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人間煙火
「行行行，都依你，這下總行了吧？」
煉妖壺凝鍊道體，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憑空而立。
禍斗望著伸到眼前的瑩白玉手，心裡很是委屈。
抬起爪子在腹部位置，接連撓了兩下，一個流光溢彩的寶瓶，霎時出現。
「這可是我好不容易……」
「嘿，你別全拿呀，裡面還有我的一半呢。」
煉妖壺吐出一個空瓶，嘴裡不屑出聲。
「要不要我將你倒過來看看？」
禍斗趕緊閉嘴，臉上腆著笑臉，疑惑問道。
「這老小子為何不受天道懲戒？難道有什麼依仗不成？」
煉妖壺神色凝重，「他需要依仗嗎？」
「以他十四境的戰力，即便天道法身降臨，又能如何？還能破碎此界不成？」
「真要逼的魚死網破，這老頭十成十帶著人族與天道法身同歸於盡。」
「到時候，天道吸收人道，壯大自身，重新孕育世界的計劃，必然破滅。」
禍斗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這老頭卡在懸崖邊緣，瘋狂挑釁。」
煉妖壺頷首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為什麼呀？總得給個理由吧。」
禍斗絞盡腦汁，依舊沒能想出任何緣由。
「搞不懂，人類的腦子亂七八糟的，比迷宮還要麻煩。」
煉妖撇嘴說道，「理由，你怎麼什麼東西都要理由。」
「我又不是孟軻，哪裡知道那麼多緣由。」
禍斗抬眼望來，「那你剛才的話，都是瞎編的？」
煉妖高昂著腦袋，不屑說道，「那是推測，懂嗎？推測。」
禍鬥氣其敗壞，「把我的金烏蛋還給我。」
又是一道凄厲的慘叫，驀然響起。
兩人橫眉望去，只見顧淮安手起刀落，一隻九頭獅子命喪黃泉。
「愣著幹嘛，上去救人吶。」
禍斗焦急喊道，龐大的身軀，釋放無盡火海。
煉妖一把將其拽住，「彪啊，沒看見那個老頭一直虎視眈眈嗎？」
禍斗急著跳腳，「總不能看著他們去死吧。」
「那兩個人族小子明顯已經殺瘋了，若是再拖延下去，剩下三個也得玩完。」
煉妖挺身而出，「打還是收？給個準話。」
夫子背負雙手，淡然說道，「將青獅，白虎，聖猿，鼠王山一脈，全都交出來，否則不死不休。」
禍斗憤然開口，「不可能，要打就打，怕你不成。」
自己雖然懼怕上天，可人族將自己逼到了牆根，若是束手就擒，對得起自己洪荒異種的身份嗎？
夫子眉眼生光，兩道金色神芒，激射而出。
「壺中日月，收。」
煉妖雙手結印，一隻巨大的葫蘆虛影，口若天地，瘋狂吞噬一切。
金色神芒，剎那消失。
「孟軻，你不懼天道，難道連人族生死也不在乎？」
「你仔細看看，這破碎的神州大陸，還經得起你我雙方再戰一場嗎？」
夫子屹立蒼穹，「剩下三人，爾等不得介入。」
禍斗雙拳緊握，身體微微顫抖，犬牙交錯的利齒，咬得叮噹作響。
「不可能，這三人都是我妖族中流砥柱，更何況裡面還有墨玉，他可是十一境的玄仙。」
「真要讓你們殺了，我妖族還不如徹底掀起大戰，與你們人族決一生死。」
夫子神色淡然，雙手微微抬起，無盡的浩然之氣，演變天地齒輪，虛空破碎不堪，一陣更為凜冽的罡風，呼嘯天地。
「那就打，大不了，老夫帶著人族入幽冥，重開天地。」
禍斗大驚失色，難怪這老頭不懼天道，這是早就想好了換家啊。
側首望向煉妖，「你怎麼看，這老小子精神有點不正常。」
煉妖壺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站著看。」
禍斗一個踉蹌，「姑奶奶耶，您吃了我的金烏蛋，總得幫點忙吧。」
「再這樣下去，那隻火麒麟也得玩完了。」
煉妖目露神芒，眨眼間，無數道身影分列天地。
「怕什麼，他都敢打，我們也敢打，大不了神州破碎，他入幽冥，咱們帶著剩下的妖族進入天界。」
「等到天地大劫，一起玩完。」
禍鬥暴跳如雷，心裡瘋狂吶喊，你不怕，我怕呀，若是上了天界，我還能有命嗎？
可看著打起來的二人，心裡一陣無語，抬眼示意鳳仙，出手救人。
一道天地八卦，浮現在幾人腳下，禍斗連帶著鳳仙，被困在一座無形界域之內。
一人一妖瘋狂大戰，剩下的兩妖怒目圓睜，狂暴的法力，時不時肆虐而來。
「孟小子，我去你大爺的。」
「無盡火域，燒。」
烈火點燃虛空，本就破碎的壁壘，好似熔岩一般，流進域外。
禍斗凝練道體，鑽入空間，神通術法施展開來。
「天地追蹤，萬法本源，現。」
一隻火焰烈狗，吠犬天地，鼻子微聳間，道體疾馳而出。
「尿性，逼急了，老子跟你們一起入幽冥，天界這輩子指定是不去了。」
夫子凝眉掃視，禍斗的身影，早已消失。
煉妖的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只要能夠拖住你一時半刻，那兩個小輩死定了。」
夫子頭頂書簡，大道之音轟鳴，本就破碎的神州大陸，又在劇烈搖晃。
「老夫可不是說說而已，你們妖族最好退回去，將這幾人交出來，否則，那就打到一方滅絕為止。」
煉妖臉色陰沉，「山不讓塵，川不辭盈，可人鬼殊途，爾等進入幽冥，死路一條。」
「造化萬千，殺。」
虛空遍生藤蔓，無窮無盡，無始無終，一片綠色的海洋，生機中暗藏滔天的殺意。
夫子默念心經，道道金文吟唱天地，頭頂的書簡爆發熾熱的道火。
「人間煙火，殺。」
一片綠色的海洋中，紅色的烈焰，宛若耀眼的明燈，破開一片廣闊的天地。
夫子剎那消失，劍指撕裂天地。
「出來。」
空間壁壘之中，正準備探出頭來的禍斗，倒吸一口涼氣。
「我去，這都能找出來？」
腳下紅芒一閃，身形遁入虛空。
夫子蹙眉彈指，「咫尺囚籠，困。」
空間好似凝縮，五根巨大的手指，困天縛地，禍斗被迫顯出原形。
雙目之中，冷冽的寒芒，一閃而逝。
「孟軻，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