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滅五感，我持執念

「竟然……能讓我的觸覺消失嗎？」

千葉低聲自語。

他知道，有些網球選手擁有特殊的天賦與能力，也有頂尖的網球選手可以自己獲取一些極其恐怖並特殊的能力。

兩者都並不常見，但也絕非罕見。

就像是舞子坂國中網球部部長種島修二，他的手腕毫無疑問就是被賦予了特殊天賦的瑰寶。

消除一個人的觸覺…

在千葉看來，也應該類似。

可是…這種程度，和對方說的再也爬不起來有什麼關係？

失敗和所謂的『爬不起來』，應該是兩個概念吧？

「還要繼續嗎？千葉君？」

「呵…我倒是很想體驗一下幸村君你說的再也爬不起來的感覺呢~」

千葉不帶絲毫情緒，撿起球拍，走向發球區域。

然後有些笨拙地調整網球和球拍的位置。

觸覺對人多重要，傻子都知道，一切的判斷都離不開觸覺。

千葉其實也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打，但想讓他就這麼退縮……不可能！

砰！

……

啪~

連續兩次雙發失誤。

game，0比5。

砰！

千葉努力踉踉蹌蹌地想讓比賽以正常姿態進行下去，但完全無法做到。

如果說他是一個整體的運行系統，那麼觸覺的消失相當於把這個系統的運行基石之一給刪除了。

他根本就無法正常的擊球！連剛剛入門的愛好者都不如！

「千葉君，我遇到過很多對手。」

「這一招很多人都能夠有辦法應對。但是…在沒有應對能力的對手中，只有一個人成功掙脫出來。

「而且，他能夠掙脫出來也是靠著在關鍵的時刻獲得了應對這一招的能力。」

「哦，對了。還有一個同樣有幾分變態的小傢伙，靠著自己的赤子之心硬生生扛下了後果，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你覺得……你會是哪種？」

幸村精市的語氣，意味深長。

砰！

怔怔看著激射而來的網球虛影。

千葉不知道為何沒有再去追趕網球，而是下意識看向場邊的計分器。

30比0，滾動成40比0。

要結束了嗎？

下一刻。

黑暗籠罩世界。

千葉的瞳孔開始失去焦距。

「視覺…也消失了吧？千葉君…」

看著對面在球場中跌跌撞撞，甚至連摔倒都要愣一下才能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的千葉滕川，幸村再次拋起了網球。

砰！

網球落地聲傳入千葉的耳中，他又本能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胡亂揮拍。

這…就是對方所說的恐怖嗎？連視覺都消失了？

場邊。

計分器滾動。

game，0比6。

與此同時，千葉忽然不動了。

「你還在嗎？」

千葉忍不住開口道。

「喂？！」

「喂？！」

而後，千葉滕川臉色一變。

他……甚至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

碰不到、看不到、聽不到。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與他無關，只剩下一團思維在這個恐怖的黑暗世界。

雙手憑著本能摸向自己的喉嚨，卻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摸到，也不知道自己的喉嚨還在沒在動。

一切的反饋，都消失了。

思維與肉體，在這一刻彷彿徹底剝離。

幸村精市看著千葉狼狽的模樣一言不發。

他擁有一切記憶，但更清楚自己不過是這片空間製造出來的幻想罷了。他的所謂情緒會受到真正幸村精市的影響，但他的行事不會。

對於千葉滕川來說，他就是一個守門人。

如果過不去，一切皆休。

如果可以過去……那麼千葉得到這片空間的好運才會真正爆發。

在幸村看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屬於千葉的『天賦』。

畢竟網壇選手奇奇怪怪的能力實在是太多了，或許這本身就是屬於千葉的能力，只是忽然得到開發而已，誰又說得准呢？

虛無中。

死寂在人類本能中烙印下的恐懼徹底在千葉身上爆發。

思維習慣了肉體這個載體，甚至本身都受到肉體極大的影響。當失去了肉體相關的一切反饋后，思維彷彿也要崩潰了。

「這…就是地獄嗎？」

模模糊糊地，千葉腦海中只剩下這個念頭。

然後，思維開始本能的翻找起以前的畫面，想要證明『自己』仍舊存在。

啃得網球上全是口水，拖著和身高一樣長的球拍到處跑然後父親一邊高興一邊心疼。

在球場中打遍小夥伴無敵手，享受眾星捧月。成為同齡人高手的一員，爭鋒中享受快感。

再到見識到真正頂尖高手的落差，以及……意識到自己未來網球前景不甚光明后的茫然。

失敗后的瀕臨放棄，不甘又咬牙堅持的本能。

痛苦、喜悅、汗水、茫然。

一幅幅畫面閃過又旋即泯滅，但那些情緒對思維的刺激卻留了下來。

直到…

得到養料的新生執念再度洶湧澎湃！

在這片虛無中，屬於千葉的精神激烈碰撞、回蕩。

「千葉君，不要忘記心中那團火焰。」

忽然，幸村精市剛剛的話浮在思維中翻湧。

「心中的火焰嗎？」

千葉呢喃著，不知道為何，各種情緒激烈的碰撞，並沒有給已經快散架的思維致命一擊，反而讓千葉再度清晰地認知到了自己的存在。

夢境球場。

癱在地面的千葉身周，泛起縷縷深紅色幽光。

「那就…期待下次再見了，千葉君。明天的對手，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吶~」

看著那深紅幽光，幸村微微一笑。

比起將一個人徹底打倒，他還是更希望這些傢伙能夠重新爬起來，然後……再被他無情地擊潰啊！

虛無中。

「我…我只是想能一直打下去而已。」

什麼熱愛，什麼勝利，什麼放棄…

千葉終於明白。

網球…早就成為他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他的潛意識早就察覺了這一點，卻沒有真正的明白，只是將網球當做和生活并行的一個整體來進行規劃。

這段時間的一切思潮，不過是本能的想要延續網球在生活中的存在與現實天賦不足之間的衝突罷了。

「我會堅持下去，一直。」

不過……

「但…不是執念注我，而是……我持執念！」

思維混沌中，一幅幅畫面里。

從牙牙學語到球場奮戰的千葉滕川忽然同時抬手，像是奮力掐住了什麼東西。

畫面轟然破碎。

夢境中的一切，好似再度變得清晰。

「這……這是？！」

幸村精市感覺自己虛擬的心跳都忍不住加速。

一道純白之色悄然浮現在千葉身旁。

一開始那些深紅幽光彷彿受到了什麼威脅，躁動不安的朝著純白光芒涌去，但…卻被彷彿隨時會熄滅的純白光芒一一吞噬。

「有趣！真的有趣！」

「現在我開始有點真的相信這所謂的夢境，其實就是你真實的天賦了，千葉君。」

看著仍舊躺在地上的還未清醒的千葉，以及那一道倔強的白色焰火，幸村自顧自地輕輕鼓掌。

他也完全沒想到，千葉竟然能夠以目前的實力，做到這一步。

雖然那種深紅幽光和這種純白光芒都算是拿到了入場券，但能否真正的做到控制，完全是兩個概念。

「不過……既然走這條路的話，鬼前輩和平等院前輩明顯就不太合適了啊。倒是那傢伙很適合作為千葉君的起步陪練…」

下一刻。

幸村精市的身影化作星光點點散去。

【PS：起步設定算是基本結束了，夢境大概會在關東大賽前後出現比賽頻繁，後期夢境會減少出現。】