子笑,「很好玩啊,難道阿冰你覺得剛才的景色不美?」

軒轅幽冰看著他懷裡的女子,笑嘆道:「美。景美,人更美。」

玖蘭萱一雙黑漆漆的美目頓時瞪大,「阿冰,你,你什麼時候學會說甜言蜜語了?!不過……」她抿嘴一笑,「我喜歡。」

「不是甜言蜜語,是真心話。萱兒很美。」軒轅幽冰又說了一句,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玖蘭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耳根悄悄地爬上一抹紅暈。

兩人之間沒有絲毫縫隙,宛如一體,而纏在軒轅幽冰手腕上的阿青已經被擠得快喘不過氣兒了,乾脆又從主人的手腕鑽回了體內。

「阿冰,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呢?」玖蘭萱從軒轅幽冰的身上跳下來,改牽他的手。

軒轅幽冰沉默了一會兒,「我也不知道,這些天下來,沒有遇到可以解我蠱毒的對手。接下來的路似乎沒有必要走了。」

「那阿冰有沒有別的打算呢?」

「……沒有。萱兒可有想去的地方?」

玖蘭萱眼一亮,高興地笑了起來,「那我們去雲遊四海如何?」

「都依你……」

兩人慢慢踱步在樹葉堆積的小道上,雙手緊緊交纏。

他們一路遊山玩水,遇到比較貧困的地方還會多逗留一段時間,玖蘭萱幫著大娘大嫂們一起織布賣錢,而軒轅幽冰則成了村裡的神醫,施醫而不收診金。

村民驚嘆於兩人的氣質和容貌,視兩人為化身凡人的神仙,對兩人格外敬重。雖說那軒轅神醫對人冷淡,可對著妻子的時候,那眼裡的寵溺足以讓旁人納罕唏噓,而那萱姑娘性格活潑開朗,幾乎是人見人愛。

無人之際,軒轅幽冰會教玖蘭萱煉蠱之術,玖蘭萱只跟他學了一種蠱毒的製法——同心蠱,她親自煉製出了一對同心蠱,壞心地給他種了一隻,另一隻則種在了自己體內。

軒轅幽冰還會教她輕功,教她舞劍,教她識草藥。

所有人都驚羨於兩人的恩愛,而兩人也以為會這樣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這種人人羨慕的生活也不過寥寥數月便被打破了。

那一天,玖蘭萱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晚上,兩人如以往一樣相擁而眠。睡夢正酣的時候,玖蘭萱察覺到身側的男子一下睜開了眼。

軒轅幽冰給她捻了捻被子,然後身子一閃,飛出了窗外。

離村落數里之外的林子里,軒轅幽冰看著身前之人,目光微沉,「是你?私自離開蠱疆,誰給你的膽子?」

來人正是二長老的大弟子,最得二長老信任,此時他一臉焦急,也顧不得眼前這人的身份,急聲道:「軒轅公子,可算找到您了!是二長老命我來的,您快些回蠱疆吧,發生大事了!大祭司他……大祭司他去了!」

軒轅幽冰眼一凌,「不可能。師父他老人家還沒有到壽終的時候。」

來人見他不信,愈加焦急。將二長老的貼身信物也取了出來,「軒轅公子便信我一次吧。大祭司是在修鍊蠱術的時候被蠱術反噬而死,如今蠱疆已經變天了,因為您不在,即墨公子已經暫代大祭司之位。您若再不回去,那大祭司的位置遲早會真正變成他的!」

大祭司一輩子只收了兩個弟子,便是這軒轅幽冰與即墨無極,數百年來兩人明爭暗鬥已成了眾所周知的事情,相較即墨無極的冷厲陰蟄,眾人自然更希望軒轅幽冰當下任大祭司,而大祭司本身的意願也是將祭司堂交給二徒弟軒轅幽冰。

軒轅幽冰聽后沉默下來,眉宇之間纏繞一絲愁緒,良久他才輕嘆一聲,道:「既然師兄想要這大祭司之位,讓給他又何妨。」

來人聞言,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軒轅公子莫要說笑了,如果這祭司堂真交給即墨公子打理,日後的祭司堂豈不變得烏煙瘴氣!」

「……祭司堂有五位長老在。」軒轅幽冰的聲音低了下來,他想起師父以前的話,師父說大祭司之位萬不可落入即墨無極手中。若不是這樣,他又何苦跟他處處作對。

「軒轅公子!五位長老就算能牽制即墨無極,可一旦時間長了,即墨無極鐵定會想辦法對付幾位長老,您真的忍心看到這種結果?!」

軒轅幽冰沒有再言語,只是調頭看著身後村落的方向,一直看了許久。

「……蠱疆現在的形勢如何?」直到很久之後,他才長嘆著問了句。

那人頓時一喜,知道眼前這人已經做了決定。

「如今祭司堂幾位長老明面上已經……形勢刻不容緩,軒轅公子還是速速跟我走吧!」

「……等我片刻。」軒轅幽冰話音落下的同時,人已經飛快地融入了夜色中。

屋裡,玖蘭萱已經坐了起來,正擁著被子發獃。聽到響動,她連忙抬頭去看。

「阿冰!」猛地衝過去抱住那帶了露水寒氣的人,力道越來越大,玖蘭萱有些不安地問,「你去哪兒了?」

軒轅幽冰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問,「萱兒,我一直在。方才只是去見一個故友了。」

玖蘭萱的心臟驟然一緊,攥緊了手下的衣袍,「阿冰,是不是你的故土發生了大事?」

軒轅幽冰靜靜地打量著懷裡的女子,那認真的神情竟似要把她的樣子牢牢銘記於心。

「怎麼了?難道蠱疆真的發生了什麼?」玖蘭萱有些緊張地問。

「萱兒,你信不信我?」軒轅幽冰不答反問。

玖蘭萱仰頭望著他,愣愣地點了點頭,「我信。」

「蠱疆有些事情我必須回去處理,所以我不得不離開你。但是萱兒,我勢必會回來找你的。」攬著她腰身的手不經意間收緊了一些。若非蠱疆現在形勢太亂,他肯定要帶著萱兒一起去蠱疆。但是現在不行,她去了反倒會置身險境之中。

玖蘭萱也從他言辭間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只是抱緊了他,道:「阿冰,一切小心,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你,你一定要快些回來!」

「萱兒,我很快就來找你。」軒轅幽冰的眼中頭一次有如此強烈的感情:留戀、不舍、堅定。

·

自人走後,玖蘭萱每日都回去村口的那棵大楓樹下翹首遙望,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第三個月的時候她已經瘦得厲害,下巴變得更尖了。很多村民已經從開始的羨慕變成了感嘆。而在這時候,村裡忽然爆發了一場瘟疫,村民死的死,逃的逃,人都快走光了。原本民風淳樸的小村莊幾乎成了一個廢村,唯一不變的是那個一直等在村口的人。

「阿冰,你怎麼還不回來?」玖蘭萱望著遠方喃喃自語。

「哇……哇嗚……」清脆的啼哭聲讓玖蘭萱從獃滯中回神。

遠處,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子正抱著個一歲左右的孩子往這邊走來。那老頭看起來風塵僕僕,像是剛剛趕了遠路回來。

「喲~這廢村裡居然還有個活人,還是個女娃娃!」那老頭稀奇地叫了一聲,然後盯著玖蘭萱看。

玖蘭萱抬頭看他,又瞧了瞧他手中的孩子,好心地提醒道:「這村子染了瘟疫,村民都走了,老先生還是從別處借道吧。」

老頭更加稀奇了,笑嘿嘿道:「那女娃娃你怎麼沒有染上瘟疫?」

玖蘭萱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小的瘟疫還奈何不了我。」可惜的是,她只能護住自己,卻幫不了別人。

她本是巫族的聖女,巫法強大,可是在她離開巫族之前就已經對自己失了禁咒,她不能在中土施展任何巫術,否則會被巫咒反噬而死。她不想死,所以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沒有動用巫術,這樣的她就是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來中土已經兩年,她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困難,甚至被騙入春樓,直到她遇到軒轅幽冰,她才真正地安定下來。

老頭聽了她的話對她不由來了興緻,好個有趣的女娃娃。

「女娃娃呀,既然你不怕瘟疫傳言,不如收養了這小奶娃吧。我在半路上遇到的,他爹娘都在半路上染瘟疫死了。」小老頭指了指手中的小不點兒。那小不點兒一陣大哭過後這會兒正咬著拳頭戲耍,不過印堂發黑,明顯有些不健康。

「那你為何不自己養?我不能隨便離開村子,況且我不懂醫術,也救不了這孩子。」玖蘭萱不給面子地拒絕道,神色蔫蔫的。

「你一個女子都不會養孩子,那老頭子就更不會了,你要是不管這小奶娃,我可就將他扔在這裡了,然後這孩子到時候就是因為你而死%¥*&……」

小老頭磨了半天嘴皮子,終於將玖蘭萱哄到了自己的小茅屋。

因為軒轅幽冰教了玖蘭萱一套簡單易學的輕功,所以玖蘭萱爬上這高山之巔的茅屋並不算很吃力。

「前輩,原來你是個大夫啊?」玖蘭萱看著滿屋的草藥,喃喃問道。跟在軒轅幽冰身邊久了,她對草藥也懂得不少,一眼就看出這滿屋的草藥是劇毒。

萬毒藥聖哼哼道:「老頭子我可不是大夫那麼簡單。女娃,過來幫我找草藥,這小奶娃撐不了多久了。」

茅屋裡的木桌鋪了一層淺灰,看起來像是三四個月沒有打掃的樣子。玖蘭萱猜想他剛從別處回來。

小奶娃在萬毒藥聖的醫術之下活了過來,對著兩人咯咯地笑。

「女娃娃,你給這小奶娃取個名字吧。」

「……東風蕭蕭搖蕩夕,方乃涼早吹疏頻。陵樹五根草色迷,青絲挽起著青袍。就叫東方陵好了。」

「不錯,不錯,哈哈……」萬毒藥聖看著懷裡的小傢伙,心裡難得軟乎起來。本來他已經習慣了孤獨,但是軒轅幽冰那臭小子陪著他切磋毒術二十年,詫然離開剩下他一人,他這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不如找個小娃娃作伴好了。不過,說起軒轅幽冰他就來氣,三個月前說是請他去蠱疆作客,結果是把自己騙去蠱疆幫他打下手,那臭小子!好在他聰明,用了金蟬脫殼之計。

萬毒藥聖嘀咕完抬頭一看,立馬驚得大叫出聲,「女娃娃,你該不會也染上瘟疫了吧?!」

對面站著的玖蘭萱身子忽然一晃,往後倒去。萬毒藥聖一手拎著小奶娃,一手扶住了她。

一炷香之後。

玖蘭萱躺在簡陋的小木榻上,神色難掩驚喜,一隻手輕輕撫探著自己還不凸顯的小腹,「前輩,你是說我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

「是啊,看你瘦的,都三個月了肚子還這麼平坦。」

驚喜過後玖蘭萱的心情又變得極其複雜。這是她和阿冰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生下來,可是她現在一無所有,該如何養這個孩子?

萬毒藥聖連忙道:「女娃娃啊,老頭子我這茅屋裡什麼都沒有,我平時吃的都是蟲子和藥草,咳咳……你要是為了腹中孩子著想,老頭子勸你還是下山去吧。」說完,塞給她幾瓶珍貴的藥丸,囑咐她拿到城裡賣了,這樣就能換到許多銀兩。

世上之人皆知,萬毒藥聖親手制的藥丸價值千金。拿著這些藥丸她便可以富足一生。

玖蘭萱沒有多說,道了謝便下山了。

在山下,她遇到了一個名叫水蒼書的儒士,那人對她一見傾心,甚至到了痴迷不可自拔的地步。

玖蘭萱心中哂笑,淡淡地問了一句:若是我已不貞,你還想娶我嗎?

水蒼書猶豫了片刻,最終咬牙點頭:不管你過去如何,以後我都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說他傻也好,痴也好,不管日後如何,那個時候見到玖蘭萱的他確實是魔怔了。

玖蘭萱化名裴雨萱,隨水蒼書進了雪璃國的皇城。當初的水蒼書還是個小小的文熏閣編修,卻用八抬大轎娶她進了門。

她服用藥丸,讓脈象看起來是早產,只有她和水蒼書才知道那個孩子是她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之後她「體虛而亡」,將孩子留在了水府,而她卻踏上了尋覓蠱疆之路。

既然軒轅幽冰沒有來找她,她就親自去尋他。

她這一生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兩人,一個是她尚在襁褓中的水依畫,一個便是對她痴心不已的水蒼書。

水蒼書不是阿冰,她也不是能與她廝守之人,她讓自己自私了一回,利用了他的身份,為水依畫尋了一處庇佑之所。而她的乖女兒,她也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她巧遇了落水太子妃,用丹藥救了她的命,還與太子妃定下了約定:若自己腹中是女兒,便於她的二兒子訂立婚約。

這一切也不過是後路而已,若她能順利找到軒轅幽冰,她就會回來帶走自己的女兒,再多的榮華富貴都比不上一家團聚。可是,她短期內若回不來,起碼著一個王妃的頭銜能護她女兒一生平安。她還在醫書里留了武功秘籍,足以讓水依畫自保。

玖蘭萱太過執著,執著得狠心拋下女兒也要找到軒轅幽冰,可是沒人知道丟下水依畫離開的那一刻,她的心如同被人生生撕開一樣疼。

那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麼會忍心拋下她。可是,她又不得不將女兒留在水府,因為她知道在去蠱疆的路上,險阻重重,她不會讓女兒和她一起冒險。

阿冰說過會很快來找她,可是她等了一年,那人卻沒有絲毫音信。他說過只要同心蠱在她體內,無論她身處何地,他都能感應到她,那她已經等了整整一年了啊,為什麼他還沒有來?

埋怨之際,她又開始害怕,害怕軒轅幽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那一刻,她情願是軒轅幽冰忘了她。

她隱約記得軒轅幽冰提過蠱疆的位置,她便一路找了過去,可是,她考慮到了一切,獨獨沒有想到巫族的長老會親自找來。

因為不能使用巫術,她自然不是兩位長老的對手,只得帶著滿腔的遺憾和不舍回到了巫族。那時,她多希望自己和軒轅幽冰都是平凡的人,那樣他們就不會有太多的責任,也不會有那二十年的分離。

二十年啊……

二十年裡,軒轅幽冰尋尋覓覓,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個能夠牽動他喜怒的女子。

頭三個月,他跟即墨無極比狠辣比果斷,還接受了他比試蠱術蠱毒的挑釁,哪怕那人早已暗中擬好了比試題目。

再之後,他終於勝過了即墨無極,奪回了大祭司之位,然後他又開始花費時間整頓即墨無極暗中的勢力,肅清祭司堂里心懷鬼胎之人,就這麼些事便又用了他六七個月的時間。

這期間他暗中派人去打探過玖蘭萱的消息,可是那些人卻說村子早已廢棄,裡面沒有半個人影。那些人雖忠心卻沒有他的能力,哪裡又能感覺到萱兒體內的蠱蟲。

好在同心蠱還活著,他的萱兒還在。

可恨他能脫身已是一年之後,而那個時候竟連他自己也感應不到萱兒的存在了。

不過數月的相伴,那些日子卻足夠兩人回味一生。或許他們都習慣了孤單,孤單到殘缺不全,而彼此的出現,讓他們終於變得完整起來。

二十年之後,當他終於感應到那熟悉的蠕動,他不惜施展禁用蠱術,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她的身邊。

他的萱兒一如既往地站在那裡,對他笑得燦爛。一切仿若未變,他們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彼此初見的時候。

他看著她,沒有任何弧度的薄唇一點點勾起,結實的雙臂也慢慢地張開。

「萱兒,我來了。」清冷的聲音難得地帶上了滿滿的柔情。

她猛地沖向他的懷抱,撲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冰,阿冰……」她不斷輕喃著,不斷訴說這這些年的苦楚。

他只是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溫柔地淺笑道:「沒關係,都過去了,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兩人旁若無人地傾訴、相擁相依,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題外話------

嚶嚶,對不起大家,這一章我以為可以很快寫完的,可是寫了好幾次都不滿意,達不到我要的效果。現在終於完了。么么大家,希望你們喜歡美娘和帥爹的番外。

ps:番外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真的很感謝妞們一直對沙子的支持,沙子曾經勤快過也懶惰過,謝謝你們的支持和包容。艾瑪,忽然想感概一番,等會兒寫個完結感言好了,哈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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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獨寵之狂妃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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