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自作自授

【132】自作自授

省去了賜婚的環節,這一場國宴就變得淡色了不少。三國皇室之間,相互打過了招呼后,就是歌舞生平,一片和樂之態。不管大家心底里想著什麼,至少呈現在別人面前的都是一張笑臉。

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間,宴席過了一半,眼見著時機差不多了,武王府的三王爺夜宗正便自端杯站了起來,代表武王府給第一夏宏敬酒道:「承元皇上,初次見面,夜某代家父敬您一杯。」

第一夏宏連忙起身,客氣回敬:「三王爺多禮了,朕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知道武王日前已來到我承元京都。朕本應親自出城相迎的,只不過今晚的宮宴早已於半月前便已預齊。又因武王行事低調,似乎並不願外人大肆宣揚。因此朕未曾親身前去葉府與武王見禮,失禮之處,還請三王爺代朕向令尊道一聲抱歉。明日,朕定當親自上門拜訪,還望武王海涵!」

說罷,一口飲盡了酒,露出空了的杯底以示誠意。

在玉玄國,武王就等同一國之主的事,早已舉世皆知,雖然這一杯酒只是代敬的,他也得起身回應。而因為代敬之人是武王的親生兒子,也不算辱沒了他。

夜宗正微微一笑,道:「好說!」

接著倒了第二杯酒,敬過去:「這第二杯,是夜某親自向承元皇上祝安的,願承元國傳世千代,輝煌萬年。」

「好,哈哈,那朕便承了三王爺的吉言了!哈哈哈……」

「這第三杯酒,是夜某代外甥女卿卿敬承元皇上的。因為我武王府三代僅得這麼一位金枝玉葉,難免被寵出了幾分嬌氣。往後她若是有什麼錯處,還望承元皇上能看在是她親家兄長的份上,多多包涵!」

夜宗正說完,將手中杯酒一飲而盡,然後坐了下來。

但前面兩次都豪邁地一口悶的第一夏宏此刻臉上卻顯出了猶疑之色,他端著酒杯,喝不下去了。只得無奈地苦笑道:「三王爺有所不知,令外甥女絕對是人中龍鳳,朕當真是十分心喜於她。奈何有些事情,卻不能僅憑一已喜好任性妄為的。」

說完,還嘆息了一聲,似乎十分惋惜一樣。

「哦,此話怎講?」夜宗正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第一夏宏便趁此機會坐了下來,將沒有喝過的第三杯酒放到了一邊,用行動來表示自己對這一場婚事的不予接受。他道:「相信三王爺也聽說過外面的傳言了,令外甥女本身的確是很好的,但正因為她太好,朕才心有戚戚啊!國師大人說,她與八弟命格相似,二人皆為人上之人,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所謂一國不可有二君,一山不能容二虎,他們二人若在一起,怕是……」

「承元皇上過慮了,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但這俗話的後面不是還有一句,除非一公一母嗎?」夜宗正笑道,「卿卿與八賢王正是兩情相悅,二人本該在一起的。承元皇上不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此言差矣!」第一夏宏不肯松嘴,「三王爺有所不知,並非朕惡意棒打鴛鴦,實乃是他二人命格相剋,當真不適合。倘若強行在一起,怕是將引致彌天大禍。想必八弟當時也只是一時衝動,才會不忌後果,枉顧朕與誅位大臣的意願與城中百姓衝天的怨氣,一意孤行地向威武郡主提親。如今他靜下心來,怕是要開始認真思慮了。」

意思是幼容今晚之所以沒來,是留在家裡考慮著要怎樣才能不娶她了嗎?

這個死老頭。

葉玉卿假笑道:「幼容最近要準備我們的婚禮,自是忙得很,一些無關緊要的事自然就沒必要參合了。對了承元皇上,我們的好日子是六月初六,六六大順呢!喜貼喜糖什麼的,幼容都有讓人帶給你了吧!」

第一夏宏頓時臉色青紫,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這要是別人來說,他還可以說有勸說的地方,也委婉地讓旁邊的葉玉卿聽懂他的意思。但是葉玉卿卻偏偏要裝傻聽不懂,或是囂張到聽懂了也不放在心上。

這種時候,他要怎麼指住葉玉卿告訴她說,你就別做夢了,我是不可能讓你嫁給第一藍的,趕緊的,回家洗洗睡吧!

那不是嫌棄這誰的面子也不給的臭丫頭沒跟他發作呢!

「瞧這話說的,葉家丫頭你這是有多恨嫁啊!眾目睽睽,你一個大姑娘家的,也不嫌害躁。」一旁的皇後半真半假的打趣著。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投奔了第一藍,她也沒有本事與他們鬥法,可是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吶!

她兒子好端端的太子之位,也沒犯什麼大事,說奪就被奪了,如今還成了階下之囚。

往後別說是榮登大寶了,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

而若是第一藍成功了,等他登上大位,還有她這個現在的皇后未來的太后什麼事?

靠邊站去吧!

她怎麼能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不過就是在這種時候耍耍嘴皮子占點兒小便宜回來,維繫一下心理平衡罷了。

「我害什麼臊啊!」葉玉卿不以為然道,「只要是女人,誰不嫁人的。我都嫁過一回也當娘了,害羞這種玩意兒,真的跟我不熟。」

皇後面皮抽了抽,一言不發地默了回去。

這個臭丫頭,竟霸道到連笑話,也不許人看嗎?

「切,就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天下聞名的女流氓么?」對面的長桌上,就是第一無瑟夫妻的位置,新榮升為三王妃的夜婉玉不屑地嘀咕道,「真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粗俗不堪的女人?」

此刻,她滿頭金翠,僅止一顆頭怕是都要價值萬兩黃金了。正因為如此,她也潛意識裡就覺得自己的身價也跟著這滿頭金翠一樣,升值了不少。相對的,面對葉玉卿時,膽子也大了。

因為以前在玉玄國,葉玉卿那就是公主中的公主啊,自然能壓得她死死的。但是在承元國,她就是再尊貴也只是客人,而她夜婉玉,卻是正宗的皇子嫡妃,這裡是承元皇宮,她自然不用再活的像從前那樣憋屈了。

因此,儘管心中對第一無瑟還是許許多多的不樂意,但木已成舟,已經由不得她反悔的情況下,她自然是要好好地行使夠自己皇子嫡妃的特權。

就不信這個賤女人,敢在承元國的皇宮,也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地欺負她。

是的,夜婉玉自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是被葉玉卿欺負的那一方。她永遠都不會記得,每一次都是她主動挑釁的,因為她生下來就是公主,對她來說,任何人都必須對她言聽計從,敢反抗就是罪過。

有了婉玉公主打頭陣,原本一直就等著找機會打擊葉玉卿的雲祥公主,立即裝作好奇地問道:「三王妃此話怎講?威武郡主之威名早已傳遍天下,卻是威武至極。但這所謂的粗俗不堪,又是從何而來?」

「雲祥公主,你剛來承元國不知道,我們的威武郡主的確威武,據說當年嫁人的時候,就已經……」夜婉玉說到這裡,抬袖掩了唇痴痴一笑,似乎是說不下去了,後面未完的話只能任人瑕想。

「呵,謠言止於智者,都不過是一些未經過驗證的流言而已。」雲祥公主意味深長地看著撐著額的葉玉卿一眼,看似在幫她說話,實則眼中根本不掩鄙夷,嘴角也帶著看好戲的笑弧。

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嗎?

不過如此!

竟會突然變成了她的哥哥,既然此生不能嫁給他,那她便一定要嫁給這世間最尊貴最出色的男人。更何況,這個出色的男人還是他心愛女子的心上人……她要定了。

她要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她比他眼裡那個女人強了千倍萬倍。

「這可不是流言,京城裡的人誰不知道,當年的四王妃新婚夜就紅杏出牆了。雲祥公主若是不信,不妨上街去問問。」蘇奉早在半個月前就下台了,異性王孫安山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為宰相。接話的人就是孫安山的長女建安郡主孫婷婷,三天前,第一夏宏準備將她指婚給剛剛榮升為太子的第一無痕,但第一無痕斷然拒絕了。

理由,竟然是因為葉玉卿。

第一無痕一口咬定自己還沒有休棄葉玉卿,她還是他的妻子。

這讓孫婷婷如何能不恨得咬牙?現在有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這跟眾打壓羞辱葉玉卿的機會。

孫婷婷出生武將世家,自幼善武,對女紅等一應閨中女子事物都沒有興趣。她甚至還跟著軍隊一起出征過,雖然只是小型的戰爭,但勉強也算得上一名巾幗女子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葉玉卿,她的威名是聽了不少,卻從未親眼見過。再加上今天夜婉玉與雲祥公主分明在一唱一合,葉玉卿竟然沒有反應,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可怕。

而女人一旦嫉妒起來,十有**能瘋狂到不懼一切。她自然是半點不懼葉玉卿,她是威武郡主,她孫婷婷同樣也是郡主呢!

孫婷婷說完前面一句還不解恨地暗呸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地『自言自語』道:「如此下作齷齲的女人,只有瞎了眼睛的男人才會看上她。」

太子殿下就是個瞎了眼的,怎麼就看不到她的好,卻對這樣一個不要臉的賤人念念不忘呢!

孫婷婷自然不知道,她只不過是第一夏宏手中的一顆短期棋而已,根本就不是真心賜婚,不過想要利用她來給葉玉卿難看罷了。

而且這計謀很成功,孫婷婷那句話,可以說基本全場的人都聽到了。

剎時滿場寂靜,葉玉卿這一邊所有關心她的人,當場就變了臉,夜宗正幾乎就要拍案而起。葉玉卿迅速捉住了他的手,望向御花園某一個方向,笑容燦爛如夏花:「親愛的,我這兒有包治眼疾的神丹妙藥,保證藥到病除,節假日優惠七折包郵有回扣哦!」

眾人朝著她視線所及方向爭相望去,卻見那一簇艷紅如火的花叢里,適時走出一名著聖白長衫的絕世男兒。他臉容精緻無雙,卻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來人吶,給本王打爛這幾張敢詛咒本王的狗嘴。」

還有三天就是他跟卿卿成親的日子了,這幾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說瞎了眼睛的男人才會看上卿卿,不是罵他瞎了眼嗎?

找死!

「你……」

看著悄然出現的八賢王,眾臣個個緘默了,之前那三個唱合得精彩的女人不由個個一臉菜色,恐懼而不敢置信地望著往她們快速走過來的侍衛。

這怎麼可能呢?這兒可是皇宮,她們一個是皇子妃,一個是他國公主,一個是本國郡主,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掌她們的嘴巴嗎?

她們在做夢吧!

「不!」夜婉玉第一個不樂意了,面對葉玉卿,她剛剛才有了點兒翻身的暢快}感,怎麼能這麼快就又被反收拾了?

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推開要上前動手的侍衛,氣憤地瞪著身邊坐著的第一無瑟道:「王爺,你難道真的要讓這些低賤的下人,當著你的面掌本王嘴巴嗎?本王妃如今是你的正妃,這打的可是你的顏面啊!」

說罷,又轉向第一夏宏:「父皇,皇叔竟然因為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責令奴才羞辱我這樣一位天家媳婦,分明是沒將父皇放在眼裡。」

他沒將朕放在眼裡的時候還少嗎?

第一夏宏暗中不爽地應了聲,卻是和藹地望向第一藍,笑道:「八弟,不過是女人家幾句碎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們都代表著天家的顏面。八弟可否看在朕的面子上,饒過她們一回?相信往後她們再也不敢了。」

葉玉卿好笑道:「我也是女人呢!我還代表著玉玄國的顏面。照承元皇上的話這意思,是不是本郡主也可以在這裡,指著承元皇上的鼻子罵,說你是個這麼多人的面罵承元皇上是個齷齲下作的賤人,你也可以給本郡主一次機會,放過本郡主一回呢!畢竟,被人罵一句也少不了塊肉,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對嗎?」

「放肆!」第一夏宏氣得面容鐵青,便連承元國不少力挺他的大臣也同樣氣怒交加地喝了起來。

葉玉卿卻是更加火冒三丈的拍案而起,怒道:「到底是誰在放肆?貴國貴女王妃當眾指名道姓地辱罵本郡主,在你們眼裡竟然只是女人的幾句碎嘴,一句話就可以抹殺。本郡主可否認為,她們今日的所作所為,是刻意為之,或是有人縱容,更甚至是刻意安排?承元皇上,你是否對我玉玄國有何不滿?若當真不滿,你儘管道來!」

「……」第一夏宏氣得暗咽了一口血,卻是啞口無言。

因為,最後孫婷婷那句話太刻薄了,就算是他想替她圓場都沒有辦法。

若是葉玉卿與第一藍沒有什麼關係,或是他與第一藍還沒有走到今天這一步,他手中還拿捏著蓮太妃毒的解藥,他或許會硬氣地跟葉玉卿扛起來。

可是現在不行,如今別說是打玉玄國了,他能有本事處理掉第一藍,把內亂搞定都已經算是很偉大了。

所以,最終只能默默無言。

至於朝臣們,原本就有一大半是第一藍的追隨者。這會兒他們也看得明白,幾個女人的嘴巴的確欠抽,誰不知道葉玉卿不好惹,以為她天下第一霸王郡主的名號是混來的嗎?

還是主動挑釁,那不是找虐嗎?

人家玉玄國現在兵力武器都比承元國強,而且承元國還正是內亂之際。這種事,他們可管不起。就算管得起,也沒人會願意為了幾個不相干的女人,跟葉玉卿對上。

她的手段與刁舌,他們但凡參加過上回宮宴的人,都是見識過的。

所以幾位,還是自認倒霉……啊不,自作自受吧!

在第一藍的示意下,幾名侍衛已經開始動手了。

夜婉玉這裡沒得反抗了,第一無瑟根本就不可能替她出頭。她那張漂亮的臉頓時被打得啪啪作響,沒一會兒就紅了腫了,痛得她又叫又罵,涕淚滿臉,再也不復天下第一美人的風儀了。

而孫婷婷卻因為葉玉卿的突然發作和第一藍的出現給嚇呆了,等到臉上突然傳來劇毒時才清醒過來,此時再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葉玉卿傲慢地昂起下巴:「話說,這世界上罵了本郡主還沒有付出代價的,還真沒有。你們給本郡主,好好地掌爛這幾張狗嘴,看她們以後還敢不敢亂吠。」

「威武郡主,本公主是承元國貴賓,方才本公主也不曾說過不對的話,還望郡主能原諒本公主一回!」雖然不甘心,雲祥公主卻不得不迅速求饒。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葉玉卿到底有多囂張了,雖然她貴為一國公主,卻始終沒有她那樣的魄力。

滿堂文武與承元帝君皇子們面前,她能反抗卻不敢,只能示敵以弱,惟願葉玉卿能伸手不打笑臉人。否則,她這臉可是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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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之買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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