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傻真是天災人禍(1)

第11章人傻真是天災人禍(1)

旺旺拿起電話召喚兩位閨密，一呼二應。

很快，徐媛媛就來了。她用她那鑒定了無數美男的眼睛，赤裸裸地盯著陳海洋狠狠地欣賞了一番。

陳海洋不扭捏不害臊，他大大方方，叉著腰，踮起腳，很嫵媚地原地轉了個圈。

徐媛媛樂得哈哈笑，說：「你太乖了！你被批准加入我們的群！」

琳琅也攜張大鵬光臨。自己戀愛了，閨密也戀愛了，她當然開心，戀愛這種事，當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閨密們肆無忌憚玩笑嬉鬧，陳海洋也很快融入氛圍。

許地遲遲沒來。

旺旺打電話去催，他說：「不來了，我知道他住哪裡就可以了，萬一哪天你失蹤，我也還有個地方找去。」

「昏厥……」

「對了，雪餅，你約會完畢要回家的吧？」

「要啊。」

「那好，你回來給我電話，我有事跟你說，拜拜。」

晚上，陳海洋送旺旺回家。

陳海洋的車剛消失在夜色里，許地就從一片樹蔭下走了出來。「雪餅。」

旺旺嚇得跳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等你說事啊。」

「走吧，上樓。」

許地卻說：「就在這裡說，幾句話而已。」

「說啊。」

許地雙手插在褲兜里，看了旺旺一眼，問：「你才失戀就馬上找個新男友，你覺得太快了？」

「快嗎？我失戀大半年了！」

「不是都說女人失戀了要三年才能恢復嗎？」許地不相信。

「我更強悍。」旺旺點頭。

許地嘆口氣，晃晃頭，換了個站姿，也換了一副家長式口氣：「你認識他多長時間了？你了解他嗎？他家裡幾口人幾畝地幾頭牛？你確定你是找個男人而不是前男友替代品？」

「我……」旺旺一臉無辜。

「人傻真是天災人禍。這樣吧，我先託人查查他的底，看看他是不是身家清白單身未婚什麼的。他叫什麼名字？工作單位是哪裡？」

「好好好，麻煩你老人家了。他叫陳海洋，農大植物實驗學老師。」

「那我走了，查到結果跟你說。」

許地快步走了。

旺旺心下疑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啊？以前沒見過你這樣啊。

月底，旺旺給王二喜匯了分期還款，發信息提醒他查收。

王二喜回一條信息：「聽說你交了新男朋友了？動作夠快啊！」

「不得不快呀，眼前就要奔三，總是二著有用嗎？」這是旺旺回的。

許地報考的，正是公安系統的公務員，他有兩個表哥三個堂兄一個好朋友都是警察。他讓好朋友幫他查陳海洋的底，好朋友說，沒什麼異樣，沒前科，沒婚史。

可是，沒什麼異樣。

許地沒有把這個好消息立刻通知旺旺。

這對旺旺當然是好消息，而對他來說，似乎也是，似乎又不完全是。他很矛盾。

他帶著矛盾的心情，想要見一見這個男人。

他不想通過旺旺也不想唐突地跑到他面前去說我是誰誰誰。他弄到了一張農大植物系的課程表，他選定了一個時間，去農大一教樓1308教室聽陳海洋的課。這是近距離觀察他的一個好機會。

他坐在教室的角落。

這裡的課堂就像當年他的課堂一樣，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面孔，充滿青春的氣息。

這門聽起來本該很冷門的課程，教室里居然坐滿了人，多數是女生。許地心想，難道農大的男女比例如此失調？一個穿灰色的毛呢風衣的男人進來了。從現場女生騷動的情況來看，這個一定是就是老師了，也就是說，他就是周旺旺的男人，陳海洋。

許地不肯承認陳海洋多帥多有氣場，但身邊的女生們個個精神振奮，一雙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求知若渴地望著她們的老師。

陳海洋的課也講得生動有趣，連許地都聽得入了神，一時間恍惚回到課堂。當他又清醒地回到現實中來時，一時間心頭百般滋味。

下課後，許地準備走了，而陳海洋還要繼續下一節課。幾個女生簇擁著一個穿格子羽絨服美麗得很耀眼的女生圍住了講桌，其中一個女生說：「陳老師，我們是食品工程系的！想問問，你有女朋友了嗎？」

看到這一幕，許地立刻停住，看向陳海洋。

陳海洋微微一笑，說：「歡迎你們來聽課！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我有女朋友了。」

另一個女生指著格子羽絨服女生，大膽問：「那她有我們的班花漂亮嗎？」

陳海洋依然笑得那麼淡定：「在我眼裡，她比世上所有的花都漂亮。」

格子羽絨服女生紅著臉跑出教室，女生們惋惜地又誇張地嘆息，也笑著追了出去。

許地打了個寒噤，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海洋無意中扭頭，他看到了許地，表情疑惑了一下。也難怪，許地雖然在少年的時候像美少年，但現在成了大齡青年，在一片如花似玉的少年中，自然很扎眼。

許地裹緊風衣，快步出教學樓。冬日陽光明亮微暖，他的心情忽喜忽悲。

C城一到冬天就終日迷霧蒙蒙。山上更是霧大路險，慢跑俱樂放了假。

農大也快期末考試了。

陳海洋一下子變得悠閑起來。

然而，年底卻是報社最忙亂的時節，為了讓旺旺每天晚上都能吃上熱飯，陳海洋又主動找了一份兼職，做旺旺的保姆。他隔三差五做了溫暖湯鍋，讓旺旺呼朋引伴，歡樂來吃。

這是旺旺們都喜歡的生活，愛情在左，閨密在右，嘻哈打笑，其樂融融。她們還想，如果有了孩子，就讓孩子們從小耳鬢廝磨，青梅竹馬。

旺旺呼喚過許地好多次，許地都各種推託。

冬季也是蘑菇的生長旺季。大概是茶樹菇也受到陳海洋的愛情氣場的輻射，個個都長得很給力，產量大增。然而同行們的茶樹菇同樣產量大增，一時間，新鮮茶樹菇價格大跌。陳海洋聯繫了深加工廠，準備將一部分茶樹菇做成干菇，儲存起來等價格回升。

琳琅聽說了，立刻豪爽地表示：「陳老師，我包買你的干茶樹菇，要一百斤。」

「這麼多？你買來幹什麼？」旺旺說。

「你以為我是拿來當柴燒取暖？小旺同學，今年我負責採買公司年貨，我想了想，既然你家種茶樹菇，就發乾茶樹菇！」

「也太小氣了吧！過年就發這個！」

「這已經算是高級的了！去年那個負責採買年貨的經理，他親戚家種蘋果，年貨發的就是蘋果。中秋節，那個採買經理的丈母娘是養鴨專業戶，我們就發整箱鴨蛋，鹹蛋皮蛋鮮蛋！往年還發過活蹦亂跳的大草魚呢！不是還發過粉條嗎？我都分過給你們嘛。」

「呃，我明白了。」旺旺點頭，「那今年的福利，你不必分給我了。」

琳琅定好年貨，去海關辦事。

辦事窗口換了人，不是以前的鬈髮大媽了，而是換成一個齊劉海白皮膚的文秀姑娘。琳琅驀地覺得，這姑娘眼熟，哪裡見過？特意看了看擺在窗口的工作牌。蘇琴心。陌生名字。再看看姑娘，一道靈光閃過。

終於想起在哪見過了。

相機里，張大鵬的相機里。

根據照片的感覺和日期來看，那是他的女朋友。

她也大方地問了他，他說是，說友好分手已大半年了，聯繫很少。

她並未介意，她不也才和眼鏡博士分手來著嘛。都成年這麼久了，誰還能沒個EX啊。後來他們出去玩拍照的時候，她翻相機，那些照片已經被刪了。

可是，這世界真的充滿這麼多神奇的巧合嗎？她從窗口遞進去材料，蘇琴心仔細看了，說：「還少張貨物出倉證明。」

琳琅檢查一遍，果然！可是海關馬上要下班了，明天特意來一趟也好麻煩，年底事情又特別多。看出她的為難，蘇琴心說：「有複印件就可以了，你還有同事在辦公室嗎，能不能從網上傳給我？」

琳琅問清她的MSN，電話給同事，同事很快將複印件傳過來，搞定！辦完手續，她對蘇琴心報以感激的微笑。

回來的路上，琳琅一直在琢磨蘇琴心的MSN用戶名，mini-su，而張大鵬的MSN用戶名是zhang-mikey。晚上，她打開MSN，果斷添加了mini-su。

琳琅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你是張大鵬的……朋友嗎？」

「你哪位？」

「那麼說來你是了，我也是他的朋友。」

蘇琴心發過來一個微笑表情，說：「哦，是他的女朋友吧？祝福你們啊。」

琳琅想要的不是這個。

她和張大鵬在一起后，他也時常帶她去跟他的朋友聚會，朋友們對她印象都不錯，還有人說喜歡她的直率樸實，不像張的EX那麼矯情。但她也了解到，張大鵬和EX感情一直不錯，分手很突然。

她想知道的，是這個突然究竟是因為什麼。她問過張大鵬，可他用性格不合來搪塞她。

但她總不能第一次和他的EX聊天就問這個，那也太唐突了，於是，寒暄幾句也就不再多說了。

她和旺旺說起這個事，旺旺說：「知道了又能怎樣？什麼鍋配什麼蓋，也許他不是她的鍋，但卻是你是鍋。」所以，對陳海洋和妮佳分手的原因，她從來也沒問過。

「這個道理我也懂，可我總覺得，他有什麼瞞著我！反正也加上了，時機合適我就問！」

新年將至，《生活都市報》正在改版。

除了版式和內容，版面記者編輯也有變動，旺旺從情感版轉到了時尚版。相對情感版的重口味而言，時尚版輕鬆愉快多了。旺旺從未做過時尚版，也沒有敏銳的時尚嗅覺，若是以往，她一定會心怯，會無所適從，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反而不再畏怯變化和挑戰了，有變化就意味著有新生，有挑戰就意味著有突破，不是嗎？旺旺負責獨立執行一個新欄目：美容達人。就是說，她要尋找一個既精通美容知識，又年輕貌美皮膚較好，還有活潑文筆的作者來寫專欄。

旺旺在她的作者資源里篩選了一遍，選了兩個作者報上去，統統被時尚版主編紅姐Pass掉了，說一個不夠專業，另一個不夠活潑。新欄目一定要夠狠夠准夠給力啊親！旺旺決定去「天涯」的「生活時尚」試試，那裡是美容愛好者們扎堆的旺地。她直接搜索人氣最旺的帖子，看到樓主的ID她欣喜若狂，熱淚盈眶。ID就叫，媛媛思密達！這麼大的一枚活寶，她居然給忽略了！她當即就在QQ上給徐媛媛連發振屏。

「你電腦調成振動的了嗎？姐在修改一個汽車廣告的策劃！」

旺旺管不了那麼多，直接balabala講明緣由，還用高稿費來利誘她。

徐媛媛只問了一句：「你們報紙的印刷質量還行吧？我的照片登上去，不會被醜化吧？」

「質量保證！」

「OK！」說起來，美容和結婚，絕對在徐媛媛的人生理想里，排名前三。

照片要求素顏，徐媛媛為此特意自拍了素顏照一張，傳到編輯部來眾人圍觀，一致驚嘆：「五官好精緻！素顏都這麼美貌！」

還有人一眼識破：「她長得好像大S啊！」

徐媛媛在論壇帖子里透露出的對美容的執著和熱衷，以及活潑的文筆，也深得紅姐讚賞，SO，順利通過。

改版期間，老宋不在，他去北京參加一個媒體精英培訓了，據說要年後才回來上班。

那次酒會之後，旺旺對老宋便不再刻意躲避，也沒那麼多忐忑了，然而她卻隱隱覺察，老宋卻在躲避她了！但她又認為自己的感覺純粹神經過敏，太荒謬。她告誡自己，無論如何，老宋是她的江湖英雄，他對自己的任何行為，都必須理解為，江湖道義！聖誕節晚上，她收到老宋的簡訊：「旺旺，聖誕快樂！如果你要回復，就回復我生誕快樂吧！」她才想起，聖誕節的確是老宋的生日。每年同事們都會湊份子請他吃生日大餐。她每次都湊份子，但沒有去過。

她忽然有點歉疚，也只能恭謹地回上一句：「生日快樂！」

元旦節后，全新改版報紙帶著油墨味出爐了。

美容達人那一頁是銅版紙，印刷精美漂亮，素顏的徐媛媛散發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氣質。專欄內容也專業活潑，大受好評。

旺旺習慣性地翻到情感版，一篇文章的標題很奪人眼球：在絕症病房穿婚紗的模特！文章是以紀實筆法寫的，內容大致是：本報封面模特冠軍妮佳，在本報情人節專題「最佳女友」的活動中廣受追捧。最後，她被一位青年藝術家的才華和深情感動了，兩人甜蜜牽手。豈料天意弄人，藝術家被查實已身患絕症，為了向他們偉大的生死戀情致敬，他們在病房舉行了浪漫感人的婚禮！

版面上，還配了大幅彩圖，可謂有圖有真相。

旺旺捧著報紙，笑得直想捶地，這都是誰為妮佳策劃的炒作？照片上的男人明顯臉色紅潤健康，把人家寫成得了絕症這不是詛咒嗎！這也太狠了！可妮佳的表情是那麼入戲，記者的文筆是那麼感人，所描述的一切，是那麼接近事實，這炒作也不算太拙劣。

旺旺想到自己沒做成情感版主編，乍然間有一種慶幸的感覺。

她很快就將這一篇報道翻了過去，男主角她不認識，女主角與她無關。這個世界有時候也會犯賤。

兩天後，這看似與她無關的女主角，居然打電話給她，說：「旺旺姐，我有點話想和你說。」

旺旺一愣，靠，什麼時候我成你姐了？隨即她說：「我現在沒做情感版了啊親！」

「不是公事喲，是私事。」

私事？旺旺有點明白了，她大概是以陳海洋的EX的身份打來這個電話的。

從理智上來說，她是不允許EX這種不和諧的生物存在於她的生活中的。但人家跟你無冤無仇，而且禮貌地電話相邀，她沒理由不去。再說了，她也不怕，隨便她來什麼幺蛾子。

「時間，地點。」旺旺很乾脆。

「南方花園，摩羅咖啡，七點，我等你。」妮佳也乾脆。

南方花園距離報社只有一站路，摩羅咖啡是報社約採訪的「御用場所」，旺旺下班後過去，妮佳已經俏俏媚媚地等在位置上。

「什麼事，直說吧。」自從她為了上「最佳女友」搞了一系列極品幺蛾子事件之後，旺旺看到她就有點倒胃口，何況她現在是陳海洋的EX，她不想跟她寒暄攀談，只想有事說事。

「不急呀，旺旺姐，你想喝點什麼？」

「檸檬汁，謝謝。」

妮佳悠悠地攪拌咖啡，說：「我知道你和陳海洋在一起了，我只想告訴你，我和他是大學同學，我們一起經歷了人生最寶貴的青春，我們是彼此的初戀，這些都是你無法取代的。」

「噢，我不想取代。」旺旺說。

「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你知道嗎？一個男人的第一次，會影響他的一生哦。」妮佳詭異地笑著說。

旺旺無語。

「旺旺姐，你覺得他會真的愛你嗎？你們才認識多久？一個人在經歷了轟轟烈烈的真愛之後，是很難再愛上別人的。我以為，他會等我，我也覺得，他還在等我。」妮佳一臉揚揚得意。

「他等不等你，是你和他的事，他愛不愛我，是他和我的事。而你跟我，我們沒有關係。」旺旺說得僵硬。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旺旺姐，你想啊……」妮佳開始發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